《女相训狗亡国记》
“近来怎么如此多的鸱鸮,烦人得紧。”
自个儿书房内,元珵原本美滋滋地端着一碗汤药细细品味,叫外头突然传来的啼叫吓得手一哆嗦,险些扔了手里的药碗,因而朝抱臂站在门口透气的林融霜喊了一声:“那个……化水,你不是功夫很好能上树么?去把外头的鸱鸮捉回来烤了吃。”
‘砰’一声,林融霜踹了门板一脚以示不满。
正低头写字的孟冬辞闻声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元珵一眼:“想是这里头的甘草和花蜜加多了,药不苦了,殿下这嘴能张开了,话也就多了。”
元珵眨巴眨巴眼,低下头喝药,没敢言语。
近几日他白天去工部点卯,跟着郑弘致学东西,每每都要傍晚才能回来。
如此,他与孟冬辞待在一块儿的时候本就少,偏每次孟冬辞来见他,都要带着这个烦人的丫头。
她往那儿一杵跟个门神似的,他攒了一肚子的体己话想与孟冬辞说,偏就一句也说不成。
非但如此,就连那捣鼓了许久才做好的、想补给孟冬辞的生辰贺礼,都没有送出手的机会。
待药饮尽,元珵搁下碗踱到孟冬辞身后,贴着她俯下身,想看看她在写什么,可字还都没看清,林融霜已一个箭步从门口冲过来,将他薅起来推远了。
“登徒子,少往我阿姐身上贴!”
林融霜力气大得吓人,元珵叫她推得一个趔趄,脑袋‘咚’一声磕上了身后的多宝格。
“林化水!”元珵捂着脑袋:“你……你……”
“你俩要不到院子里去打?”孟冬辞揉着手腕搁下笔,叹了一声:“我去将小厮女侍们都喊起来,给你俩搭擂台叫个好?”
元珵先发制人,委屈巴巴地在孟冬辞身边蹲下,指着自己后脑勺:“娘子你瞧瞧磕破了没有?”
孟冬辞没理他。
“娘子,”元珵扯住孟冬辞的衣袖,朝林融霜那头努嘴,“这深更半夜的,咱们夫妻待在一块儿还成,这丫头一直在,不成体统罢。”
“昨儿夜里你叫她去刀茅巷挂那两个草人的时候,比这会儿还晚呢,可也没见你说不成体统,”孟冬辞将手里写满字的纸递给元珵,“磕一下也好,磕清醒了,能将这些事记得清楚些。”
元珵:“哦。”
“那两个草人已扔去东厨烧了,”林融霜接过话头,“我等到人都散尽了才过去的,保证没人瞧见我。”
孟冬辞点头:“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元珵闻言立刻抬头:“那我呢?”
孟冬辞懒得理他,朝他伸手。
元珵了然地卷起衣袖,将手腕露出:“自打吃了娘子新写的方子,已经好些了。”
少顷,孟冬辞收回手,一垂眼,正见他眼神躲闪,便说:“好与不好殿下心里自然有数,我也不便多劝,但还是要说一句,殿下如此强颜欢笑遮掩着,还不如像之前一样,大大方方哭一场来得实在。”
元珵却不肯应这话,放下衣袖站起身,自个儿拖了一把倚子过来在孟冬辞旁边坐下,将方才手里的纸重新铺在桌子上,问:“先前娘子与我说,赵千石此人只是一个鱼饵,我不大明白,请娘子解惑。”
纸上,赵千石的名字写在头一个,后头紧跟着‘吏部’‘刑部’四字。
“你不明白?”孟冬辞偏头看向元珵:“那我先前让你将赵千石送去给你大哥,你可也没问我缘由。”
元珵笑笑:“无需多问,娘子行事缜密,叫我做什么,自然都有你的道理。”
知道母亲身死真相后,元珵除去当日哭了一场,之后就一直没事人似的,该说笑说笑,该喝药也不含糊,但这脉象,却比先前还不如了。
算上这回,孟冬辞一共旁敲侧击过三次,每次元珵要么插科打诨地搪塞过去,要么就是干脆将话题岔过去。
孟冬辞目色冷然地盯了他片刻,另铺出一张纸叫元珵看:“那日我问他犀角酒一事,他竟直接了当将主使安在了你大哥头上,这不像是听谁的安排构陷于人,倒像是求死。”
元珵垂眼看向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问:“可娘子问的这些名字,都是吏部明面上的人员,为何要他说这个?”
“吏部乃六部之首,手握文武官员铨选、考核、勋封,元戎为了权不旁落,皇子们连个虚名的爵位都没有,这司封司搁在当下,可算是吏部最没用处的所在了,但你看赵千石此人行事,可像是没有实权的模样?”
“娘子是觉得,这赵千石如此作威作福,是因为有靠山?”
“不尽然,”孟冬辞摇头,“你们洪辽贪腐成风,拎根铁钎闭着眼往朝堂上一戳,扎死的人十有九贪,但这样的人都清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赵千石如此有恃无恐,多半是手里握着上位之人的死穴。”
元珵恍然大悟:“所以他才一心求死,因为他落在我大哥手里无非就是背叛旧主,但若是落在别人手里,只怕死都死不成了。”
“十七那日,柳姨出院采买,我托她略打听了一些有关赵千石的事,段家妻女被掳走一事,是一个小摊贩不当心说漏了嘴。”孟冬辞轻叹一声:“可若再想跟那些百姓打听别的,他们却不太敢说,据柳姨说,更有甚者,闻赵千石名而色变。”
“段家母女的去向,是那日我踩着赵千石脑袋,他才说了这二人的尸首所在,”林融霜一副恨得牙痒的模样,“听他话里的意思,死在他手里的人,绝不只段家母女。”
“赵千石多年深耕于吏部,不合计升迁也不惦记调职,说明吏部之内有人能保他富贵荣华,但这个人,未必是受他掣肘的人,”孟冬辞目光落在纸上,“他不知我身份,不知我是不是个徒有声色的纸老虎,所以即便我问他这些,他也不会说真话,但我叫他把近五年曾在吏部来去、现下仍有官品的官员名字说给我,这是随手就能查到的东西,他没必要隐瞒,所以给了我这份名单。”
“殿下这几日跟这郑弘致在工部理事,可若是我现在叫你说出工部所有人的姓名,你可说得出?”
元珵点头:“他能说出的名字里,一定有些与他有过往来,如此,咱们要查他背后的人,会容易很多。”
孟冬辞指尖轻叩那张写满名字的纸:“他骤然不知所踪,还扯出一桩如此骇人听闻的冤案,直接惊动了皇帝,你猜那些被他握住把柄的人慌不慌?”
元珵明白孟冬辞的意思,将赵千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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