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月光那当眼线》
宋连磨磨蹭蹭挪到床边,还是对眼前情形有些放心不下。
眼见蒋明川立在窗边,还时不时担忧地扭头往里看去,终于被晏临带走,脚步也颇为踟蹰。
许筠蘅专注地拿起那些药罐逐一查看,取用的便整齐排成一列,准备好了一应事物,刷拉将窗帘拉上,随后提着她的灯走了过来。
“趴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又不容置喙。
许筠蘅纵是半夜醒来,穿着也甚为妥帖,发髻简束,青丝长垂,不施粉饰,宛若天上宫娥——倘若不谈她现在一手拿着张开口的剪子,一手握着拔了盖子的药罐。
“是只敷背后的伤口吧?”宋连提着心开了口,拿剪子直接剪开衣服倒还好,她今日的束胸布带很宽,当作贴身小衣也说得过去。
“身前的你是手够不着,还是眼看不见?”
凉凉的话语从头顶上悠悠流下,却让宋连心里安稳不少,乖乖噤了声。
许筠蘅向来冷面冷语,但手下功夫却柔和妥帖。并不急着剪开衣物,反而先用湿润的棉布覆在宋连背上,温温麻麻,冰凉镇痛。
“许,许姑娘,这是何意?”宋连一时拿不准如何称呼她,决定先顺着蒋明川的叫法来。
“伤口粘连衣物,如此能软化血痂,你若不嫌疼,我也能快些,”许筠蘅拖来把椅子,静静地倚在上面合眼歇息,“既是同僚,直呼姓名就行,你去给那个傻大个也说说,喊得我头疼。”
夜色沉沉,本就是困意最倦的时候。宋连见过彻头彻尾的真小人,深知表里不一的笑面虎,纵是她初入官场,也晓得丞相嫡女的身份尊贵。
“谢谢。”宋连这一声说得真挚。
许筠蘅微微嗯了一声。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宋连的意识上一刻还停留在刚把头埋在臂弯中,下一刻猛然回神,便是衣物剥离,撕扯血肉的剧烈痛意。
剪刀在烛火中过了一遍,烧得滚热,贴着肌肤缓慢上移,经过温水化开的衣物黏连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但背上的刀伤大小纵横,依然可怖。
宋连一口咬住许筠蘅扔来的布条。
“伤口未见骨,还成,”见惯了大场面的许筠蘅面不改色,声调平稳,“武功不错,但太鲁莽,下次动手多为自己小命着想。”
宋连有苦难言,她哪里晓得横遭此祸,也不知自己当时怎失了控,好像全身都被烈焰炙烤,令她神魂不忌地拼命发泄,如今平复下来,才感到后怕。
许筠蘅手上动作极为利索,温水冲涮,清创上药,一气呵成。
“你自己把身前的处理了,布条给你,懂得包扎吧。”许筠蘅站起身,揉动了一下手腕,走到桌前水盆前净手。
宋连忙不迭撑起身子回应,随着许筠蘅出了门,屋中只剩下她一人,她这才长呼一口气,轻轻脱下了破烂不堪的衣物。
这次便罢了,还好有许筠蘅,可若下次再这样,这点身子的秘密如何护得住?宋连低头苦笑,难道以后自己真要做个泥菩萨,那一身功夫岂不是也要畏首畏尾。
宋氏经验第一谈,别杀红了眼。
身前未受什么伤,只是小小刮蹭,没一会便收拾妥当。宋连缠布包扎时,总要牵扯到肩部,她这才反应过来,本是最重的伤,痛得却不尖锐,改日要多向晏临讨一些伤药。
说起晏临,这时天光乍亮,偷着窗帘的间隙便匆忙涌了进来,寂静长夜中,瞧不清对面人脸色,能够摸黑开口的剖白,此时却显得格外羞耻。
她昨夜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夜里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白天却羞得想找个地缝,竟对着上官胡搅蛮缠,宋连恨不得自己是脑袋被撞,所以胡言乱语也有情可原。
宋氏经验第二谈,晚上别跟晏临讲话。
不过回过头来再想,晏临惯会的就是一本正经,假装无事发生。没事的!自己可是生擒贼人的功臣,就要大踏步走出房门!
哪怕受伤无法沐浴,哪怕浑身血气腥气汗气都有些馊了,哪怕……宋连刚打开房门,刚才好不容易扬起的头颅又耷拉下来。
真是狼狈。
*
“陈大人,你能下地走路了!昨夜里你可吓死我们了,一进屋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一个立着都没有,蒋大人吓得脸都白了。”
“说起爱护属下,那还得是我们大人,指挥起来有条不紊,看你一早神清气爽,大人也肯定没怪你昨夜行坐不恭吧。”
“嗐,那肯定,我家大人不会和伤号较劲。”
宋连刚踱步走出去,想问问关押那男子的房是哪一间,赶巧就碰上了阿鲁。
拥有和蒋明川多年相处经验的她,对待话多如牛毛的人已经驾轻就熟,只需要从大量形容与吹捧中准确捕捉到少量信息就成。
这第一嘛,宋连真不知他哪里瞧出的神清气爽,虽说她换了一身衣服,可全身上下还是怏怏的,只能当是随口恭维。
这第二,昨夜与晏临说的那番话真有如此大声,竟让阿鲁都听了去,除了这事,应该不会有别的了吧。
宋连刚有些狐疑,转瞬又给自己开怀道,真是杞人忧天,昨夜里一直昏到半夜醒来,她还能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接连以下犯上,再好脾气的上峰也忍受不了吧。
“那男子关在何处?”还是正事要紧。
“我带您去。昨夜净忙着大人您了,哪有人手够抽空审问他的,逍墨在那看着,晾了他一宿,不给吃不给睡的,天快亮两位大人才去的。”
阿鲁一路上絮絮叨叨,平日里在晏临身边话不显多,现在却关不住嘴巴似的,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些赞扬晏临的话,直将晏临夸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似的。
宋连有些啼笑皆非。
“到了。”阿鲁停身驻足。
这屋子里静悄悄的,与宋连印象里审问犯人的情形丝毫不同,想象中的拷打逼问的呵斥声,痛不欲生的嚎叫求饶通通没有。
她掀开门,却只见那男子好好端端坐在椅子上,不在昨夜刀光剑影之下,自不显得惊慌失措,除了眼下乌黑,发髻稍乱,身上几乎可以说是纤尘不染,较之宋连要显得体面不少。
纸糊的样子,亮把刀便该屁滚尿流了,宋连撇嘴鄙夷道。
蒋明川率先起身,端尊玉菩萨似的扶住宋连,宋连摆摆手,大步走到晏临身边,俯身低声说道:“事不在时松,或者,不止在时松。”
昨夜仓促,未能好好描述一番当日情形,此刻三言两语讲予晏临听,也不知他领会没有。
找上门的持刀众汉背后之人,极有可能才是与男子联系的人,当日他听到时松的名字,不仅没有紧张,反而心底一松,起码说明时松也只是个面上的人物。
并且,他以假名交易,与那伙人没有交底,恐怕目的不纯,如今有了仇怨,最好能够互通消息,暂时合作。
“你是京官,官阶不算低,何故卷入此事?”
那男子听到这揣测,也不着急,反问道:“你瞧着也像官员,他俩不像,为何也要掺和这件事?”
“近日离京官员不过数几,一一查去也会很快。”晏临似乎并不打算对这京里来的文官动粗,颇有耐心地一来一回慢慢拉扯。
宋连可受不了,这人受了她庇佑之后过河拆桥,也不看看他此刻能摆的体面是谁杀出来的。
袖中一个飞刀贴着那人左耳划过,瞬时擦出一丝血线,滚圆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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