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麟 [GB]》
“我去追庞玄,你先护送夏姑娘回营,再速去御帐通禀陛下,快!”
符瑶急促地向郑澜道明斛律慈是买马之人、而庞玄即为“罗云”之事,话音未落,已提气纵身,急追庞玄而去。
先前她发现“罗云”伪作庖厨,刺杀刘文元,便曾试图跟踪此人以揪出幕后主使,却未得功成。这一次,她势必要得手。
与其说是尝试,不如说是为了坐实其罪。
“罗云”的真实身份乃拓跋泓亲帐裨将,既刺杀贡举司的校书与正字,又与买卖卷宗、战马的斛律慈往来甚密,更在兰音阁行刺杀之事……只要擒住此人,拓跋泓在这一桩桩事件中究竟是何角色,呼之欲出。
庞玄与斛律慈择此外围兵帐密会,便是为避人耳目。果不出符瑶所料,他此刻折返的方向,正是拓跋泓的狮狼骑大营。
脱出外围营地,庞玄其速更疾,身形愈发飘忽难觅,这般身手,更让符瑶坐实了他的身份。她丝毫不敢大意,敛息屏气,一路紧随,终是追至了狮狼骑大营之前。
是随他径直闯营,还是在此之前出手拦截?
正当符瑶思忖之际,一道利箭破空之声猝然贯入耳中。
符瑶凭本能旋身避让,下一瞬,数道森然剑光已交织着刺向她方才的立足之处!
暴露了?!
她连忙拔剑格挡,然方才挡开身前急袭,身后刀光又至。符瑶步法稍滞,躲闪不及,只得狼狈地就地一滚,再起身时,右臂已被划开一道血口。
伤口不深不浅,远不致命,却偏偏伤在持剑的右臂上,符瑶心下暗道不妙。
她目光微转,环顾四周,只见身前身后、树上林间,已有二十余名夜行衣客手持利刃,将她团团围住。
此处非兰音阁,阁中方寸之地,刺客再多亦难以施展。如今在这八面空旷的疏林之中,被二十名死士围困,她已是瓮中之鳖。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莫非,这本身,便是一个诱她入彀之计?
“‘罗云’!”符瑶暗自调匀气息,对着前方的暗影扬声道,“不,该称你为庞玄!你已犯下滔天大罪,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若我今日命丧于此,他日你与你背后主使,必遭凌迟之刑!”
她复又对其余刺客道:“我不知尔等听命于谁,但我乃陛下亲封镇国将军、明心司掌使,尔等行径乃是谋逆,亦是陷徒河一族于万劫不复之举!这般罪责,尔等担待得起么?!”
她自然不天真到以为几句话便能劝降,不过是借此言语,寻找破局之机,拖延片刻罢了。
“啧,公主殿下当真好口才。”
黑衣人中,一个提刀的男子缓步而出。月色昏暗,符瑶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正是庞玄,握剑的手不由又紧了三分,“过奖,庞将军的伪装之术,才是出神入化。”
她此刻才有暇细察其服制,定睛看去,果见他的刀柄上,系着一块眼熟的朱红织锦。
庞玄朝符瑶逼近,他进一步,符瑶便退半步。二人相距尚有十步之遥,忽闻林梢一声鸟鸣乍起,令人分神。就在此刻,她足下一点,身形一转,朝着身后侧翼飞掠突围。
守在此处的刺客一时未及反应,竟真被符瑶冲出了包围!
“蠢货!”庞玄大惊,提气急追,怒喝道,“还不快追!”
这骊山围场,符瑶此前便来过,若论地势之熟稔,当属她更胜一筹。
然今日校猎,庞玄既能夺得魁首,足见其对山林地势亦了然于胸。她不敢以性命相搏,只得将内力运至极致,全力朝着羽林军大营方向奔逃。
待确认已在视野中摆脱追兵,她立刻调转方向,攀上树梢,朝着山中另一侧遁去。
倘若这本就是一场为杀她布下的局,那么通往羽林卫、凤翎卫大营的路上,未必没有别的埋伏。符瑶打起十二分精神,悄然隐入深山。
她行至一处断崖边,翻身而下。崖下并非万丈深渊,而是一处隐秘洞穴,此地还是当年她在长安为质时,用以传递消息的旧所。
右臂的伤口血流不止,符瑶蹙眉解下外袍,正欲撕下一块布帛,咬牙强自束止血,忽闻洞顶传来悉索的脚步声!
她心头一紧,立时重新握紧了剑柄,正待运力抵御,却听一声清脆又熟悉的“阿瑶”,自洞口跃下。
郑澜将单手提着的李怀麟放下,后者立刻爬起来,小跑着奔入洞中,“阿瑶!你没事吧?”
“呼……”看清来人,符瑶长舒一口气,再度坐下,紧绷的心神终于稍稍松弛。她对李怀麟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看自己的右臂:“有恙,但无大碍。”
“这……这还无大碍?!”
李怀麟定睛一看,那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分明有近一指之深!他顿时慌了神,忙道:“我……我给你包扎!”
“你何曾习得……唔……!”符瑶未曾料到,他竟直接从袖中取出洁净的绢帛与掺了白及的药粉,上手便为她处置伤口,一时刺痛竟让她将后半句话都卡在了喉中。
“昔日帮着照料伤卒时学的。阿瑶你别动,很快的。”
符瑶见他如此强硬,便由他去了,转头问一旁抱着手臂的郑澜:“如何了?阿兄可知晓此事?庞玄可曾抓获?”
“你安然无恙,便是头等大事了!”郑澜抖了抖发辫,递给符瑶一个眼色,责备她轻重不分、以身犯险之意再明显不过,“还好带了小太子,否则还真不易寻到你。”
原来,郑澜尚未等到内侍通传的回音,便被夏朝雪急声唤回,说李怀麟心口绞痛,恐是符瑶遇险了。
郑澜这才急忙召集驻扎的凤翎卫入山搜寻,又带着李怀麟来这旧地碰碰运气。果不其然,他一靠近此地,便说体内蛊虫安分了许多。
“我……抱歉……”
符瑶垂首致歉,她险些忘了,自己的性命早已非一人之事。
“这,这不恰好说明此蛊种对了么?”李怀麟将符瑶的伤口仔细包扎妥当,脸上这才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否则我吵着要跟来,岂不成了纯粹的负累?而且……”
他此刻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拉扯符瑶的衣袖,只轻轻握住她的手,略带羞赧道:“本来,若是阿瑶不在了,我……我也不愿独活……”
“唉。”符瑶有些头疼,闭目靠在石壁上,“尽说傻话。”
“噗——”郑澜再也忍不住,笑弯了腰,“我说二位,能否莫要在此等危机关头卿卿我我?”
“那你呢?”说到此处,符瑶忽而想起一桩要事,扬眉看向郑澜,“你与那位南梁折冲都尉,究竟是何干系?”
“什、什么干系……我不过是见他样貌俊朗,多瞧了几眼……”
“我会信?”符瑶歪头看她。
“您就不能佯作信了么……”郑澜抓了抓头,只得如实招来:“好吧好吧,你们二人不都知晓么,我家乡本在江南,确切地说,是晋安。陆桓他……不过是我从前邻家的弟弟……没想到能在此处重逢。”
“青梅竹马!”李怀麟听得双眼放光,“那……那他若知郑姐姐也在此,定然欢喜不已!你们可曾相认?”
“你当谁都似你这般,满心只有儿女情长么,小太子?”郑澜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念头打了回去,转而问符瑶:“如何了?”
“可以了。”符瑶起身,左手执起李怀麟的右臂将他拉起,“走吧。庞玄,不,拓跋泓谋逆一案,须得尽快定罪。”
一个时辰后。
符瑶持御令在山上大举搜罗,终于寻得了庞玄的踪迹。
他不在自己的营帐,亦不在拓跋泓帐中,更非在先前伏击符瑶之处,而是在一条水深不过小腿、流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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