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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观察守则》

10.丝路

金栈把罗盘指南针收进登山包里,又将檀木盒子放回保险柜。

随后招呼陈助理过来,把他的行李箱先拿到车上去。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回来律所的路上,已经差不多通过电话安排好了。

陈助理拉着行李箱,看着自家老大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去衣柜拿冲锋衣和太阳眼镜。

再看一眼坐在老板椅上,趴在办公桌上,托腮不知道想什么的夏松萝。

心里只觉得大事不妙。

几百万佣金的案子说推就推,请年假陪小姑娘出去玩。

老大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夏松萝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但她本来就是来当挡箭牌的,故意使用夹子音:“栈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人家好无聊呀。”

陈助理打了个激灵,真是看不出来,他们家老大竟然好这口。

金栈正在拉冲锋衣的拉链,差点儿卡到自己的手。

这个癫婆,恐吓她一次,非得找机会报复回来。

“你还有什么疑问?”金栈看向陈助理,示意他别杵在这里了。

“哦,我是想问,行李给您放在哪辆车上?”陈助理赶紧找个说辞。

这借口烂到金栈都嫌弃:“我刚才让你去我家,把我的越野车开过来,是为了让你一大清早兜个风?”

“明白了,明白了。”陈助理赶紧拉着行李箱出去了。

门一关上,金栈立刻板起脸,指着夏松萝:“等会儿和我一起出去,你不要搞事情。”

夏松萝蹬了一脚办公桌的桌角,老板椅向后退,她站起身:“你找我当挡箭牌,就得有这种思想准备。这算什么,你是混商务圈的,我爸也在这个圈子里,很可能会传进他的耳朵。”

金栈提起背包:“你爸去美国研讨,过年前能回来都算不错。再说,你已经二十一了,谈个恋爱,又不是结婚,恋爱对象还是我这种根苗正红的律师,他有什么理由干涉你。”

夏松萝跟着他出门:“我爸因为被最亲近的人骗过, PTSD了,我每次认识新朋友,他都会很紧张,问长问短的,何况交男朋友。”

金栈没往心里去,他和夏松萝又不是真谈恋爱,管那么多。

两人一起走出去,从走廊经过,律所里的众人忙忙碌碌,根本没人理会他们。

但金栈知道,都是假象,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假装忙碌。

“老大,油已经加满了。”陈助理站在那辆奔驰大G的车门边,钥匙递过去。

金栈拿走钥匙,上车:“有急事再联系我。”

夏松萝坐上副驾驶,看金栈把罗盘指南针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中控台上,随后启动车子。

江航说他要去新疆,新疆在魔都的西北方,而信筒指向的方位,却偏向于东南。

“我说什么来着?”金栈就知道江航想把他支走,故意南辕北辙,“不知道他想去哪里,一点额外的风险也不想承担。”

夏松萝懒得想,爱去哪儿去哪儿。

她昨晚没睡,补觉也没补足,调了调座椅,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但只行驶了十几分钟,车子就停了下来。

夏松萝还没睡着,睁眼一瞧,车子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停着,隔着一条马路,是东方医院。

“他来医院了?”夏松萝觉得奇怪,他敢来医院?

她咬他耳朵,是咬得挺重,但他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伤去医院。

金栈拿钱夹:“是我要去趟医院。”

夏松萝问:“血不够?你还要去抽血?”

金栈从钱夹里抽出身份证:“我要去急诊打一针破伤风。”

夏松萝愣了愣:“打破伤风?”

金栈侧身,指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条血线,郑重其事:“我正想说你,刀子没消毒,随便割人,是有几率感染破伤风的,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

夏松萝嘴角一抽:“这么浅的一条伤口,至于吗?”

“文盲真可怕。”金栈下车。

打完破伤风,顺便手腕也包扎了下。

金栈回来,边系安全带边说:“我还看到刀上有血,带血的刀,更不要随便拿来割人,哪怕是很小的伤口都不可以。”

他给夏松萝做过背调,知道她的生活环境简单又干净,不然还得拉着她去检查一下身体。

这话到底是不敢说出口,她可能会生气。

她的本事,金栈心里多少有点数了,正面打不过。

“刀上不是我的血。”夏松萝说,“是江航的血。”

车子刚起步,金栈猛地踩刹车,震惊:“什么?!”

夏松萝被吓一跳:“你激动什么?”

金栈再问一遍:“你说刀子上是他的血?”

夏松萝点头:“我打伤了他的耳朵,流下来的血。”

金栈好想掐人中,控制不住,拔高声音:“夏小姐,我是骗了你几次,还威胁了你几句,但你报复我也请有个限度!”

夏松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听我说,他的血……”

金栈不听,简直要气炸了:“江航是什么背景?他八成是在金三角长大的,提到那里,请问你脑海里蹦出的刻板印象是什么?暴力、毒品,还有sex!暴力你见识过了吧,你认为其他两样,他会没沾过吗?”

夏松萝说:“你放心……”

金栈打断:“我怎么放心?我……”

夏松萝探身,一拳锤在方向盘中间的喇叭上。

“轰呜——!”

喇叭声终于让金栈安静下来。

夏松萝头都被他吵痛了:“你激动什么,他的血滴在刀身上,我是拿刀尖割得你的手腕,根本没挨着。”

金栈将信将疑:“你确定?”

夏松萝反问:“你以为我是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不早说。”金栈真被吓出了冷汗,再次启动车子,继续跟着罗盘寻人。

夏松萝闭上眼睛,继续补觉。

脑海里,金栈因为恐惧提出的质问,开始抑制不住的盘旋。

她可以把“警察”两个字当成锚点,笃定江航有底线,不会乱杀人。

但是其他的,不好说,很容易身不由己。

到底和现在的她没多大关系,她思考了一会儿,困意上来,睡着了。

……

这一觉睡得很沉,是被金栈喊起来的。

夏松萝睡迷糊了,瞧一眼车窗外,是她家门口,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等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夏松萝恍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不是去追江航,跑我家干嘛?”

金栈眉头皱得很深,指着她家院门:“我已经绕着澜山境转了两圈,信筒指向的地方,就是你家。”

“他躲在我家里?”夏松萝诧异,低头看腕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她猜到江航会来她家里探一探,但这都过去七八个小时了,他还在里面?

夏松萝下车,原本想开院门,却瞧见她家车库对面,停着那辆大红色的杜卡迪。

这个别墅区,每家都有独立车库,就在楼栋旁边,配有电动卷门。

夏松萝朝车库走过去,按下指纹。

随着卷门缓慢升起,暖阳逐寸照射入内,洒在她那辆冰莓粉色小轿车的引擎盖上。

车门敞开着,主驾驶位上,江航抬着紧绷的手臂,正试图将一个行车记录仪,按在前挡风玻璃上方的一处旧痕迹上。

体型原因,驾驶位空间略显逼仄,他施展不开,有些别扭。

卷门开启以后,他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仅仅是隔着玻璃,看了她一眼。

不说话,继续手里的活计。

夏松萝看清楚他在做什么之后,止步,靠着承重柱:“你是因为误会了我,良心过意不去,跑都跑了,又回来给我安行车记录仪?”

“我没跑。”江航的语气几乎没有起伏,语速也依然缓慢,“原本那个,安装时就没装好,被我拆坏了,才没装回去。上午跑了几个修理厂,买了个新的,和你之前的一样,你扫个码,重新接入手机里去。”

夏松萝拧了拧眉。

江航说:“我没有动手脚,不放心,你去店里拆了,自己买个装。”

金栈停好车,一弯腰,走进车库里,阴沉着脸说:“你既然没跑,为什么交代那位方女士告诉我,你去了天山?”

“是打算去,安装好就去。”江航不看他。

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行车记录仪,需要买一上午,金栈顿时意识到,自己果真是被他耍了:“你故意的!说一通有的没的,你想看一看,信筒飘红以后,我是不是有其他办法锁定你,可以锁定到哪种程度,一直在四处兜圈子,各种犄角旮旯。”

金栈忍不住了,连割他一刀的夏松萝一起骂:”你们这俩癫公癫婆,我未来肯定是得罪你们了,故意来折腾我!”

夏松萝够够得了,学他”呵”了一声:“行啊,你说我和他是一对,他说我和你是一对,要不,你俩先打一架?”

江航看向金栈“受伤”的手腕,以及手里的罗盘信筒:“看样子,我很难躲开你。”

“你有什么好躲的?”金栈把信筒从罗盘上拆下来,指向他,像一把枪一样,恨不得一枪崩了他。讥讽,“未来怎么样不知道,现在的我和夏松萝,真值得你担心?你如果只有这点胆量,我很怀疑,你究竟拿什么和刺客斗?怎么为你父母家人报仇?”

夏松萝提了口气,去看江航的反应。

真敢说,上来就这么下猛药。

江航并没有生气,放下手臂,手指点在方向盘上:“信筒预示收信人有危险,你置之不理,现在却不惜下血本来找我,是不是你从她口中得知我了解十二客,你很好奇?”

金栈已经确定,这家伙聪明得可怕,比他日常面对的商场老狐狸还更狡猾。

他咬了咬牙,实话实说:“是我母亲想知道刺客的事情,她托我问你,刺客的手法,以及你是从哪里得知我们十二客。”

夏松萝在一旁附和:“他这次没说谎,他和他妈妈通电话,我在他身边。”

江航转头看她一眼。

夏松萝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

“所以,你有求于我?”江航的视线,重新回到金栈身上。

“我帮你们送信,白打工,想从你这里得到这么一点消息,也需要我来求你?”金栈真想和他算算账,自己最近遭受了多少损失。

“你们信客送信,会不会从中获利,我不清楚。”江航仰起头,检查那个行车记录仪,“但你想从我口中询问的小事,却是我拿半条命换来的。”

金栈和夏松萝都是微微愣,隔着玻璃盯着他。

江航慢慢说:“三年前,我来了内地,去往新疆。”

当他发现思路错了以后,先从东南亚回去香港,仍然没有收获。

却想起来,父母在移民之前,曾经带他去过一趟新疆,说是去谈一桩生意,顺便带他去看一看古丝绸之路。

似乎就是那一趟旅行,回家以后,父母就开始变卖大部分家产,为移民做准备了。

而且,也是在那时候,江航得到了一件护身符。

于是他重走了一遍丝绸之路。

江航最终抵达了新疆,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年轻却很神秘的女人,被当地人称为queen ,从事跨境贸易。

小时候,他们曾经见过,她认出了他的护身符。

而江航的父母,当年去新疆谈生意的对象,正是她家族中的长辈。

金栈骤然反应过来:“她的家族,也是十二客?”

江航说出两个字:“掮客。”

金栈瞳孔紧缩。

夏松萝则需要去查手机,其实她不知道是哪个“qian”字,但“qianke”打出来,“掮客”两个字就显示在输入法里。

是指居间人,中介,替别人介绍买卖,从中获取佣金的人。

“我终于知道,我父母当年变卖大部分的家产,是为了从掮客手中,获得一个护身符。”隔着衣服,江航按了下胸口的吊坠。

他又微微垂头,将自己的神情藏匿起来,“那个晚上,刺客没能杀掉我,大概是因为我贴身带着这个护身符,克制了他。”

“难怪。”金栈终于恍然大悟,“我家的鸽子锁定不了你,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护身符。”

夏松萝还在翻看掮客的百科。

金栈问:“刺客的消息,是你从掮客手里买的?”

“不是用钱吧?”夏松萝觉得,有些消息,估计钱也买不到。

如果是百科里说的这种,掮客只是介绍人,不是百事通。

实际上是客人之间在互换消息,互通有无,对方想要的不一定是钱。

“凶手可能是刺客这件事,是queen的猜测,我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江航继续调试上方的行车记录,“但我如果想拿到刺客的具体资料,就必须先获得一件物品来交换。”

“方阿姨说,你去年受了重伤,不得已才回来找她。”夏松萝打量江航,“你是因为寻找这件物品受的伤?”

江航点了点头:“对方开价,一根青鸟羽毛。”

夏松萝吃惊:“你找到了?”

江航有些懊恼:“知道哪里有一根,但我没能成功。”

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都没见过几场雪,冰天雪地的地方,非他擅长。

夏松萝走过去,双手按在引擎盖上,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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