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鸢尾》
周六晚上的音乐剧卡司阵容很强大,反响热烈到有三次返场,谢幕时间一再延长。
剧院不让带水,倪稚京兴奋得嗓子都喊哑了,一结束就急不可耐地想去买饮料喝:“剧院后门不是有家奶茶店吗?味道不错,就它了。”
“好,我来点。”小程序一打开,安珏笑容凝固,“晚上八点半就打烊了,找家便利店给你买立顿?”
“婉拒平替哈,我回家喝水好咯。”
两人走出剧院,袭野的车就停在对面。
这辆车他没怎么开过,安珏也只是在车库匆匆一瞥。一时间没认出来。
车子双闪一打,差点没把倪稚京闪瞎:“我的妈,Gemera?活久见。话说他等挺久了吧,也没催你,挺耐心嘛。”
袭野打开车门,人还没离开座位,鞋底就已稳稳踏在地面。站直腰的同时,他手中送出一个纸袋。
安珏接过来往里看,相连的底托正托着两杯奶茶。
倪稚京没忙着高兴,覆在安珏耳边嘟哝:“这人是在你包里装窃听器了吗?他怎么知道我们想喝奶茶?不对,我才说的想喝,可奶茶店八点半就关了,所以他一早就买好了?他到底是在这等了多久啊……”
安珏沉了沉气,又笑起来:“我们上车吧。”
“别介,我家就几步路,来就是走来的。”
“回可不能走回,已经十一点多了,太晚了。”
倪稚京没多纠结:“行吧,坐一回Gemera,也是我比较赚。”
可顶级超跑若非自己驾驶,乘坐体验并不比寻常的车好多少。
也可能袭野就是故意的。
况且倪稚京还是坐在后排。车子猛地一个启动,就让她有点后悔坐上来了。
还好路程短,她也没有当灯泡的爱好,赶紧把该交代的事跟安珏交代了:“《哈利波特》IMAX连映,下个月潭州就上,去不去?”
“几号呀?我要去。”
“不急,每天都有排期,等你有空呗。”
“好啊,真期待。”
从不参与她俩活动的人这时忽然出声:“我能去吗?”
安珏有些意外,倪稚京直接就是震惊了:“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为啥有这么多时间?”
袭野一笑即收:“我不能有?”
“你们这些顶豪日常,不都是什么日理万机,天凉王破,左拥右抱——啊呸,你真是传说中那个盛泊闻吗,别是假冒的吧。”
“嗯。你怎么知道?”
倪稚京和他永远说不下去:“嘁,你爱来就来。别坐我和玉玉中间就行,大灯泡。”
袭野少见的没反驳。
倪稚京从后座伸出手,按住安珏骤然僵硬的肩,没多想,顺势揉了两把:“不知道咱长大后审美有没变哈,小时候我不是超迷塞德里克嘛?现在回过头想想,还得是德拉科耐看。玉玉你嘞,还喜欢伍德吗?”
安珏反应了半天:“伍德是谁啊?”
“你这人,咋恁绝情呢。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啊,奥利弗伍德,第一部魔法石里头给哈利展示金色飞贼那个。”
“噢,他呀,穿黑色高领毛衣挺帅的,很儒雅。”
“对嘛,你天生就喜欢这款。”
超跑猝然刹停。
倪稚京本就身子前倾在说话,这一下差点倒栽葱栽到中控,气得大叫:“喂!”
袭野淡声:“到了。”
“你急刹前说一声啊,这是要把我发射下车咋的?”
“座椅改装的话,下次一定。”
倪稚京气咻咻地摔门下车去了。
安珏转头看向主驾,正想说点什么,袭野却再度踩下油门。
此情此景,和年前连廊天桥下方别无二致。
安珏回过头,可车子速度太快,她什么也看不见。想掏手机和倪稚京道歉,但现在袭野沉着个脸,实在可怕,也不是时候。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呢?
车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回到家,上了电梯,袭野直接进了主卫。安珏则走去阳台,拉上门,给倪稚京打电话。
接通比没接通还着急:“前面真对不起,你没伤到哪吧?要不要紧。”
倪稚京咬着吸管,吸得咄咄响:“我没事。可你不该怪我嘴贱吗?又在袭野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珏叹了口气:“和你没有关系。”
奶茶隔夜就不好喝了,就算会失眠也想喝完。何况倪稚京存了心事,今晚本来就睡不着:“其实仔细一想,我不过就提到个儒雅款,人很难对抽象的假想敌反应这么大。该不会——你那位神秘前男友就这个类型吧?”
“稚京,以后都别提这些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不好意思,这回我是故意的。”
“……为什么?”
“玉啊,这些日子我看下来,你对他大概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安珏的手指按在石筑护栏上,压出了印子,苦笑:“是么?”
“你以为你们两个重新在一起,只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我看他可不是这么想的。”
安珏哑然,没想到倪稚京说的会是这个。
“从一开始吧,我就觉得他对你的感情不像我们的年龄该有的。以前他太成熟,现在的他又太幼稚了。我想你最好趁早和他讲清楚,免得之后不可收拾。他那性子真是一点没变,何况现在他有这个能力。”倪稚京那边传来关门声,也不知道回的是卧室还是阳台,总之世界静了下来,“上周我去做检查,一路都有黑西服跟着,医生居然知道我全家的医疗档案,回想起来还是很不自在。可能有些人会享受这种包围和保护吧,但你肯定不是。我看在他面前都变得小心翼翼了,不压抑吗?”
安珏呼吸滞涩:“我都知道。再给我……给我点时间吧。”
倪稚京沉默了。
他们两个人,真像是天生就会爱上对方。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如此,更会让局中人产生一种宿命的幻觉。安珏深陷其中,却能穿透迷障看清现实,已经不容易。
倪稚京叹气 :“我也不是想催你,反正你的护照我收好了,签证材料照计划提交。如果你想按计划和我一起走,那当然好。但如果你反悔,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和他这么走下去,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挂掉电话,安珏并没急着进屋。
潭州毕竟是海岛,夏天再热,夜风也算不上和暖,尤其夜晚,沁凉能渗到骨头里。
她抱着双臂,视线落在别墅后的一方小池上。池面浮光霭霭,冷浸着一片幽蓝,乍看像浮灯,仔细观察,才知是活生生的夜光藻。
她看得入神,直到主卧的推拉门被拽开。
来人的步伐先重后轻,从身后抱住了她。
袭野洗完澡没穿上衣,肌体的热意夹带了沐浴露的马鞭草香气。
他埋头在她颈窝,不说话,刚剪的短发硬如铜丝,刺着她耳后最嫩的一块皮肤。
安珏才草草搭建的心防,又被刺出个口子,软了声音问:“洗这么久呀?”
袭野淡淡应着,大手圈住她腰,丈量完围度,眉头深陷——前些日子每天换着法给她做吃的,好不容易养出点肉。她这一病又回到解放前,只能再进补一阵。
说到底他不够专业,补也补不到实处。或许还是要把营养师叫来。
想归想,手已经将她往屋里带:“你病刚好,别着凉。”
她却按住他的小臂:“下午切好的青杧还在冰箱,你要不要吃?”
“我不饿。”
安珏头顶蹭着他的下颌:“那你不要置气了,好不好?”
袭野以为洗了个澡就能坏情绪冲掉,可还是克制不住的心烦意乱:“没有。”
安珏真该用手机录下来他的语气,以后吵架他要是嘴硬,就循环播放。
可怎么又想到以后了?
安珏理了理思绪,将手滑下来覆在他手背,笑着揶揄:“你脾气再这么差下去,小心没人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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