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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鸢尾》

67.Chapter 67

当晚安珏做了很漫长的梦,梦的内容记不清了,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居然也有点看不清。

眼珠被热雾蒙住,全身也滚烫。头颅更像压了千斤顶,稍稍一偏都疼。

手腕似乎还被绳线一类的东西缠缚着,昨夜闹得太疯,现在早该天亮了才对——她费了点力,还是张不开眼。

身边的床沿陷落,袭野扶着她的脑袋:“别动。”

“疼。”她泪眼朦胧,一副可怜相,“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是个人就会生病,你发烧了。”他自责不已,“昨晚都是我不好,身上很疼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呀?”她只觉脸上更烫,避重就轻地说,“我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真的,没事的。你帮我去买点藿香吧,不要玻璃瓶的,塑料瓶便宜,效果还更好……先把我的手松开好吗?”

袭野确信她是烧迷糊了,摸着她不再干燥的额前发:“你手上在打点滴,很快就不疼了。”

原来在她昏睡的时候,家里来过医生。

点滴几近挂完的时候,袭野用棉签蘸了碘伏,压住输液口,很熟练地把针取了。

安珏一点儿没觉得疼:“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好。”

她却推开他试图抱起她的手,又烧得没力气,这一推只是软绵绵地撑在他胸膛:“我自己可以去。”

袭野不能这时候和她急,只好无可奈何地哄:“你听话,好不好?”

“不是,不是不要你帮忙。我应该是生理期到了,抵抗力降低,才病了的。”点滴里肯定有镇痛成分,不然她病得再迷糊,也早该疼醒了,“我带来的卫生棉用完了,你出去帮我买点可以吗?”

袭野愣住,家里还真没有这东西。

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又想到这东西交代别人买不合适。

还是倾身将她抱起,走进洗手间放在换衣凳上,又在她腰后垫了个靠枕:“毛巾和手机给你放手边了,有事情就打给我。”

十分钟后袭野就回来了,黑色袋子搁在洗手台。

安珏的神志恢复不少,才发现身上换了套纯棉家居服。睡前穿的蚕丝睡裙应当是发烧汗透了,又不透气。

视力也渐渐恢复,因此一看那黑袋子就惊到了:“你批发呀?”

他认真问:“这个容易过期吗?”

“不会。”

“那就放着吧,以后都用得到。”

安珏想着他的这声以后,默然几秒,才说了一个“好”。

料理完身上的事,安珏重新躺回床上。袭野倒了热水,喂她服下退烧药:“傍晚医生会再来,你先休息。还会不会发冷?”

安珏摇头:“不会。”才发现床单也换了新的,“我把你的床单弄脏了。”

他放水杯的手停了停,隐忍着没纠正她话里的人称代词,拨开她湿濡的额前发:“睡吧,我就在旁边。”

“你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什么故意?”

“你出差的时候我好端端的,你一回来我就生病。我很麻烦吧?”

可如果不是他正好回来,她病得再重也不会讲。

从前她每逢生理期都痛得死去活来,中药吃了也只是稍稍缓解。而过去又有多少次这样的情况,才会让她认为自己是个麻烦。

他突然抱住她,几乎恨上她的这句话:“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她上身悬空,感受到他在颤抖,呆了呆,还是抬起酸软无比的双手,绕过他腋下,搂住他结实的肩背:“我没想让你难过的,不说了。”她想让他松手,没能如愿,轻哼了声,“疼。”

“哪疼?”

“我想躺下来,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医生傍晚过来,温度枪往安珏额头一探,竟然烧得更厉害。

袭野怒上心头,却还是忍下,牙关里挤出来几个字,问怎么回事。

上午家庭医生来得匆忙,携带设备有限,只当风寒处理,现在才确定是病毒感染。说严重倒不至于,但需要一定时间将养。

医生走后,袭野追根溯源地回想病因。

扒房日料再新鲜,也尽是些生冷食材;她陪倪稚京去流行病毒爆发的医院待了一下午;例假前夜还吃了冰激凌。

倘若这些都不算,昨晚又怎么能那样折腾她。

从前他甚至没想过婚前会做这种事,却还是破了禁,之后更是成了瘾。

他太想抓住点什么了,所谓理智克制,在那种失态的病态的欲.望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还是那么喜欢她的一切,无法克制地想要贴近她,感受她,身体永远先于意识,而意识原本也是如此。

可得到越多,就越怕失去。像个心魔。

当安珏醒过来,看到的那张脸可以用沉郁顿挫来形容。

高中语文老师总让大家把这四个字和杜甫绑定并牢记,怎么忽然想到这个词了呢?

说起来杜甫就很爱写疾病诗,官应老病休,百年多病独登台。可她只是生了个小病,何至于这副神情?他沉下脸的时候其实很让人害怕。

她反倒安慰他:“你说过是个人就会生病的,我很快就没事啦。”

他“嗯”了声,手背落在她额头——这动作太频繁,已经麻木到摸不出温度差了。

正要倾身用额头试温,她歪头避开:“头发肯定油了,别碰。”

他没听见似的,还是贴住额心,似乎退了点热度。

她耳朵灵敏,却也是现在才听到门外动静:“医生还没走吗?”

“是家政,要不要喝点粥?”

她这一病,打破了他许多原则。他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最多是到衣帽间或阳台听电话,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做。

“好啊,我有点饿了。”

很多医学科普说不能总让病人喝粥,没营养不说,还摄入大量高Gi,及时补充蛋白质才有利于恢复。

但以安珏生病时的胃口,一想到肉蛋奶,不吐就不错了。

还好家政熬的是紫菜粥,肉沫打得细腻,能尝出咸鲜,却一点也不油。

一碗喂完,袭野脸色稍霁:“这点东西不压胃,再吃些别的?”

安珏却只记得:“冰箱里还有杧果。”

“那个性寒,不行。”

“我没想吃,是让你快点吃呀。”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不是还想做杧果塔吗?”

安珏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忽而拉住他:“袭野。”

“嗯?”

“谢谢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谢,但就让我再说一次。有你在真好,比很好还要好。”她停了停,又补充,“不单只是这个时候。”

袭野倾身下来,下巴蹭到她的脸:“是我要谢谢你。”

他两天没刮胡子,青茬扎到她,缩了下脖子,细声问:“谢我什么?”

“在这个时候给我机会。”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呀。”

他总算笑了。

她忍不住推了他:“快刮胡子啦,扎得好疼。”

“就去。”

“你头发是不是也要剪了?”

“嗯。等你好起来就剪。”

“等我好起来,我们还要去北京。”

“不急,你先好起来。”他低头吻她的眼睛,“以后我们再去看极光,看冰川和火山,我想在海滩给你拍照,慢慢走,慢慢看。”

明知不可能的事,可看着他无比真挚的神情,安珏藏在心底的那些话,就是说不出口。

她眼眸微颤,经过体温加热愈发含情脉脉:“好啊。”

而去北京之前,安珏还有亟待处理的事。

说好要陪倪稚京去做核磁共振的。

周二一大早,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惊动了坐在懒人沙发上的袭野。

他摘下眼镜,笔记本电脑也合上丢在地毯,坐久了尾椎发麻,尤其对于他们这些有健身习惯的人来讲。单手撑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床边:“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在找什么?”

安珏情急之中只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我手机呢?”

袭野转身从梳妆台上拿过手机,递给她。

“我记得手机放在床头柜的?”

“你睡觉的时候有电话打过来,我帮你接了,顺手搁在那。”

“帮我接电话……是稚京打来的吗?”

“嗯,我说你病了,这两天没法出门。她说那就好,让你好好躺着。”

安珏无语:“什么叫那就好……我今天要陪她去医院,她一个人,万一跑了呢?”

袭野也听无语了:“有人陪她去,不用担心。”

安珏还是不放心,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倪稚京却掐掉了。也不知是不是病区不让通话。

她仍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袭野皱眉,语气不觉有点强硬了:“都说了不用担心。”

她摇头:“不是,是还有件事。奶奶今天要去挂水,哎,我怎么忘这忘那呢。”

“你生病了。”他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卷平袖管拿起外套,“你别动,我去。”

奶奶定期要去诊所通血管,很常规的复诊,确实不至于全体出动。

安珏想了想,乖觉地躺下:“小东巷外面那家街道医院就可以了,医生认识奶奶。”

袭野替她拉上被子:“知道了。那你答应我好好休息,别再乱动。”

他动作很快,外套穿好又系领带。

手法比她盘头发还熟练,抬头抽紧的那一下特别性感。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她收回视线:“我会的,你也不要生气。”

他回想自己刚才语气,轻叹:“我有这么容易生气吗?”

超级容易。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好啦,是我爱生气。我要睡回笼觉了,你可别吵我。”

隐约听见他笑了声,悄自关门出去。

安珏这个回笼觉睡得不安稳。

梦里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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