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鸢尾》
袭野在嘉海还有事要处理,把她俩载到市立医院正门,果然依言走了。
倪稚京这才松了口气。
医生初步问完病史,就开了彩超检查。
六月是雨季,手足口和登革热多发,只要涉及检查的项目都排得人山人海。
从彩超室门前刷出单子,一看预估时间,排到了三个小时后。
倪稚京两眼一黑:“不干了,我肚子疼,我要回家睡觉。”
这话会传染似的,安珏竟然也感到小腹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理着医院单据:“好,你先回去吧。反正你家也不远,快排到了我再打电话叫你。”
倪稚京狂锤她肩膀:“你说说你,真是没苦硬吃呀。”
倪稚京哪好意思自己回去,说要找一家星巴克坐等。
两人先去收费窗口交钱,喧闹不止的队伍后方,安珏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回过头,她愣了下,然后点头,算打过招呼。
倪稚京皱眉观察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全身迪奥套装,挎背爱马仕Lindy,单是往那一站,画风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认出来后默默说了声“卧槽”,转头问安珏:“她怎么会在这?”
疑惑间,叶亦静已经走到队伍前面,发出了邀请:“有空聊聊吗?”
安珏正想说没空,倪稚京立刻答道:“三小时以内,可以有。人你带走,要完璧归赵哈。”
安珏能猜到叶亦静想和自己聊些什么。
上次在旗岭,叶亦静也是见到了袭野的。
多年未见的高中校友同时出现,谁都知道不是巧合。
市立医院后门有家茶馆,坐在玻璃窗前正好能看到对面的星巴克。
倪稚京啜着一大杯星冰乐,也笑眯眯地看着茶馆这边。
但为了保护隐私,茶馆还是把竹帘拉上了。
叶亦静随即摘下口罩,现出焕然夺目的美貌。
常年受演艺圈熏陶的明星,一颦一笑都很有镜头感。有时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否随时随地在演:“六安瓜片可以吧?”
明明茶都泡下了,安珏顺水推舟:“当然。”
叶亦静率先阐明出现在医院的原因:“我妈妈是副院长,这次心外科年度专题请了我哥来开讲座,我是来旁听热场的。”
叶父那样的企业家,妻子大多在背后经营人脉,或挂个名誉主席,给丈夫的事业打辅助。
但叶母始终坚持自己的事业,而且做得很成功。
这种家庭,经济兜底还在其次,难得的是每个人都能活得像自己。
过去现在,安珏依旧是羡慕叶亦静:“真好。”
“你一定猜到我会说什么,就不绕弯子了。”叶亦静磨着杯沿,“从旗岭出来,我有委托机构调查过他,但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过查出来的可能是假的,没查出来反而说明许多。”
安珏看着碗里载浮载沉的茶梗,垂眸点头。
“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肯定比我多吧。毕竟他出现在晚宴只可能因为你。而我却还想提醒你,他背后可能很复杂,最好及时抽身。在你看来或许很可笑。”
“没有,我很感激。你说的也都对。”
“是么?”叶亦静笑了下,“说得我像个好人一样。高中那会,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安珏沉默,总不能说“可我一直挺喜欢你的”。
更像耀武扬威了。
“我讨厌你,不是因为他喜欢你,而是你没有那么喜欢他。我哥就更讨厌了,过去还说他会带坏你。可他那么好。”叶亦静皱眉,倒掉了手中的茶,“从一开始他就和我讲得很明白,没可能。是我自己不甘心,弄得人尽皆知。他十七岁生日前,我送了一双球鞋,他看都没看就说不要。那时篮球馆围了很多人,我觉得好丢脸,差点哭了,他才收下的。虽然后来也没见他穿过,大概真像同学们传的那样丢了吧。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他连我的面子都能顾到,又该是怎么对待他喜欢的女孩呢。”
叶亦静观察着安珏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怎么敢。
“可后来你还是甩了他。如果你早知他是这样的背景,就不会那样做了吧?”
“我还是会那样做。”安珏淡声,“做过的事,我不后悔。”
叶亦静的视线落在安珏的耳环,冷笑:“是嘛?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和他纠缠不清,为了钱?”
安珏不再解释。
“算了,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叶亦静叹气,“有些话憋了很多年,如今只能说给你听,算对过去的一种发泄吧,抱歉了。也为我在不懂事的年纪,对你说过很过分的话。”
“没有的。”
两人静了一阵,叶亦静偏过头,目光转为悠远:“你有没有觉得,成大后才认识的人,大多数像一堆标签拼凑起来的符号,面目模糊。但小时候吧,好的坏的都那么鲜活。说真的,看到他出现在晚宴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没出片场。有时真是分不清演戏和现实了。现实中怎么会有这种事?”
安珏默然:“我也这么想过。”
“但我还是很庆幸遇到过这样一个人,我喜欢他多少年,取决于学制有多少年。还好我早就毕业了。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看不惯有些同学至今还在留校察看。”
这个比喻说得诚恳,安珏笑了下:“我明白的。”
叶亦静说完就戴回了口罩,站起身:“当然你也完全可以认为,我是小人之心。我不成功,你也别想成。”
出了茶馆,安珏走回医院大厅。
倪稚京收到短信摇着半杯星冰乐跑来:“咋样,你们聊得咋样,袭野归谁?”
安珏拿手机扫彩超单上的二维码,还需要等一个半小时。抬起头:“想知道吗?”
“当然当然。”
“检查完了就告诉你。”
彩超做完直接就到了傍晚,倪稚京等得抓心挠肝:“快说啊!”
可等安珏说完,她不可置信:“就这?”
“就这,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漏。”
“神经啊?我还以为她旧情难忘怒发冲冠,要和你决一死战呢。”
“喔,好像还漏了一段。”
“说!”
“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好在彩超报告是当场出,不然挂号复诊,又要排到几天后。
结果还算乐观,诊断实性结节,左侧低回声,定的是三类。
医生考虑到有遗传史,建议再做个磁共振成像,方便综合判断。
倪稚京当机立断:“不做!”
“我们做。”安珏态度很强硬,“医生,我们做。”
市立医院周二周四才能做核磁共振,取报告又只能是周一,平白就要浪费一整周的时间。
倪稚京完全忘了先前的催问,一出医院就叫苦不迭:“都说没事了,浪费这时间干嘛!”
安珏把报告诊断收进文件袋,绳子一圈圈绕住铆钉纸圈:“后续检查的报告我来取就好,不耽误你工作的。”
“就你那个周扒皮老板,能允许你三番两次请假?别逗了。”
“啊,一直没机会和你说,我从琴行辞职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大好事啊!那正好,你就趁着这段gap,去把雅思捡起来。你之前做过外贸英语铁定没忘,就温习下考点OK?我会推几个留学机构给你。”
“好啊。”
“哎呀还是开心。走走走逛街去,买个冰棍儿吃吃。”
进了便利店,安珏还在回想刚才和医生的对话——除了辛辣和高盐,确实没提到其他忌口。
冰棍就冰棍吧。
倪稚京很快选好一片厄瓜多尔粉钻,拿到收银台,不可置信地叫出来:“啊?夺少?”
“你好,六十六元。”
“呵呵,不要了。”
倪稚京面不改色地将雪糕放回冰柜:“抢钱哟,这个钱我去吃gelato不好吗?”
安珏淡定点头,心里不免好笑。
几千万的房子说买就能买,但冤枉钱是一分都不能花。很客观,很理性。
倪稚京言出必行,真又拉上安珏去买gelato,边开车边介绍:“就在你之前那个琴行对面。有回等你看展,等得无聊,就买了一盒试试,吃完就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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