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鸢尾》
翌日安珏睡到快十点,本能反应是睡过头了,翻身坐起,身边空无一人。
袭野大概是已经走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那么忙。所以也就谈不上失落,撑着床沿想站起来,结果两腿发软,竟又坐了回去。
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她蒙了一会儿,继而想到昨晚的事——不算激烈的经历,只是她太紧绷,他也慌乱。所以过程很漫长,无怪第二天起来会这样。
不该想了,想得脸烫。
她拍拍脸颊降温,却又摸到奇怪处。
走进浴室照镜子,之前烫伤的地方被擦了膏药。
膏药已经凝固,凹凸不平的触感,应该涂了有些时候。
什么时候?
疑惑地刷着牙,外头有人推门进来,带来一阵食物的香。
她看到来人,是诧异是惊喜:“你没走啊?”
袭野把狼牙土豆搁在桌子上,没吱声。
安珏忽然想到,过去她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时他就误会她是在赶人。
许是心情好,这回他没有阴阳怪气,走近揽住她的腰,耐心答了:“嗯,没走。”
安珏晃了下神,有点不习惯他忽然转了性,好半晌才问:“这次可以留多久呢?”
“你希望多久?”
“两天,三天?会不会太贪心了?”
袭野低头看她,轻轻捉住她两腕,也盘在了自己腰后。
贪心的其实是他,他希望她说很久。
安珏摇头,自顾否决了:“可你好忙,先前能见着一整天就不错了。”
袭野发现她头发有处睡出来的翘起,怎么也压不下去。声音缓下来:“会慢慢好的。最近没那么忙了。”
她忙解释:“我不是催你,我……”
他打断:“但我想和你在一起。”
安珏不禁脸上发热。
昨晚两个人在一起,坦诚相见的时候都没这么不好意思。原来许多情绪是会后置的,发生的时候无从感知,之后才会在不经意间,一点点地冒出来。
袭野说完也顿了几秒,晃动的眼神有点不自然,收回手,将吸管戳进鲜豆浆的封口膜:“吃早餐吧。”
她接过他掰开的竹筷:“真是狼牙土豆,你去哪里买的?”
“外边。”
“多外?”
“一会儿回潭州顺路经过,我指给你看。”
安珏并非想知道早餐店在哪,而是心想他是不是昨晚都没怎么睡,一大早给她伤口上药,又出山进山地买早点。
亏她想得九曲十八弯,袭野的回答却还是这么直,以不变应万变。
但安珏不打算作罢。她实在太多想问的事情,乍然又抓不到头绪:“你平时玩ins吗?”
昨晚倪稚京透露出袭野赶来旗岭的理由,似乎是看到了ins里安珏和叶亦恭的同框照。
袭野看到塑胶方碗里的香菜,皱眉拿起筷子挑走:“有账号,几乎没登录过。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赶来酒店?”
“因为你说不再需要餐饮送饭过来了。”
安珏愕然:“我以为,你是因为……”
袭野想了下:“叶亦恭?不是。”但凡他早知道叶亦恭也来了旗岭,后者就不可能在昨晚有和安珏同桌吃饭的机会。把挑好的土豆摆到她面前,他连冷笑都吝啬,“别再提这个人。”
他语气有点凶,安珏自然不讲了。
原来一切都和旁人无关,他居然是因为担心她又不吃饭才赶过来的。
想到之前还和他怄气冷战,想东想西,安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旋即意识到:“你知道我不要餐厅送饭,所以我的吃住都是你安排的呀?”
袭野点头。
安珏的思维发散起来:“为什么这都能安排?该不会这家度假酒店也是……”
他又“嗯”了声:“你说过喜欢这里。”
那都是高二的事了。
暑假他们来到旗岭古镇,到过灵华寺,二人面对募捐箱无计可施的那种窘迫,她至今都还记得。
所以也记得那时她还说过,要是能对着快损坏的民居大散功德就好了。
这样一句玩笑话,他却记到现在,甚至复现。
这份心意有多珍贵自不必说,而投资这样的度假酒店也绝非小数目。
安珏从不认为谈钱就比论心俗气,忍不住问:“那现在这酒店,盈利还好吗?”
袭野剥着茶叶蛋:“什么?”
“我是问这度假酒店,没给你们庚泰亏钱吧?”
安珏纯属是老毛病又犯了,自以为是地担负起了这家酒店的盈亏,也不想想动辄承接顶奢晚宴的地盘,又哪里轮得到她操心。
袭野用湿巾擦完手,像是乐了:“交给你管,你自己看?”
“家大业大还缺会计啊?”
“你不是正好要找工作?”
“不去。齐大非偶,不敢高攀。”
袭野脸色微变。
安珏说完也僵了下,定了定神,赶紧转移话题:“等等,我忽然想到,既然酒店是你的,这种大型晚宴要你签字才能筹办吧?”
袭野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这个:“是。怎么了?”
“那你知道叶亦静也会参加的吧?”
“谁?”
当他听到前两个字,下意识就要打断。总不能怪叶家兄妹名字太像。另一个名字他当真要回想一下,很多年没听过了,皱眉:“她有来?”
“你还装傻。我会遇到她哥,就是因为你把她给请来了啊。”安珏翻起旧账,因为真的很冤枉,“你刚才还凶我。”
袭野回想着刚才的语气,确实不太好。
他其实不在意叶亦恭,也知道完全没可能,但就是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心平气和。
至于签字,只要品牌方过关就行。公关交到他手中的是一份完善的舆论风险报告,他不会无聊到去关注具体来宾。
只能如实说:“我真的不知道。”
安珏不再为难他,反正转移话题的目的已经达到:“好啦,你怎么说我都相信。”
他却不依不饶,看定了她:“我只看得到你,从来都是。”
安珏被他看得怔了,良久过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也一样。
活动在昨夜就已正式结束,宾客分别安排,各自返程。
彩妆师今天才走,热心地过来敲门,问安珏要不要同行。
安珏吃完早饭正喝着水,呛了一下——因为袭野已经走至门边,手就按在门把上,回过头,像在等待她的吩咐。
她当然摇头。
虽说彩妆师大概率没见过袭野,但说到底都是圈里的人,人多口杂,还是要小心。
袭野不以为然地笑了下,放下手。
刚才几乎就是故意招惹她的意思。
安珏瞪他一眼,提了气朝门外喊:“谢谢呀,我自己可以回去。”
女孩们说着“好”,踢踢踏踏下楼去了。
直到云居里一点动静都没了,安珏才悄悄拉开门,却有什么东西从门把手上落下。
发出响声的纸袋露出皮包尖角,她捡起来,包链里头齐齐整整插着十几支化妆刷,桃木把上贴着标签,每支刷子的名称都是手写的,很好辨认——先前明明因她送错刷子,还给人家带来麻烦了。
收到这样暖心的礼物,她却没来得及说谢。
也不知八月邮轮行的工作,还能不能再见。
犹自沉浸在想象里,安珏的左肩忽然一沉,袭野下颌压过来,吐气丝丝缕缕地冒酸:“很喜欢?”
安珏还在想该怎么回礼,没留意:“当然。”
袭野闷声闷气的:“我送什么都不要,别人送就这么开心。”
安珏恍悟,抽出一根小刷子挠他鼻心:“哎,你这人真是,好爱生气啊。”
她这么说,可一点没冤枉他。他果然头一偏,往她脖子凑去。
他岂止是爱生气,还很小气,她才挠了他一下,痒过就算,可现在他喘息不停,又密又热,明知她这里最怕痒了。
安珏全身疙瘩都起来了,边笑边往屋内躲,也没留神方向,脚一绊就栽倒在床上。
棉絮扑棱间,手机也震动起来。
这还是主办方的手机,安珏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打来的。按下接听,那边有点谄媚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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