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鸢尾》
一切结束已近午夜两点。
袭野吻了下安珏的眼睛,然后就起身去了玄关。
安珏又倦又懒,实在不想动弹,但出了一身的汗,不洗干净是不行。
摸过手机看时间,手指在屏幕按得有些久,按出了五彩的油印,背景的星云变得模糊。
开水沸腾,袭野接了半杯回来,又拧开一瓶矿泉水掺进马克杯,试了水温后扶安珏坐起:“饿不饿?我叫点吃的。”
晚饭安珏只顾闷头吃了,还真没觉得饿。
喝了水,她懒洋洋地靠在他肩头:“不想吃,我要洗澡。”
“那我去给浴缸放水。”
“很晚了,冲个淋浴就好。头发也不洗了。”
她头发长,洗完很难吹干。何况吹风机噪音大,万一就把同住的两个女孩吵醒了。
刚才她就在担心这个。
两人进了淋浴间,很快水雾氤氲,袭野问安珏:“水温可以吗?”
“可以,”安珏低头在用鲨鱼夹盘头发,抬眼时笑了,“看什么呀?这么认真。”
他答得也认真:“以前就很好奇,你的头发用手指卷一下就能盘起来。像魔术。”
她听完就把头发松开了,夹子递给他:“哪有那么神奇。我再演示一遍,你帮我夹头发。”
她转身背对他,果然又做了一遍:“像这样,卷麻花一样绕两圈。然后夹上就好啦。”
他照做了,却看夹子的梳齿很尖,不敢夹得太深,因此盘发很松。她失笑:“算了,还是我来吧……”
话未说尽。
袭野从背后拥住她,亲吻她的颈后。
刚才这里被长发密密遮着,他求而不得。现下全露出来了,正好他作为。
安珏通身由上至下一阵酥麻,赶紧转回来,推拒开:“快洗澡。”
袭野本来也没想怎样,嘴角一勾,把她搂进了怀里。
很快又松开手,连拥抱都必须克制。
刚才已经太放肆。
袭野不适应太高的水温,因此等安珏先洗完,才换了冷水冲洗。
安珏去卧室穿上睡袍,回来后就站在浴室洗面台前,卸妆兼洗漱。
刷牙刷到一半,袭野就洗完了。这么短的时间,他甚至把头发也洗了,从防水屏风后绕出来时浴巾围在腰间,走了两步又滑下来些。他低头重整,小腹自然下陷,形成一弯丘壑,再抬起脸,在菱花镜里同她对视了。
对视了几秒,两个人都移开目光,耳垂红得可以滴血。
刚才花洒的水还是太热。
安珏垂着头,余光聚焦在他小臂,蜿蜒线条起伏不止,不知是青筋还是水流。
她不敢再看了,脚底踩着脚背:“说起来,我也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呢。”
袭野捋了把湿发,抬眉:“什么?”
“你们男人真的好奇怪,刚洗完头发就有造型了,好像怎么甩也不会乱。”
他笑了声,自然而然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答。走近了,用拇指轻轻刮去她嘴角的牙膏泡沫。
安珏怔了下,然后捉住他的手,打开水龙头把泡沫冲掉了。
洗手液装在陶瓷瓶里,像古装剧里侠客随身携带的药瓶,木塞扒开,还以为能倒出什么仙丹妙药。
她细致地搓洗他的指缝,像上回在他家里,他给她洗手那样。
她喜欢这样的有来有往。
做完这些,安珏干脆转过身,面对了他。
他再次将她搂住,她也自然地摩挲他的腰窝,很明显的凹陷,触感极佳。但腹股沟那里有道比手指还长的旧疤,以手术线缝合,走势像蜈蚣。
其实前面安珏就看到了,但那时开口未免破坏气氛。现在气氛变了,她忍不住问:“这伤是怎么回事?”并不像他学生时代遗留下来的。
他皱眉回忆着,好像是榴弹碎片蹭出来的,太久了:“过去滑雪,摔了一跤蹭到岩石。早就没事了。”
安珏还想再问,下一刻他却忽将她整个抱起,放到了洗面台上坐着。
她低呼,又迅速捂住嘴。
他走出浴室,回来时手里提着双拖鞋,躬身半蹲,给她穿上了。
她心底一暖,却还是拍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先说呀,就爱吓人一跳。”
他无声笑着,双臂撑在她两侧台面。额头抵触,鼻梁蹭她的鼻尖,肌肤表面最细腻的那层绒毛暧昧交汇,顺逆来回。
她痒得笑个不停。
很可耻地想到,书里王献之写给郗道茂的触额之畅,也是在这样事后温存时吗?
那的确是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
两人靠得那么近,用气音都能听清。
她坐得比他略高些,这么近看下去,他一头短发乌黑浓密,内里看不到一丝发缝。
他再度问起:“还难受吗?”
“不会。别问了,刚才……就一直在问。”
“因为你从来不说。”
“以后都会说的。”
“那饿不饿?”
她歪头想了片刻:“非要说的话,要吃也可以。但我想吃的东西这里没有。”
他摸着她的头发:“主厨都可以做,你说。”
“这个时间还惊动人起床干活,能不能别这么资本家呀?”
“这里主厨是轮值的。”
他将手指滑进她的指缝,扣紧了,拇指指腹横向刮擦她的指甲盖,一道道分明的棱条,是营养缺乏的表现。倒刺是没有,边缘漂亮而规整。还是问:“还没说想吃什么。”
“狼牙土豆,多放点辣子,不要香菜。”她故意说路边摊的小吃,说完才搂住他的脖子,“这里做不了吧?那就不吃啦,快抱我去睡觉。”
袭野没立刻答应,停了片刻:“安珏。”
“嗯?”
“这是真的吗?”
她迷惘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是真的吗?是真的吧。
发生前和发生后,确乎是有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他还在看着她,眼都不眨。那打破砂锅的劲分毫未改,做什么他都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中蛊似的,点了下头:“嗯……”
他不满足于这种含糊的认定,吮着她的唇,再问:“是真的吗?”
这一问的重复,让安珏不知怎么回答。
或许男人都怕负责。可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而且你情我愿的事,她也不想和负不负责扯上关系。她从没把这种事看作是兑换承诺的资本,她的身体不是商品,感情更不是。
很快组织好语言,回应他:“是真的。但如果你不想当真,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他猛地咬在她上唇。
动作不算重,可猝不及防的,安珏吓到了,整个人往后栽过去。
后面就是洗面池,她的半身几乎悬空,还好他一只手臂横在那里,不至于让她陷落。
“这样也可以当成没发生过吗?”
他冷声问,揭开她的睡袍襟领,手探进去,握住她战栗的心尖。
安珏引火上身:“我不是这个意……”
呜咽脱口而出,又很快噎回。
他的唇舌代替了掌心,横在她腰际的手也绕到腋下,收紧,完全挟裹的姿态。继续问:“那这样呢?”
两人的身体已经大幅度倾斜,有了危如累卵之势。
他犹不餍足,刚才的冷水没有冷却他的渴求,反而冲出愈加蓬勃的形状。
腰也猛地塌下去:“这样呢?”
隔着薄厚两层布料,她依旧感受到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他察觉到,只得压下冲动,头埋进她颈窝:“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当真?”
吻着花洒的水珠,终于放弃吸附,滴落下来。
浴室里安静极了。
“袭野,我不是那个意思。”明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提,“我只是想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一切是我自己想要的。有些观念把这事的意义抬得太高,但我不觉得。所以我不会拿它来要求你对我负责,你明白吗?”
“不明白。”
安珏还坐在洗面台上,微微俯视之下,袭野的脸色是很阴沉的。
看来眉骨深邃,也不见得全是好处。
于是她捧起他的脸——可算看到他的正常面目了。只是眼底执迷一如既往。她凑上去亲了一下:“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现在我困了,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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