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今天掉马了吗》
从门口到里屋不过短短十几步,可被两人架着,云裳每一步都走得煎熬万分。久未沾水的喉咙痒得厉害,她咬唇竭力忍着,却还是没忍住闷咳了两声。
这咳嗽来得又急又猛,一起便收不住,咳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连带着浑身都在震。她假意踉跄一下,顺势弓起腰,一只手紧捂身前,稳住起伏不定的胸口。
谢皖南的目光落在她呛得发红的脸上,察觉到手下人往下坠的趋势,扶着她胳膊的手又紧了紧,将人重新托了回来,架得稳稳的。
他掌心微凉,丝缕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无比舒适,身上那股冷香更是清冽好闻,可此刻却让她如临大敌。
这人心思缜密得可怕,万一被他察觉到异样……
“大人,我还是自己走吧。”云裳缓过来,挣扎着直起身,装作难为情道,“我一个大男人,让两人扶着像什么样子……”
谢皖南还未出声,赤峰先咋咋呼呼地打断:“哎呀云仵作,这有什么的啊!大人就是看着冷,心肠可热着呢,上次我缉拿人受伤,也是大人架着我回来的,大人就是不爱说,其实……”
他越说越起劲,话没说完,就被谢皖南冷冷瞥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顿时讪讪闭了口,只闷头扶着人往前走。
云裳被半拖半架弄到床上,刚想再开口,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猛地涌上来,眼前霎时发黑,头一歪便要往下倒。
慌乱中,她下意识抓住了眼前人的袖子,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没一头跌下床。
“哎呦,看来真是烧糊涂了。”赤峰收回想扶她的手,暗自咋舌,“连大人的袖子都敢抓了。”
谢皖南垂眼看着那只落在衣袖上的手,没动,只是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手下的温度让他不由拧了拧眉。
“不可再拖了,你去看看大夫请得如何了?”他收回手,转身朝赤峰吩咐道。
“是。”赤峰正了正神色,也知事态紧急,也不多言便去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谢皖南环视四周,轻轻拉回了自己的袖子,“先松手,我去给你倒杯茶。”
他说着,顺手替她掖好被角,语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云裳这时已经烧得晕晕乎乎,手上一空,反倒觉得空落落的。她无意识地收紧手,混沌的脑子胡乱转着。
屋里的东西都收好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该露出来的?可她本就一夜未眠,此刻眼皮更是重得几乎抬不起来,这点念头刚起,就被一阵更汹涌的晕眩盖了过去。
好在谢皖南步履匆匆,倒也无心观察她屋中的陈设,到外室倒了杯茶,又顺手拧了条冷帕子,给她敷上,才将茶递到她手边。
额间的帕子冰冰凉凉,半梦半醒间她舒服地喘了口气,迷迷糊糊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擦过谢皖南的手心依旧烫得灼人。
帕子敷了片刻,温度虽没降下来,云裳的脸却是没那么红了,睁眼时思绪也随之清明了不少。
她望着始终未动的谢皖南,颇为意外他竟还守着:“今日……麻烦大人了。”
谢皖南低低应了声,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眼睫上,没再多言。
两人间静默没持续多久,外室很快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是阿福惊喜的声音:“大人,大夫请来了!”
床上的云裳顿时心里一紧,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见机行事。抬眸望去,赤峰大步流星地进来,一位白衣公子紧随其后。
那人摇着折扇,自屏风后慢悠悠绕出,上挑的桃花眼含着笑意,拱手朗声道:“谢大人,好久不见!”
苏清越?
云裳微微敛眉,怎会是他?
“苏公子怎么来了?”谢皖南也有些意外。
苏清越闻言笑得更盛,扇子在掌心轻轻敲了敲,语气带了几分戏谑:“大人莫不是忘了,在下也是医者。如今知晓府内有人病了,岂能坐视不理?”
阿福在一旁解释道:“张大夫的健安堂离府邸远了些,我走到半路正巧遇上苏公子。先前蚀心散的毒他都能解,想必风寒也不再话下。云仵作的病耽误不得,我就斗胆请他过来了。”
“在下也是有事要寻谢大人。”苏清越摇着扇子,目光扫过堂中,“不成想竟这般巧,倒是省得再跑一趟了。”
他看向谢皖南,笑意不减,“大人不会怪在下自作主张吧?”
“怎会?既如此,便劳烦苏公子了。”谢皖南退后一步,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大人客气了。”苏清越收了折扇,一掀衣摆坐在床边的方凳上,抬眸看向云裳,桃花眼中笑意更甚,“烦请抬手。”
那目光落在她手腕上,虽然温和,却带着医者独有的审视,让云裳心里莫名一慌。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伸出手:“有劳苏公子。”
苏清越微微一笑,微凉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屏气凝神探了半刻。
脉息浮紧相兼,浮则为风,紧则为寒,正是风寒束表、卫气受遏的发热之象,此为表证,倒不稀奇。
可再细辨,却觉这浮紧之下,脉象偏于细弱。按理说,这般年岁的男子正值是气血方刚,即便外感风寒,也该沉实有力,而他这脉,轻按尚觉脉形,重按则力道不足,全然不似同龄人该有的。
反倒……带着几分久虚之态,只是被表证掩着,不细究难觉。
他蹙起眉,指尖稍顿,在寸、关、尺三处轻移,又细细探了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须臾,他忽然开口:“云仵作……今年多大了?”
“十七。”云裳声音发紧,生怕他从脉象上看出端倪,“怎么了?”
“没什么,诊脉惯问年纪,好参照年岁辨气血兴衰。”苏清越眯起眼,目光不经意在她身上扫过,落在腕骨处时又很快收了回来,含笑道,“只是看云仵作身形,再观脉象,倒比寻常少年略清弱些。”
“云仵作常年验尸,如此劳累难免清瘦些,不过本事可大着呢!”赤峰浑然不觉其中微妙,还以为他是轻视了云裳,没心没肺接话道。
“验尸?”苏清越笑了笑,看不出是信还是没信,“说来也是。”
云裳始终紧盯着他的神色,从一开始,便觉这个苏清越深不可测。虽看着温和友善,可往往会咬人的狗不叫,越是无害,越有可能在背地咬你一口,是以半分都不敢松懈。
片刻后,苏清越收回手,顺手将她的衣袖往上拢了拢,盖住手腕,“并无大碍,不过是风寒入体,发了高热罢了。”
方才把了许久的脉,如今听到这话,谢皖南反倒愣了愣:“只是风寒,不严重?”
苏清越瞥见他眉间的忧色,眸底闪过一丝兴味,随即摇摇头,语气轻松:“谢大人放心,只是寻常风寒,在下开个方子,喝个两三天便好了。”
云裳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是多虑了,却听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
他眼尾的余光似有似无扫向床塌,语速放缓了些:“病中最忌心绪不宁,云仵作如今气血偏虚,还请莫要劳心费神。”
这话是再寻常不过的医嘱,可一经他口,每个字都好似意有所指一般,落在云裳耳中,更叫她心中一紧。抬眼时,正对上苏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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