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未央》
“确系喜脉!老夫没有弄错。”
在范文澜的质疑下,温大夫第三次为床榻上的赵明煙把了脉,口吻愈发笃定。
“少奶奶的脉搏流利圆滑、如珠走盘,且跳动有力,不是喜脉又是啥?”
范文澜还是迟疑,随即看向了也懂把脉的谭林霜,后者冲她颔了颔首,眼神肯定。
呼……
终于,她在心里深深地吁出一口气,跟着就丢心落肠,又展颜一笑。
“太好了!”
“我们老谭家的香火终于续上了!”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老夫人,当务之急是保胎安胎。”温大夫幽幽道。
他板着脸叮嘱:“少奶奶虽然底子好,但这一晕倒,还是惊动了一些胎气,有见红之兆,始胎之前最好卧床,勿要情绪激动,宜静养。”
“好好好!”范文澜忙不迭点头。
永乐十八年,春。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
谭府内外,热闹一片,各式花灯点缀着四个院落,就连向来冷清的南宅也挂上了许多灯笼,将竹林照得五光十色。
天上有烟花炸开,地上有霸王鞭响彻,红红火火,驱散了凛冬的寒意,可缩在床上裹着两床被子的赵明煙还是觉得冷。
“烟儿啊,现下可暖和些了?”
李玉珠带着李嬷嬷和小烛走进房中,又端来两个火盆,放到床边。
得谭家邀请,她要和李嬷嬷在此小住一月,明面上是两家人一起共度元宵,再庆贺赵明煙日月入怀,实则是让她过来从旁保胎的。
范文澜年岁大了,赵明煙又没婆婆,让亲家母过来照顾,最为妥当,况且这第一胎若是个儿子,那可是他们赵家的,李玉珠自然会上心。
在子嗣问题上,范文澜和李玉珠自始至终一条心,对这来之不易的第一胎甚为看重,即便生的是个女儿,依旧是大喜事一桩。
有一就有二嘛,第一胎一生,还担心生不出二胎三胎吗?
“来来来…多挂几盏兔子灯,多子多福。”
火盆一放,李玉珠就带着李嬷嬷和小烛继续挂灯了,“马形灯挂贤婿的书房,意为‘马到成功’,明年秋试一定高中。”
“鹤形灯呢,多挂几盏到老夫人那里,吉祥长寿。”
“那庶老夫人呢?”小烛小声问道。
“呃……”
李玉珠想了想,“也拿几盏过去吧,不过数量一定要比给老夫人的少。”
“螃蟹灯有‘八方来财’之意,拿去南院,给二爷…对了!蟾蜍灯呢?怎么没见着?”
李嬷嬷推测:“是不是漏拿了?”
“哎哟!赶紧遣人去铺子里拿,多拿几盏,蟾宫折桂,有金榜题名之意,拿来挂书房,跟马形灯错开着挂,双管齐下。”李玉珠吩咐道。
随着他们一路挂灯的脚步声远去,谈话声也很快被烟花爆竹所淹没,门外终于恢复了清静,赵明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
“娘子为何叹气?两个心愿至少实现了一个,也算天随人愿了,不是吗?”
谭林霜坐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他皱起了眉头,印象中,赵明煙的手向来暖烘烘,拨云撩雨时,轻易便在自己身上点下火。
“还是冷吗?”
赵明煙摇摇头,垂着眼皮,喃喃道:“天下繁华,咸萃于此。想必此时的东华门,定是这番景象。”
“只可惜,我们家的花灯还是无法闪耀京城。”
闻言,谭林霜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满眼疼惜,“娘子,其实,这也不算坏事。”
“为何?”赵明煙不解地抬眸看向他。
谭林霜说:“在你绞尽脑汁研究新的花灯时,京城,乃至其他地方的灯匠也在推陈出新。”
“星燧贸迁,花灯未央。”
“星燧贸迁,花灯未央……”
赵明煙重复着这句话,浅浅一笑,但很快又攒眉蹙额,“夫君,我现下这样,怕是很难再研究新的花灯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灯匠革故鼎新。”
“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怀上孩子,早一些或晚一些都比现在更好。”她的眉头渐渐紧皱。
“娘子……”
谭林霜捏了捏她的掌心,安慰道:“怀孩子也不是一件易事,要靠缘分,否则,以我们那么频繁的房事,不是早该让你怀上了?”
“同样的,做出一盏惊艳绝世的花灯,也需缘分。”
“你别急,慢慢来。”
赵明煙苦笑了一下,“制出那盏凤凰灯便已叫我挖空心思…兴许,我不是做灯的料。”
“你不是,谁是?你那些堂叔伯吗?”谭林霜反问。
赵明煙一愣,又听他说:“先好好养胎,等胎儿稳定后,我陪你四处走走,别闷在屋里闭门造车,诗人能写出百首诗,靠的就是行万里路。”
“再说了,凤凰花灯虽未能在京城翱翔,但一定能在叙州府惊艳四座,让你那些总效仿你们家花灯的堂叔伯只能看不能做,连模仿都不知从哪里下手。”谭林霜又捏了捏她的掌心,冲她眨眼一笑。
一想到那群妄图吃她绝户的亲戚,赵明煙瞬间振作,再开口时,声音都更洪亮了几分:“他们肯定也已知晓我二堂叔铩羽而归之事,说不定此刻正在背地里笑话我们。”
“今年,我绝不会让他们笑着过完年!”
“娘子打算怎么做?”谭林霜眸光一亮。
赵明煙冲他狡黠一笑,就附耳把刚刚才想出来的法子告诉了他……
谭林霜听完,解颜而笑,“还可再加一条,庆贺谭赵两家双喜临门,但具体是什么喜,先卖个关子。”
“双喜临门?可现下还不清楚,我怀的是双胞胎啊?”赵明煙疑惑。
谭林霜莞尔,“你若得男,谭赵两家都得孙儿,你若得女,谭家得孙女、赵家得外孙女,怎么都是皆大欢喜。”
“哈哈哈……”赵明煙冁然而笑。
瑶光缀后天花落,赵明煙的心情如烟花绽放般豁然开朗,在床上吃过糖煮蛋后,双手不再冰凉,睡意随之袭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屋外的喧闹对她毫无影响。
“能吃能睡就是好。”范文澜见状,笑着对李玉珠说道。
“是呀是呀!我当年怀烟儿的时候,是吃不下睡不着……”李玉珠与她言笑晏晏地走出了屋。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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