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今天长反骨了吗》
明蘅和长乐圈出来的地方并不是都记正确了——或者她们看到的那张图并不是真正的工事图,最先找到的几个地方里外查了一番,没见什么异常。
就在将官又有些窃窃私语时,有人发现了端倪。
“这河堤的填料不对!王爷请看,河堤原本应当是用黏土和细砂夯实,如今用的有许多都是秸秆。秸秆久在水中难免腐烂,这河堤看似牢固,实则已经空了。”
沈宗芳捻起挖出来的秸秆,垂目道:“等到暴雨天气,上游涨水,只需要破坏一处堤坝,洪水就会沿着河道层层叠加,冲垮整个河段。”
众人一片哗然,原本对明蘅还有三分不信的此时也不得不信了。
沈宗芳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动作快些。如今要重筑河堤只怕来不及了,一边疏散百姓,一边仔细搜查许家人。他们必是在上游动手。”
话虽如此,沈宗芳本就是来诱敌的,又为了争分夺秒杀许家一个措手不及,五军营的人马他带得并不多。又要追查许家,又要疏散百姓,还要调查是哪些河堤有问题,就算叫了南陵的官兵一道也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沈宗芳手里有舆图,又摸得清许家的打算,沿着上游一路追查,还真让他们在白浪大堤上堵截到了许远山。
——或者说见到了在这里等他们的许远山。
此时酝酿已久的暴雨已经迫不及待落了下来,许远山单身站在大堤上,透过密不透风的雨帘冷冷看着沈宗芳一行人。
“许大人怎么不躲了?”沈宗芳打马上前,俯视着站在河堤上的许远山,“是知道我们的来意了?”
许远山也不多和他打机锋,直截了当道:“我那好外甥女千里迢迢跑来,想来是特意给你报信来了?七王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是啊,你许家所有的阴谋都已经大白于天下,不知许大人还在坚持什么呢?束手就擒也是一种美德啊。”
许远山冷笑了一声:“许某一辈子没有束手就擒这四个字。”
沈宗芳宽和地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该学的字许大人还是要学着写。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意义呢?许文岭活不了几天了,就算许大人今日除了我、一路杀进京城,许家的富贵交到三哥和许二公子手上,许大人觉得守得住几天?”
许远山倒也没反驳他,反倒是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这才是天意如此!若非这些庸才作祟……”
“许大人,除了束手就擒,自作自受这四个字你也该学学怎么写。”沈宗芳还是笑盈盈的,“你当初耳提面命教出来的许文岭,对三哥和许二公子你是如何管教?”
“他俩天资平庸,你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你难道到了今日还没有发现许家手里曾有一个绝妙的棋子么?”
许远山皱眉道:“许家人口单薄,还有什么人我不知道,七王爷倒是知道了?”
“长乐啊。论及头脑清醒、做事果决,她远胜三哥。倘若你们一开始就扶持栽培长乐做我们的对手,她不知比三哥麻烦多少。”
“长乐公主一介女流之辈——”
“是了,还有另一个女流之辈呢,那为不知真名实姓的‘许小姐’——心性之坚韧,处事之机变,远超常人。你看,你觉得你们许家人才凋敝,我可不这么看。”
沈宗芳敛了笑容,冷淡地看着许远山:“只不过许大人待人则兔死狗烹,行事则不留余地,天长日久,谁敢做许家的‘人才’?旁人不说,若不是都知道你许大人就是这样的心性,许东楼怎么会生出自保的二心,以至于坏了你的大事?”
许远山沉默了一会儿,也冷笑了一声:“如今说这些也是白费唇舌。”
沈宗芳道:“不错。我不是说了么?许大人还是要学会束手就擒。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以图心头一快——其实若是能杀了你,我当初觉得这桩买卖也未必不合算。但我现在不想死了。”
“许大人,你杀不了我。”
许远山却扬起了一个畅怀得有些诡异的微笑:“我的确是想着死也要拖着王爷一起,但我现在也不这么想了。杀了王爷只怕你还当我成全你的身后名呢,王爷不觉得,有事活着的人才知道什么叫痛苦么?”
沈宗芳眉心微动:“你什么意思?”
“王爷一路追查过来,想来是发现了这白浪大堤是上游最牢固的一处堤坝,觉得我炸毁这里自然就能水淹整个白浪江两岸。”
许远山微微一笑:“是么,我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不远处传来一阵奇妙的轰鸣,像是雷声,又和雷声隐隐不同——
沈宗芳脸色大变的掉转马头,对飞光喝道:“抓住许远山!”便打马飞驰而去,许远山却也不跑,只是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他的声音恶毒地缠在沈宗芳身上,活像什么诅咒。
“白浪江有三处支流交汇,那里有不少百姓聚居——我听说有人在那里疏散百姓,却不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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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蘅和长乐歇了一晚上,自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便也跟着劝说下游的百姓撤离。
但这件事并不容易。
一来南陵年年雨季都是暴雨,虽有洪水,也没见还要举家避难的,说来有些人并不信。
二来就算肯走,个个都忙着收拾东西,连鸡鸭都要一并带走,那进度委实不容乐观。
明蘅知道许家可不会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时间再动手,她和长乐能赶上,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如今真可谓争分夺秒,一再劝说百姓收拾些要紧东西就赶紧走。
有个老大爷便嚅嗫道:“贵人,家里没了这些东西,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一个铜板都是要紧的呀。”
明蘅催促的手一顿。
她想起了那时候杨万元说过,他在断云岭之败里侥幸活了下来,却逃不过生计所迫……
明蘅一咬牙,拔下了头上的一根嵌宝虫草金簪,塞进了老大爷手里,环顾四周高声道:“我是京城来的从一品亲王妃,每年依律所享的绢、罗、盐、茶、禄米,折算白银有千两之巨。”
“诸位乡亲,只要人活着,地可以再种,银子可以再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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