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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上吻》

40. 乱局(二)

林如柏思索着,这些银子要用在何处?其中一小部分,定是阿耶要自己扣下的,文人风骨说来清高,可要笼络起来,亦是所费不赀。

另外一大笔,要运去西境。林如柏猜到什么,一时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林家何至于此,他曾私底下委婉地劝说过阿耶。

林舒涟难得地温和,对他说:“为权势拼杀至此,想全身而退,难呐!换了新帝,我容家还能光耀依旧?先前是我林家为刃,如今,怕是要换了容家为刃了。旧刀刃若无用,怕是只能折了……”

贴身的小厮走进船舱,打断了林如柏的思绪。

“少爷,您的信,是刚刚都督府管事捎带上来的。”

林如柏急忙拽过来看,竟是妹妹林乔峤写来的。

展信速读,仅是宫闱之事,她与容鹿鸣的争斗,却又不止于此。

林如柏合上信,小妹说容鹿鸣为了争宠,竟施手段。他苦笑,容鹿鸣会争宠?她怕是更愿意在宫里清修。

外面传什么帝后情深,他俱知道,并非如此。容鹿鸣实则是被迫嫁了。而当今圣上……些许细节在林如柏脑中渐次浮现出来。

萧正则还是七王爷时,曾于市集之上,将容鹿鸣从他眼前带走。曾于茶肆之中,不许说书先生讲说他与容鹿鸣的演绎故事。跪过太子府,求太子着力阻拦他与容鹿鸣的婚事……

即便萧正则要报答容鹿鸣的为师之恩,可这诸种行为,已不止是个“恩”字。

阿耶说,新帝将以容家为刃,好得很,“为刃”的臣子们,哪个有好下场?

他等着看,新帝如何失却所爱,带着报复般的快意。却亦有不忍,那人是容鹿鸣呐,也正因为是她,局势,到底会走向何方?

林如柏折好妹妹的信,触烛燃了。

林、容二家的争斗要开始了?不,也许早就开始了。

挥去了犹豫,这一回,他也要入局。看着纸灰静静蜷缩在笔洗内,他突地一阵耳鸣,想到件事。

那次散朝后,容鹿鸣对他说的话,他想起来了。

她说:“日后若能得闲,再向林侍郎讨教狂草”。

他忽地记起她曾非常欣赏他的书法,由衷地、非为谄媚,而他已久不动笔。

暗卫送来最新消息,由昙现呈了上来。

萧正则坐在文华殿的龙座之上,示意两方争执的臣子即刻安静。

他掰开漆封,展开其间细小的纸卷,快速扫过,示意昙现端来烛台,将卷好的纸卷一触,丢进笔洗。

殿内静得可怕,几位二品大员似是觉出了刚刚的失态,顿时一言不发,俱在悄悄觑着萧正则的脸色。

其实,他们从不觉得自己失态,表面扯着家国民生的大旗,内里私欲盈怀。此刻,只是觉得那信来得蹊跷,陛下神情又难以觉察地一凛,便疑心是政敌做了什么。

那信本与此时在议的事无关,萧正则却故意要如此,让这群老奸巨猾的家伙使劲去猜。

萧正则看了昙现一眼。昙现默默颔首,朗声说道:“陛下乏了,叶德邻叶尚书之事,明日再议。各位大人请回吧。”

这些紫服诸公,难得地未加反驳。他们在默默揣度,陛下刚刚收到的密信,会否影响圣意裁断,因而表现出少有的驯服。

待他们一一退出殿内,萧正则抽了本折子放在面前,却不翻开。

他想着刚刚看到的密信内容——林党果有密谋。林如柏究竟收到多少盐税,前去查探之人尚未有准确信息,只能待他返京之后再言。可四日前的丑时,林如柏的船队确实分出去一艘船,装作是货船,往西边行去。

看这个路线,萧正则猜到它要去哪。他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

悍臣当政呐,他想,不住地,也想怨一怨左相容止。想他家出二将,却越发低调谦抑,他明白老丞相不愿树敌,以免子女在外御敌,内里还要受朝中之事牵累。这往小了说是为了小家,可往大了说,怎么不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作战、守卫家国?

再加上先帝疑心甚重,不免地,就倚重了林党一派。后来觉察不妥,又扶植清流,两下争斗,越发混乱。先帝又耽溺华服美舍,财政堪忧,离不开林党的生财之道。待他承继大统,已是这般局面。

纵使容止已年老,萧正则仍不免要怨他一句:长于谋身。转念思及容鹿鸣,容止的罪愆似可稍减。

林如柏偷运盐税的事若是放在从前,萧正则定要立即遣了暗卫将他绑来,严刑拷打之下哪有嘴硬的,还不是什么都交代了?

当年被问及如何对待佞臣,他曾这样答过。当时已至岁末,时值岁假,容鹿鸣罚他假日里抄写《老子》一遍。他心中不服,但不敢辩。

容家亦是皇亲,春节之时照例入宫贺年。萧正则憋着气,但在父皇和静妃面前,对容鹿鸣礼遇更甚。容鹿鸣看出来了。

御赐晚宴罢,容鹿鸣向静妃建言,说是想带萧正则去丞相府小住一日,叫他先前的骑射师父容大虎看一看,他的功夫有无长进。

静妃迟疑着,那会儿太子健朗,她对萧正则这个义子没有什么期许,便觉得,何必如此辛苦。

太子于一旁听见,却是很赞许,劝说母妃让他们去。

回相府的路上红灯照瑞雪,煞是好看。萧正则明明很开心,却木着脸,一言不发。

容鹿鸣心里明白,也不搭理他,心说这是在宫外,若在宫内,背着静妃,当着太子的面教训一顿也就是了。这孩子,这两年越发倔强。

好大的雪!

相府的百年古园里,一物一景,都如烫着白银、盖了水晶。

萧正则照旧住月柏轩,容雅歌房内的暖阁中,离容鹿鸣的屋子不远。于礼而言,他当在晚歇之前去向老师道声夜安。可心中郁气难散,他早早熄了灯,躺在床上。

床前的忍冬纹银薰炉蒸着芬香暖意,可他睡不着,只望着容鹿鸣的荧窗烛火。

似梦似醒之间,有人轻轻拍他脸颊。他直往枕下摸匕首,没摸到,这才一刹地惊醒。想起自己是在相府,他来这里从不带兵刃。

他安下心,看床侧,立着个容鹿鸣!

“容讲郎,你!”他“腾”地红了脸,往被褥中钻。

容鹿鸣揪住他领子,“快,别赖床,带你去看好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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