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君归(重生)》
夏阴,天低云暗,欲雨未雨。
萧元绰骑在高头大马上,眺望远处青山蒙纱,送别归宁。眼见马车愈行愈远,直至消失在黄沙古道,才转头问身旁的运来,“查到什么了吗?”
他总觉得归宁突然提出去山东有些不同寻常,还是留了个心眼,让身边人去探探消息。
运来是萧元绰新选的小厮,接替原来的文轩,听到主子发话,答道:“这些天姑太太屯了不少粮食,听说是夫人的意思。”
“屯了多少?”
“听说宋家的庄子仓库都快装不下了。”
萧元绰大惊:“这么多?!”
又非大灾之年,陡然屯这么多粮,让他这位对钱粮极为敏感的户部主事也有些惊讶,“东榆那边若有消息传来,你立刻报给我。”
交代完,立刻驾马去了衙署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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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归宁一行人,在一众家丁的陪同下,昼行夜息,半个月后到了山东济南府。
入六月后,山东地界今年天气极为反常,上一茬的麦子刚刚收完,新一茬的大豆刚刚播种,只等着一场天降甘霖,好让庄家出苗。
可一直到了月中旬,老天爷竟是滴雨未落,眼见田里的庄家都快旱死了,各村各县为了争夺所剩不多的黄河水,大打出手,只能官府出来协调。
归宁一行人抵达时,正赶上这样百年难遇的旱情。看着干涸开裂的大地,让归宁险些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记错了,今年明明是大旱,怎么会有黄河决堤的洪涝发生?
不知道提早到来的小周王看到此情此景,会不会怀疑她脑子被烧坏了。
前世归宁被困在内宅,很多细节并不十分清楚,她只是坚信自己没有记错,并马不停蹄为即将发生的事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准备——前往距离灾难最近的兖州府。
萧家的两个庄子就在济南府,归宁让母亲留在济南府继续收购粮食,自己则带着随行的南烟、秦三、还有东榆两兄妹前往。
他们刚到达兖州境内,就遭遇了一场大暴雨。大雨缓解了当地的旱情,却也将归宁一行人困在了半路。
马车陷入泥泞中,马蹄打滑,怎么都走不出来。
眼见马上要天黑,再不找其他地方落脚,晚上恐怕就难熬了。暴雨一时半刻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驾马的秦三见状,建议道:“夫人,今天这路恐怕是赶不成了,不如您先下车,我们找个地方先避雨,等明天一早雨小了再走吧。”
归宁闻言,冒雨扶着南烟的手正要下车,遥遥听到不远处中有马蹄声靠近。
不多时,秦三也看到了管道上两个身着蓑衣,打马而来的人,前边有条岔路,秦三担心对方拐入另一条路,连忙朝对方招手,大喊道:“壮士,帮帮忙……壮士……这边……”
不知道对方本就和他们同路,还是听到了秦三的呼喊,果真驾马朝这边走来。
近了才发现二人一个身形健硕虎背熊腰,一个身形瘦小单薄。身形高大的这个人二话不说就跳下马,双脚踩在泥泞里,抓起马车后轸,还没等秦三几人过去帮忙,这人已经凭一己之力将马车从泥泞中抬了出来。
做好事不留名,正当这人转身离开之际,马车内传来一声不太确定的声音,“雷护卫,是你吗?”
刚刚在马车上的南烟,透过车窗,隐约觉得这人很像小周王身边的雷驰,他习惯在腰上别一个小巧的弓弩,弓弩上镶嵌有一颗红宝石,而这支弩就挂在他的马上。
荒郊野外有人认出自己,雷驰有些不敢置信,回头问道:“请问诸位是……”
南烟挑开车帘,露出一张被雨水洗濯过的俏脸,“雷护卫,是我们,我们是萧府的人。”
雷驰抹了一把浇在脸上的雨水,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开口:“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南烟道:“陪我家夫人去一趟兖州府。”
雷驰听到“夫人”这声称呼,才知道主子的义妹在车上,忙向车内抱拳道:“原来是伯夫人在此,幸会幸会。”
“这里离兖州府还很远,我们也是去兖州。距离这里最近的客栈要往西走,伯夫人若是没有特别的安排,不如我们同路,好歹有个照应。”
被困在路上孤立无缘的归宁哪里还顾得什么客气,一口应下道:“多谢雷护卫相助,今日若不是偶遇雷护卫,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雷驰走到随行的那人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见那人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那等柔弱女子,我不需要坐车,我走前面,你断后。”
话罢,二人翻身上马,一前一后拥着归宁的马车掉头往另一条路走去。
雨夜行路难,等他们赶到最近的客栈时,已经到了子时。敲了好一阵门,才有一位披衣光脚的小二,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见到一下子冲进来这么多人,忙躲到柜台后,道:“只剩下两间房了,不如众位再往前赶十里路,那里有一间大的客栈。”
暴雨虽已减弱,可赶了一日路的众人早已疲惫不堪,道路泥泞寸步难行,哪里还愿意再走这么远?雷驰看向身边身形娇小的女子,似乎是在等她的示下。
只见这女子摘下头上的斗笠,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声音清脆:“我们女子一间,剩下的男子一间。”
安排完毕,不由分说领着归宁和南烟去了她们的房间,女子见二人对自己十分警惕客气,热情地介绍道:“听雷驰说你们认识小周王,我是小周王胞姐身边的丫头。这次殿下出门时间有些久,郡主放心不下,特意派我来看看。”
“听他身边的人说他到了山东,我就来这里和他汇合,不曾想竟遇到了故人。”
女子眼神清澈明亮,行事干净利索,很快除下身上的蓑衣,拧了拧身上淌水的衣角,又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夫人睡床,我们两个丫头要两床被褥,睡地下便是。”
归宁听着屋外滴答的雨声道:“这床的空间足够大,不如我们三个挤一挤吧。雨天地下湿凉,姑娘的衣衫已经湿透,若是晚上再惹了寒气,恐怕会生病。”
女子的头发衣衫都在滴水,应该也是在暴雨中行了很久的路。
“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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