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古树，幽山曲径尽头，古寺门前点着青灯一盏。

她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却总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也不知走了多久，总算走到寺门前。

急急叩了叩门，里头方徐徐出来一位灰衣素帽的小尼。

她喜道：“劳驾师傅，帮我通传一声可方便？”

小尼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

“为何？”

“郑施主不愿见你。”

常青青怔了怔，“我还没说我是谁。”

那小尼一笑：“郑施主说了，无论是谁，都不见。”

“可我……”

“郑施主还说，若是看到一个女子。”小尼上下看她一眼，垂头念了声佛，“还带着些寻常腌臢玩意，更是要让她即刻就走。”

正在此时，里头传来厚重古朴的沉音。

“佛寺清净，寻常俗物不可入内。”

常青青不自觉将手中的食盒捏紧了。

也是，食盒里头都是些寻常酒菜，最多不过是从前那几样。

她道：“对不住。我这就走。”

说罢拔腿就逃。却不料身后小尼唤道：“施主。”

常青青忙回头：“怎么？”

小尼见她眼中尚带期冀，又念了声佛，叹道：“施主往后也莫再来了。郑施主想必是不会见你的……”

这位施主来过太多回，每次都无功而返。

“咚——嗡——”

许是到了正牌时分。编钟声鸣，飞鸟尽散。

幽幽古寺中，绿荫掩日，蓦地觉出白日森寒。

常青青没再说什么，吐出一口气，下山去了。

佛寺里头，静心斋佛之人手中捻动的佛珠停了，一张秀美的脸上双目睁开，一派清明平静。

那人淡声道：

“可是走了？”

“已经走了。”

“日后不必再回，不见。”

“是。”

郑蕴章复又闭上眼，只沉沉念着佛谒。

仿如观音面，无喜无悲，但余平静。

……

常青青猛地坐起来。

她摸了摸眉头，揩去额上的汗。

怎么又做了这个梦。

难不成是最近托太多人打听她，日有所思的结果？

坐了半天，一个念头惶然不安地盘旋在她心里。

郑蕴章，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

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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