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的外卖请签收》
从浅水滩上吃力爬起来的时候天色朦亮,是泛着微蓝的清晨。
沈雅如抬起手,拨开了眼前湿漉漉的头发。
手指被泡得发白起皱,沾满了水滩边的污泥。
肩上的伤口也已没有知觉,碰一下才有些钝钝的蜇痛。
她猛地一站起来,又险些栽倒下去。于是只好摇摇晃晃撑起自己的身子,一开始没力气,只能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慢慢地才寻了根树棍,撑着往前走。
不知何处,不知时日。只知道巡着河岸一路向北。
饿得两眼昏花,便随便寻些野果来吃。
走不动路,便就地躺下凑活歇息。
就这样走了几天,才终于瞧见些炊烟。
河边有一位妇人在浣衣。
沈雅如一喜,步伐都走快了些。
“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一张口,才觉出声音喑哑,自己都吓了一跳。
浣衣的妇人回过头来,看她一眼,顿时目露惊恐,声嘶力竭道:“……鬼!鬼啊!!”
说着,连滚带爬地拎起盆跑了,头也不回,生怕她追上来。
沈雅如沉默了。
她往河边走了几步,理了理头发,才探头去看。
水面粼粼,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披头散发,一张嘴抿着,毫无血色。只有一双平静却带了些倦意的眼睛同往常一样。
这些还倒罢了,最可怕的是这张脸的一侧,横亘着无数交错的伤痕,仿佛是细细密密的树枝缠绕在颊侧,不知是何时划破的。
这片伤疤竟变成了这张惨白的脸上唯一着色的痕迹。
浣衣的妇人没说错。
像鬼。
*
得了先前的教训,她寻了一块斗笠,好歹遮住脸,别人见了最多觉得这是个怪人。
这才能如常人般行走,也问到了方向。
“京城还远着呢!就算是坐马车,少说也得半个月路程!”
沈雅如道:“我没钱。能做活搭您的马车过去吗?”
“说这些!捎你一程就是了。就是怎么非得去京里头,姑娘是有要投奔的亲人吗?”
“没有。”
沈雅如道:“我是要去见个地方。”
“什么地方?”
“京城里最大的酒楼。”沈雅如慢慢说,“我想看看长什么样子。”
“嚯。这可真是不一般!那得什么人才能在那当差?得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吧?”
斗笠微微点了一点。
“大概是吧。”
*
听闻郑府已然空无一人,被查封了赏做他用。
如今一见,果然已改头换面,里头出来的人全然变了样。
沈雅如掩了掩斗笠,穿过人群,往西市走去。
游人如织,商贩沿街叫卖。
西市长街一如从前般热闹。
河畔彩楼边上的匾已然换了招牌,林林总总挂了不少。
有人见到亮水河畔一个女子站在岸边。虽头戴斗笠,却也可见身姿绰约。于是起心搭话道:“姑娘可是在瞧这些酒家?”
那斗笠动了动,偏了过来。
“怎么?”
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他想象中婉约动人,却更有一番意趣。
那人便滔滔不绝:
“瞧姑娘打扮不像京城人士。大约有所不知,如今这亮水河畔酒家纷繁,虽说热闹,可也都是些新近才做起的营生。都不比往日那第一大酒楼临江楼的盛况。当时那酒楼当真是奢贵无匹,富丽堂皇,尤其是那酒楼的主事,更是……”
斗笠底下传来一声笑,徐徐笑了许久,才道:
“……是么?”
这人有心去瞧斗笠下头的面容,竟当真同女子对上了视线。
平静的眼睛下,是一张印着张牙舞爪的恐怖痕迹的脸,硬生生毁了姣好容貌!
他手抖了抖,声音硬生生拐了个弯:“对不住、对不住……”
说毕,拔腿就跑。
沈雅如面色如常,将斗笠复掩了回去。
郑府倒了,郑家人死的死丢的丢,那又如何?
她还活着。
这条命只要有一口气没断,就总能寻到出路,也总会拿回她的东西。
不过是重新爬一次罢了。
*
下值后的寻常一日。
常青青瞧着不远处的一家简陋铺子,有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