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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慕》

28. 第 28 章

逸云坊,康平王府。

日头高悬,微微凉风,司空朔颇为闲适,全然看不出刚丧了爱妾的样子,正站在池塘边喂鱼,阮郎中从旁作陪。

池子里的鱼已是新换的一批,个头暂且没有先前那般大,虽然都是出自涿州,却是品种平平,没什么妙处。

“余老板来信了,说他人此刻已至涿州,安顿好后便着手踅摸殿下您要的那种锦鲤,”阮郎中也拿起盛满鱼食的木碗,笑了笑,“不过殿下若是还想要跟先前一样的,恐怕就得大失所望了。王主事孝敬您的那两条实在是百年难遇,便是当下将涿州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出一条相似的,但余老板也说了,他会尽量帮您多找些其他名贵品种,至于您最想要的,他接下来会特别留意,只要碰上了,就一定会为殿下运回来。”

司空朔听完,心情说不上好坏,没什么情绪地回一句:“告诉他钱不是问题。”

阮郎中点头应了声,“殿下放心,余老板省的。”

司空朔扔了把鱼粮进池子,视线盯住眼前那一片五颜六色的簇拥翻滚,神色渐渐冷了下去,“还没查到是何人所为?”

阮郎中小心翼翼拿余光瞥了眼司空朔的脸色,斟酌道:“已经让人将那日游荡在宅子附近的乞儿拘到了三花坊的那处宅子,挨个问着了。”

司空朔目露不善,“将近一旬,就是祖宗八代的坟头在什么地方都能一清二楚了,闲饭有这么好吃?”

阮郎中一时不由汗颜。

“殿下,这次的事明显是别人早有预谋的,老话讲只有千日做贼者,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阮郎中放下木碗,无声一叹,“况且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府中护卫的视线,将此事做成了,就更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贼了。”

司空朔攥了把鱼粮,没有朝池子里扔,指骨分明,青筋暴起,片刻后,他缓缓摊开手掌,阮郎中眼皮子微颤,那一把粒粒分明的鱼粮顷刻间化作潮湿粉末,松松散散地黏在一起。

“父皇那日召见我,其实并未说什么重话,聊了些府中大小事,甚至连半月前那顿晚饭吃了什么都被他随口说了出来——无非是想告诉我,安分些,如果还想要那个位置,就莫再妄动,否则下次折的可就不是妾室与护卫统领那么简单了。”

“堂堂帝王,竟是有些幸灾乐祸了,你说,他在那个位子上坐着,每天得是多战战兢兢啊?”

阮郎中轻声道:“府上那几颗钉子,都在掌控中。”

司空朔未搭话,他只是环顾四周,心里同那倒春寒的天一样冷。

“今上心中还是非常看好殿下的。”

司空朔想起了什么,像是忍俊不禁,却又无端教人寒颤。

当年由他牵头做的那档子事,不过就是个奉命行事,结果呢,惹来那位高高在上之人的忌惮不说,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敲打,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撸下马,堂堂一个亲王,如今却只好夹着尾巴每日龟缩在这府中。如何甘心?怎会甘心?

不过是稍微做出了点动静而已,便就迫不及待将他召进宫中,敲些个软中带刺的钉子——怎的,北梁自立国来从未有过东宫,皇位向来是先到先得,谁争抢到就是谁的,何时成了他一言堂要钦定人选?钦定谁?他们有命拿,坐得稳吗?

他在那个位子上坐了许多年,难不成是忘当初了如何“名正言顺”才坐上去的吗?

“去告诉南阳侯刘禛,说本王答应他的条件了。”

阮郎中拈住山羊胡,沉吟道:“殿下,南阳侯明显是狮子大开口,看准了殿下现在的难处,殿下不若再晾他一晾,南阳侯无召进京,已经耽搁了这许多时日,坐不住的该是他才对!”

司空朔摇头,“他在京中越久,保不齐最后会连累王府一起吃挂落,所以刘禛此刻急是真的急,可若他豁出去将我一同拉下水,岂不是更合了某些人心意?我不允许这种被动情况出现,父皇老了,眼看着撑一日便少一日,这种时候,容不得我不谨慎!”

阮郎中还是心有不甘,“那条矿脉是王府桌面下的一条秘密渠道,连今上都不知那背后主人是殿下您,南阳侯是如何得知的?他那么笃定,显然是早就瞄准了,常年龟缩在青罗郡那鸟兔一窝之地的侯爷,是怎么就要把手伸向隔了三个州城的矿脉中去的?草民只怕这又是一个早早挖好的陷阱,就等着殿下这个时候一头扎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司空朔唇角一扯,似笑非笑,“就算是陷阱又能如何?一条矿脉而已,于王府来讲的确重要,但于那个位置,就显得多此一举了,父皇现在不知,不代表以后不知,你猜猜,按照父皇一贯的作风,有朝一日知道了我便是矿脉背后的主人,他会如何对待我,还有这座康平王府?”

阮郎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秉着隔墙有耳的原则,即便是在重重戒备的康平王府,两人之间的交谈近乎耳语,他也不敢将心中所想付诸在嘴上,呈那口舌之快,只说道:“帝王心思,变幻莫测,草民不敢妄断。”

司空朔扯了扯唇角,嗤笑起来。

阮郎中躬身道:“草民考虑不周,还望殿下见谅。”

司空朔挥了挥手。

薛崇贵近日在户部每每待至戌亥方归,有好几日未在家中用饭,也有好几日没有留宿妫氏的卧房,披星戴月的,也不知是在忙什么。妫氏有心想问一问,又总是寻不到机会,晚间着人去给送饭,小厮却连尚书大人的面都见不着,匆匆被打发,回到府上免不得再挨一顿骂。

送了几日,小厮就换了几个,皆是如此。

妫氏摸不着头脑,心中就有些害怕,忍不住反思自己这些时日所做之事,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以至于尚书大人连家都不愿回,她的卧房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怎的就跨不进来了?

想不出来,于是只能提心吊胆,安分不少。

这日午后不久,薛崇贵忙中偷闲,煮了一炉好茶,寻了本澹洲年前送来的账册,就着茶香翻过一页。

“尚书大人好雅兴。”

薛崇贵眉眼一颤,结结实实被烫到了嘴。

不过尚书大人依然保持住了该有的风度,咬牙忍过那一阵钻心疼痛,放下茶杯和账册,起身和谢兆见礼,“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谢兆径自走进来,低头瞥了眼桌案,坐下来问道:“午饭用的有些多,不想散步到了尚书大人这里,还能讨一杯好茶汤来喝,不介意吧?”

薛崇贵忙道:“哪里哪里,殿下尽管自取,只是并非什么好茶,都是下官素日里偷闲用来打发光阴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兆拿了个小巧茶杯,给自己舀了一汤匙,浅啜一口,点点头,“不错不错,里面是放了柑橘?”

“就是些年后家中余下来的金桔,烘干了煮进茶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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