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的元宵节，从早到晚街头都人头簇动热闹非凡，呼朋唤友的年轻人穿着时兴的衣着到处招摇，小孩子坐在父母肩头对着人行道树上的大灯笼兴奋尖叫。

街上两边都是卖气球卖炮仗的摊贩，最为热闹的是晚上的“挂灯”，在解放路人民路一带举办了花灯会，除了各单位、街道会“上灯”，家中添丁的父母也会给孩子上一盏花灯祈福。

各种宫灯、十二生肖、莲花灯流光溢彩，灯下面还有猜灯谜、舞龙舞狮表演，把家团圆的气氛推到了顶峰。

赵艳芳没有去感受这份快乐，她走到路口被一摊贩随口拦下，“姑娘，家里有新生娃吗？买花灯吗？可以写名字祈福的。”

少女一愣神，抬头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上面写满了对孩子的人生祝福语和许愿词，光影绰绰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好。”

漂亮的少女独自在人流中逆行到了两条街外一处交叉口，这个路口人流少了很多但也不算冷清。

赵艳芳安静的站在路灯下，柔顺的头发没有像在学生时代一样梳得到光滑紧致，而是松松的在脑后勺挽起一个花苞盘发。

零星碎发散落在两鬓和耳边，立马添加了几分成熟女性韵味，红色的羊毛围巾衬得脸部更加白皙温润，纤长的睫毛半垂着让人看不清神情，嘴角始终噙着一点笑意不多不少刚刚好，引起路过的几波人频频回头欣赏灯下美人。

她等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带着帽子和用围巾捂着脸的年轻男性匆匆而来。两人小声交谈了2分钟，女生给了对方两个一大一小的文件袋，男生回给了她一张纸条后又匆匆离去。

赵艳芳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看到保证人那里不但签字还按了手印后满意的点点头，将纸条收好后又停留在原地。

这次又等了十分钟，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小步跑来，眼神带着紧张和慌乱一靠近就小声招呼道，“艳芳，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赵艳芳面具般的笑容多了一点真诚，她亲密的拉住对方的手，“芳芳，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我，我们都看到报纸了，简直一派胡言，现在何岩也没脸来学校了。大家都是选择相信你的。”叶芳芳关心的安慰对方，只是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开始有些躲闪。“对了，这是你的高中毕业证，我和学校说帮你代领。”

赵艳芳自嘲的笑笑，看来很多人背地里对她是有不满，不过没关系了。她转身把毕业证放好又从背包中又拿出一大一小两个文件袋递过去，叶芳芳先是小心看了一眼大的文件袋，惊呼居然是彩色复印件太高级了，然后更为小心看了一眼小文件袋，里面夹着两张五十元。

囊中羞涩又感到愧疚的叶芳芳脸上带有挣扎，她有些许难受的说：“艳芳我们是朋友，帮你的忙我应该是义不容辞的，但我家里实在是需要这笔钱，抱歉。”

“我的傻姑娘。”赵艳芳拉着对方的手宽慰到，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替我做这件事也是有一定风险的，答应我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也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三年，就三年，哪怕你这三年都没机会用上这些资料，三年后你都可以销毁它，也算完成对我的承诺。”

呼气成雾，寒风刺骨，赵艳芳不知道驻足站了多久，终于最后一个需要等待的人来了，穿着加绒皮衣夹克和皮靴的李威慢慢打量许久不见的赵艳芳，不正经道：“看来完全不受影响嘛。”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完美的面具微笑。

他不在意的从衣服内袋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票递过去，“喏，建求帮你搞到的车票，现在才临时买票太难了。”

“谢谢”赵艳芳细细看着车票上的出发日期和时间，心满意足。

“就这么走了吗？不像你的作风。”

“现在是别人在上风，我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好争。”

“你打算以后怎么过？你现在只比一无所有好一点，留在南宣还能靠你姐生活。”

赵艳芳眯了眯眼，她想起了自己妈妈临终时的叮嘱，摇摇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现在这个处境人人都可以踩一脚，苟且偷生算什么活法。”

李威不动声色的瞟了她一眼，手指夹着一根香烟转动起来：“我可从来不敢小看你们这样的女子。”

“我倒想问问，”少女木着脸“你这次帮我又是为了什么，你可是无利不起早。”

来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指尖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幽幽道：“别这么说嘛，一点顺水人情，也许你最后发达了呢，记得到时拉我一把。”

“好啊，十倍奉还，前提是你接的住。”

“我有预感，你会成功的。”

人山人海的街头，小两口抱着娃一起感受春节最后的狂欢，大大小小的食品摊飘来阵阵食物香气，混合小贩吆喝声和五彩绚烂的彩灯，构成了高倩倩人生中第一个元宵节。

一家三口跟着人流走向慢慢走到了最热闹的花灯会，之前他们已经登记过一盏漂亮的花灯，今天晚上就是来带着宝宝看看属于她的那份祝福。

前方人头攒动，突然一阵阵惊呼传来惹得后面的人一直相互打听发生什么事，一个灯贩子兴奋在路边大声宣传：“今天晚上最大最贵的彩灯被人买啦，哪位家长还要给娃添福的快来登记咯~~”

众人羡慕的哇了一声，紧跟着人流往前走去，想看看最大最贵的彩灯是什么样。

不用他们太心急，很快他们远远就看见一盏体型是别的灯差不多5倍大的莲花灯挂在花灯区最中间，灯贩子为了卖个好价格把所有其他灯的小配饰都挂到了这盏灯上，下方挂着的红纸黑字祝福语更是醒目，远远的都有不少人在讨论谁出手这么阔绰。

“好大好漂亮的一盏灯呀。”

“哪家的孩子这么有福气？”

“上面写着呢。”

赵香梅一家笑着跟着人群走上前，直到周围人念出祝福语上的名字时，一丝惊讶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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