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80年代的女装好卖?》
一阵寒风吹过来,独留下来的报纸卷起了页边哗啦啦展开了页面。处在白炽灯光照范围边缘的纸面上依稀能看见文章标题“警示故事,归国母女作风不良祸害社会”。
同一份报纸还出现在周蕾手上,回家洗完澡放轻松的她看上去看普通中年妇人没什么两样,这样一个女子如果撤掉身上华服和妆容加持,融入人群中都让人找不到身影。
门外她的兄弟姐妹尽情在大吃大喝,觥筹交错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她在里屋享受着听着门外烟火气,细细抿着桌面上的白酒,用着报纸上的趣闻当下酒菜。
不亏是别人介绍来的写手,写的这个叫棒啊,几句就能把人的一辈子定性。
周蕾满意的放下报纸,惬意的盯着半空回味,这下应该没有人可以阻拦她了,那件事也应该成了。
“好妹妹啊,不要在意这些虚名,我会让你的女儿会过上好日子的。”
寒冬深夜里,高大景连跑几趟烧了一大锅热水给赵香梅烫了个热水澡,两人沉默干着手上的活什么都没问,房间内只有收音机和婴儿呀呀学语的动静。
给宝宝喝完最后一次奶粉后,一家三口一铺被子闭眼睡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累。
暗色中,赵香梅听到身边人传来平稳呼吸后悄悄睁开眼睛。她失眠了,黑夜里似乎有什么鬼怪趴在天花板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来吸走她的灵魂。可她并不算很害怕,第一次强行剖析过自己内心后再剖析第二次似乎没有那么难。
她对自己说:承认吧,你内心有甩掉麻烦的喜悦。
那个夜晚的真相是什么真的很重要吗?妹妹?你说我会遭报应,可你们家变成这样就不是报应吗?
过了这一夜,白日的时长又回慢慢夺走时间的主导权,赵香梅朦朦胧胧睡过去的时候内心又有了些期待,或许第二天来临的时候,周遭的一切又会慢慢变好。
可惜没有发生什么好运,相反第二天一早女子缓缓转醒,迎接她的首先就是一场乌天黑地的冬雨。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嘈杂的很,还把铁栏杆的红锈味勾了出来,让嘴里平添了几分血腥味。
简单用一块格子布隔出来的大厅里电炉上正烧着水,赵香梅从床这边看见一股蒸汽冲到了房间上空,一名男子在大厅那边正低声絮絮叨叨,他怀里的宝宝呀呀的吐着口水玩。
卷发女子嗅了嗅空气,判断出男人准备的早餐应该就是麦乳精和橱柜里随机一盒饼干。一如既往没有新意,也一如往常让人安心。
不过虽然没有好运,但有点小惊喜。
看着桌面上刚刚热好的几个油饼,女人惊讶问道:“这早点哪来的?你冒雨带娃去买的吗?”
“哪的话,这是昨天从我妈家带回来的,你还记得那位老家来的姨妈吧,这种油饼是那边的特产。我妈特意嘱咐我带几个回来让你尝尝。”男人一脸邀功的得意表情,说完还盯着老婆的表情仔细观察。
赵香梅淡定点点头随口回道:“嗯,你妈心中还是有你的。哪位姨妈回去了?她昨天来你家是有什么事吗?”
高大景低头端起陶瓷碗喝了一大口奶粉冲剂,语气平稳道:“回去了,她家里困难来借点钱买物资,我昨天给了她10元钱让她回家好好过冬。希望她以后生活顺利,也不用老是这么远跑来跑去。”
筷子一顿赵香梅一言不发盯着自己丈夫,下一秒又像个无事人用筷子逗了逗一旁自己拿奶瓶的宝宝。
男人放下碗随便一擦嘴,随意问道:“你昨天下午去找你妹妹商量了吗?需要去找人帮忙吗?”
女子舔舔筷子低头扒拉自己的早点,“她说她会处理,闹大了就太难看。还有,过完年她准备去外地工作。”
男人头一扭看不出表情,语气里多了一丝轻松:“是吗?有什么困难让她和我们说,不要委屈自己。”
“嗯嗯,这个东西不错,下次给你妈买一瓶过去吧。”
“我妈昨天一直夸你孝顺。”
赵香梅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面孔:“真的吗?”
再怎么亲密的家人关系也需要经营,再怎么亲密的夫妻都有秘密。
没过几天,许是没有新的电视剧及时供应给大众,亦或是春节联欢晚会还没彩排,本地人渐渐聊出一个热门话题。
本地几份报纸借着严打警示,不具名的写了两名华人归国母女流氓的事迹,说她们带着资本主义小资思想怎么作风不良私生活混乱,最后落了个凄惨下场。
特别是具体描写母亲风流能说会道,哄骗善良老实的男干部犯了错;女儿怎么伪善虚假,主动接近家境好的男同学私下见面却撞上流氓,全文极尽揣摩和运用春秋笔法刻画人物,打着警示教育的名头发泄着后面写作之人的仇恨。
群众压抑了大半年的八卦娱乐欲望彻底反弹,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有人讨论两句,文中提到的那所学校的学生基本都被周围人打听过是否真有其事。
高妈带着她那副磕破边角的老花镜兴致勃勃读完了整篇文章,整个人意犹未尽和家人畅聊起来:“诶,你们说这是真人真事吗?”
懒散的高父挪了挪屁股挤过来和老妇人一起读了一会,摆摆手不当回事:“瞎编的吧,哪来那么多归国华人,还单独两母女出这种丢人的事。你没看最后那句只做警示、纯属虚构嘛。”
“怎么没有,”觉得没面子的高母下意识开始反驳:“香梅她家里不就是归国的吗?”
话一说完,屋内几人都愣住了,相互眨巴眼睛对看了一下,那亲家母和她那漂亮小女儿的样子轮番在几人脑海里轰炸。
原本在沙发上安静看电视的朱和平倒吸一口冷气,唬道:“妈,你真的是老了嘴巴不带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还自己往家里带了?”
“诶诶诶,我这嘴,乱讲的乱讲的。”高母后怕出一身冷汗,虚空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赶紧找补:“都是死老头子乱说,归国华人多了去了,他自己没见识不知道而已。亲家母是那啥,女企业家,家风清正!”
高父无辜张张嘴,最后啥也没说,又慢慢爬起来到自己的摇椅上躺着,咿咿呀呀的录音机又在放着戏曲。
朱和平眼睛死死盯着两个老人家,小心脏扑腾扑腾跳了起来,她舔舔嘴唇压低声音:“香梅上周回来找我要全国布票粮票,我听说她妹妹准备过完年去外地工作,去投靠她家一位远房姨妈。弟妹现在忙得很,我们就不要给她添乱了。”
“嗯,都是一家人。”高母把报纸折好扔到一边,就当没看见过,“全国粮票布票我还有一些,下次跟她换,小姑娘去找工作好啊,工作好工作好。”
毛大元一家也不好受。
安静的屋内回荡着邻居家电视播放声,中年男人沉默看着报纸上那些真真假假的新闻,终是一言不发。他看见自己手背上新长出来的那几块黄褐斑觉得心累无比,浑浊的眼睛酸胀异常。
老了,也管不动了。
“外公,外公。”奶声奶气的小声音传来,正是走路走的很不错的外孙女跌跌撞撞来要抱抱了。毛大元心中阴郁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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