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醒时凝眉，理智在告诉她，别看了，再看下去会出现她无法掌控的变化。

可是感情在说，看吧，毕竟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这封信也和她有关，看一下。

“柔嘉，公主，我恨你。”

卫醒时心一沉，她一直知道宿惊年恨她，只是那从来都是她以为的，这是卫醒时第一次正面接受到来自他的恨意。

“你的眼里总有别人。”

“大概你早就把我忘了。”

“但是我从没想过你会离开我。”

“你一直那样肆意张扬，好像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

“为什么你那么突然就走了？”

“我好想你。”

“我爱你。”

“我恨你。”

“柔嘉，待我替你报仇，我就来陪你。”

“我恨你。”

“我恨你。”

......

卫醒时吓得手一抖，一滴烛泪掉在手背上，烫得她一激灵，勉强回过神来。

她从巨大的惊吓中抽出思绪，意识到虽然宿惊年说得话比较断断续续，但是掩盖不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宿惊年就已经爱了她很久很久。

可是卫醒时又想不通了，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在她面前还表现得那么抗拒？

她努力回想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和宿惊年有关的一切回忆，却也只是徒劳，她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有哪里喜欢她。

喜欢她，找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在自己身边放着？

卫醒时忍不住酸溜溜地想。

算了，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她站起身，脑子乱乱的，准备先往府外走，先离开这里......

卫醒时这样想，抬头才注意到书房内壁挂了许多画。

卫醒时心中有了猜测，她走上前端详离自己最近的一幅画，与她猜想的别无二致，画中人是她，是柔嘉。

她正想细看，忽听外头隐隐传来说话走动声，匆忙离去。

因而也来不及收整那些被她翻乱的物什。

惊魂未定地赶到后门，惜月戴着斗笠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她早已叫来一辆马车，卫醒时搓着手上了马车。

她来不及思索那么多了。

不管是自己今晚做的事已经没了回头路，还是迟来发现的宿惊年对她的感情......

他爱她又怎样？

她从来不知道，就算她近来是喜欢过他，但是他从没说过，他喜欢的是作为公主的她，而不是现在他找的这个“替身”。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卫醒时心中没有什么阴差阳错的波澜，她只觉得想笑，为什么他不早告诉她呢？

卫醒时要求的是快，所以马车十分颠簸，尽管夜色渐深，她还是不太睡得着。

惜月不安地看着她：“姑娘，真的不会有事吗？”

卫醒时掀开车帘，看着窗外摇摇晃晃不断倒退的景色，淡声道：“不会的。”

就算宿惊年发现她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又如何？

想必那时他早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且不说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感情，她身后的卫熙闻也叫他不敢动弹。

惜月暂且放下心来。

卫醒时任由寒风在脸上肆虐，她生出一股恍然之感。

自己真的要离开京城了啊。

城门口卫熙闻早已打好招呼，卫醒时只递了个牌子出去，就顺利出了城。

车夫似乎是怕自己睡着，开始同她们攀谈：“两位姑娘这么着急去江南，为何不走水路？”

惜月答：“便是太着急了，没来得及找船夫。”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卫醒时不太听得清了，意识渐渐陷入模糊，慢慢地靠着窗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天明，惜月唤她：“姑娘，先在此处客栈落落脚吧，休息半日午后再出发。”

卫醒时还迷糊着，下意识应了。

已经出了京城，便不用那么紧张宿惊年的人会找来，卫醒时和惜月都放松下来。

“还有好几日的路程呢，姑娘不妨多歇歇。”惜月叮嘱道。

卫醒时微微颔首：“好。”

——

要到和芳生产的日子了。

王心云十分紧张，她也是第一次操办妇人生产，生怕叫和芳出了什么岔子，在想到她要假死逃脱时又忍不住一阵心悸。

万一叫杨词晟发现可怎么是好？

夜色静谧，王心云睡在他身旁，心里无比忐忑，尽管她竭力隐藏还是让杨词晟看出来了端倪。

“杳杳不用过于忧虑，哪怕她生下孩子也是要放到你身边抚养的。”

杨词晟察觉到身边妻子久久无法入睡，猜到她许是为了和芳腹中的孩子忧愁，于是温声出言安抚。

王心云背对着他，忽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想起那夜他紧张的神情，问：“夫君，你当真舍得叫她把孩子给我养？”

万一她因此闹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

杨词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他知道和芳的性子，若是没了孩子估计又要和他拼命，所以并没有真的打算将孩子交给王心云，不过是大婚之夜安抚新婚妻子的借口罢了。

到时候生下来先借口孩子太小不能离开生母，让和芳自己养着，后面再找借口拖一拖，最好尽快让王心云有自己的孩子，她便不会太过纠结此事了。

王心云自然不知杨词晟心中所想，她见他不答，估摸是没察觉到她与和芳的算计，悄悄松了一口气。

和芳的打算是在产后吃下假死药，装作大出血而亡，而后拜托王心云偷偷把她的尸首替换出来，假死药有三日的期限，若是没有服下解药那便可以真的去见阎王爷了。

王心云自己都不可置信：“你就不怕我放任你不管了，叫你真被埋下去？”

相比起她的惊慌和难以置信，和芳显得极为淡然：“若是如此，那也合该是我的命数。”

她说着，露出一个笑来：“我相信夫人。”

想得王心云心烦意乱，忽听外头吵吵闹闹，她坐起身，交银急匆匆敲门道：“公子，少夫人，花禾姑娘发动了。”

话语刚落，王心云心头猛跳，下意识去看杨词晟的反应。

后者神色比她还凝重，甚至完全顾不上来看她，直接翻身下床草草穿上鞋子胡乱披了件衣裳就急匆匆往外走。

王心云垂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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