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登基为帝之后》
年关将至,在仁智宫停留近二十日御驾已有回銮之意。
“殿下。”
更深人静暗卫单膝跪于昭王面前:“京中传来一封密报,已经连夜送入陛下寝宫中了。”
“可有探听到什么内容?”
“仿佛是与东宫有关。来人脚步很急消息藏得隐秘一入仁智宫便有人接手。”
那应当是御前直属的亲卫,陆憬道:“传话给京中人令他们再行探查随时来禀。”
“属下遵命。”
夜幕中几颗星子闪烁多年行伍,陆憬直觉京中情势有异。
第二日的一封圣旨愈发让他笃定了心中猜想。
帝王下诏以思念太子为由召太子入仁智宫伴驾。
旨意传回京都需两日
一来一往间,京中最新的密报业已送达乃砚铭亲笔所书。昭王府在京都暗卫,半数由他统领。
“并州?”留在殿宇内的皆是昭王府心腹,甄源盯着舆图上圈画出的地名,并州离仁智宫不足三百里。
“东宫暗通并州都督杨庆,御驾不在京的日子太子秘密命人往并州押送了一批军械意图尚不明朗。”
甄源神色凝重,就算太子当下没有起事的意思,但并州兵强马壮,东宫私下里调配军资十有**是冲着昭王府而来。
“父皇的消息比我们快上一日,他已明旨宣召且先看东宫的反应。”
甄源道:“稳妥起见还是得从京都再调些人手。”
陆憬亦有所准备昨日夜里又命四名暗卫守在元乐住处周围以防万一。
帝王寝殿中明德帝一夜未眠暂时仍瞒着发妻。
风雪欲来仁智宫中倏尔陷入一片令人不安的静默。不过此刻最辗转难安的另有其人。
东宫内所有幕僚齐聚议事。
自从接到陛下的旨意东宫心腹们都猜测事情恐已败露。帝王宣召殿下赶赴仁智宫怕是凶多吉少。
连夜的商讨东宫属官大致分作两派。
一派劝谏太子殿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据城起兵;另一派则劝主君只身赴仁智宫求得陛下宽宥事情或许仍有转机。
毕竟他们此番只是运送军械并没有做谋逆的准备不算死局。京都风平浪静许久谁能料到陛下耳目竟如此迅速。
陆恒思量再三而百年前汉太子的教训犹在眼前。天边现一抹拂晓陆恒终是听从后者去除太子仪驾前往仁智宫请罪。
……
十二月二十三听闻太子只带了十余随从前来盛怒之中的明德帝还是召见了他。
甫一见到父皇陆恒倒头便拜以头抢地力辩陈情。力道之大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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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破了额角一道鲜血蜿蜒。
明德帝怒气难平然念及相濡以沫的发妻又思及太子悬崖勒马已有悔过之意。他不愿在怒火下轻率处置了人吩咐左右暂将太子拘押每日只供两餐粗食。
紧接着帝王下诏命钦差前往并州召并州都督杨庆前来觐见。
风波暂缓明德帝移驾回宫仍旧拘禁太子。
十二月二十八并州急报杨庆斩杀钦差就地起兵**!
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明德帝又惊又怒召昭王、淮王、中书令一干人等入御书房议事。
河北余波未平地方兵变又起。
淮王陆忱当先劝道:“父皇并州叛乱儿臣以为该由昭王兄亲自领兵平叛方能永绝后患。”
明德帝不语陆憬道:“并州之患地方武装足矣朝廷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昭王兄此言差矣逆贼背后是太子兄长若是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办?”
他如此急切陆憬似笑非笑:“六弟是在忧心重蹈河北旧辙?”
淮王陆忱面色旋即一变握紧了手中拳。
陆憬不再看他:“父皇儿臣以为并州弹丸之地不足为惧。杨庆师出无名其麾下将士不如以招安为上。”
陆忱亦道:“父皇——”
“好了。”
明德帝心中早有自己的决断
到那个时候太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明德帝命中书令拟了圣旨先命地方将领压制叛乱同时派遣钦使招降。
商议完此事连日来不得安枕的明德帝已心力交瘁深感疲乏吩咐殿中人都退下。
“儿臣告退。”
“臣等告退。”
出了御书房陆忱当先往东离去。他心中犹在不解如此千载难逢踩下太子的良机昭王为何平白无故放过硬生生破坏了他之后的全盘筹谋。
陆憬在原地停了片刻洛阳前日新贡了一批上好的燕窝他交代人往凤仪宫中送了些。
并州杨庆**分明是必败的局面他却胆敢孤注一掷。
陆憬颇觉古怪遣一支暗卫秘密赶赴并州彻查此事。
……
这段日子朝中动荡不安连顾宁熙这个早已被边缘化的太子**都有人到她面前旁敲侧击打听消息。
在地方并州新叛陛下双管齐下。杨庆不久就被部下斩杀一场反叛就此平息。
而朝中太子仍幽闭在府连除夕家宴、元旦宫宴都未被允许参加。
整个新年过得混乱而又忙碌支持太子的朝臣、宗亲还有后宫妃嫔全部轮番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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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请求宽恕太子。
顾宁熙客观审视之,从并州一案爆发到现在已过去了近一月,陛下迟迟没有降旨,应当仍是舍不得废黜太子。
陛下之所以一直冷待东宫,不过是想堵住悠悠众口。
最后的结果应当还是轻拿轻放,朝局再回归平衡。
理智上如此,顾宁熙又有自己的梦境佐证。
若是储位之争就此落下帷幕,何来宫变一说?
朝中上下皆不得探视太子,但倘若陛下当真有意断了太子与外界的消息,便不会将他幽闭东宫。
“殿下。趁着送饭的当口,东宫的仆从轻碰了碰食盒第三层。
用饭之时,陆恒果然从一块饼饵中掰出了一张字条。
纸上字迹乃太傅亲笔,太傅道父皇已有松口之意。
并州叛乱已经平定,朝中将其定性为杨庆犯上作乱,有不臣之心。
陆恒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自顾不暇,暂且还无心理会为何杨庆贸然起兵。
前朝风向已经缓和,后宫中又有母后在。
他添了些胃口,只等入春冰雪消融,解除眼下的困境。
……
一轮圆月缀于天幕,都道十五十六庆团圆。
元宵过后,明日就是年后复朝的第一日。
明德帝御案上积压了不少奏案,**太子的有之,力保太子的更有之。
“陛下,皇后娘娘请见。
明德帝知道发妻的来意,这些日子有关恒儿的处置,她一直不曾向自己说过什么情。
“请皇后进来。
帝王命人收整了桌案,将烛火拨得暗些。
“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
明德帝扶起了人,命李暨带左右退下。帝后二人围坐案旁,如寻常一般叙话。
他知道皇后要问什么,明德帝已想清楚。他要告诉皇后,就算近来太子一次又一次令他失望,可到底是栽培了多年的储君,他还是不忍就此放弃了他。
“淑华,你不必太忧心,一切都有朕。
纵然太子忤逆,忱儿无能,明德帝从来不会因此迁怒于皇后。养不教父之过,他身为君父亦有失职。
姚皇后眸色沉静,恍惚想起从晋阳老家初入京都的那年,陛下也是这般对她说的。
那时陛下已立了甄妹妹为王妃,甄妹妹也有了两月的身孕。
当年贬妻为妾的旧事早已远去,这些年来无人提起。
但明德帝始终对发妻有愧,他真的不愿再在妻子眼中,见到那般失望的神色。
哪怕是为了皇后,他也愿意再给太子一次机会。
“淑华,你安心。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明德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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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面前胸有成竹。
并州一案尘埃落定,未动摇国本。
他仍旧可以维持朝堂上的现状。
……
元宵后复朝,顾宁熙早早便命人套车出了府门。
天光暗淡,北风呼号。顾宁熙袖中揣了母亲为她准备的手炉,在马车上吃了两块糕饼再垫一垫。
等到了宫门口,文臣武将都要下车驾步行。
天仍未亮,宫道上有宫灯引路。
寒风吹散了困意,顾宁熙沿途遇到几位相熟的同僚,少不得寒暄两三句。
太子久未露面,不少人都在猜测,今日朝会陛下是否会令太子参与。
天边金光破晓,巍峨大殿沐浴在灿烂朝霞中。
顾宁熙一级级登上汉白玉石阶,持笏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群臣齐至,久违的朝堂上,太子殿下与昭王殿下分列左右首。
太子三师一改年前的灰白面色,东宫属臣们皆长舒一口气。
如无意外,顾宁熙想朝局又该回到原地。
天光大亮,早已过了往昔开朝的时辰,陛下圣驾却迟迟不曾驾临。
群臣从原先的肃穆以待,到彼此交换眼神。在殿中派人去后宫问询时,已有臣子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陛下已过知天命之年,难不成是龙体抱恙?
陛下这一病,倘若朝廷无人主持大局,恐怕登时就要乱了。
一阵令人焦灼不安的等待中,群臣翘首以望。盼来的却不是陛下,而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李暨。
“圣旨到,太子接旨。
陆恒一撩朝服跪于大殿中央,群臣随之跪候旨意。
李暨徐徐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临御宇内,夙兴夜寐以安黎庶,舐犊情深而笃天伦。太子身为嫡嗣,受四海供奉,享宗庙庇佑,本应与朕同心勠力,共襄盛世。然汝受奸佞蛊惑,包藏祸心,竟暗结党羽,私藏甲兵,欲行谋逆之事,实令朕痛心不已。
念及父子之情,祖宗血脉,今朕网开一面,废尔太子之位,改封蜀王。尔当静思己过,研读圣贤之书,感悟忠孝之道,修身养得。非有朕诏,不得擅自还京。
钦哉!
声音一阵阵回荡在大殿中,整座朝堂几乎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跪于原地,神情各个变幻莫测。饶是再资历丰厚的元老,当下面上都难以控制表情。
顾宁熙尤为不可置信,手中玉笏险些握不稳。
难不成陛下日后,还要重新立回太子?
“蜀王殿下,接旨罢。李暨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陆恒的手犹在颤动,几次都未能伸出。
一片死寂之中,淮王陆忱当先喊道:“李总管是否宣错了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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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同样不能接受,长兄骤然被废,那他能拿什么去跟昭王争?
李暨却是一言未发,宣读完圣旨,沉默着一礼告退。
……
北风萧瑟,凤仪宫外蜀王陆恒长跪不起。
父皇不肯见任何人,他不相信父皇如此绝情,
求见于太极宫外时,李总管暗示他不妨先去问问皇后娘娘。
“母后,终于进入殿中的陆恒声音发着颤,“是您让父皇下诏,废了我,是吗?
他想过无数种理由,从来没有想过在他背后捅上最后一刀的,会是他最信赖的母后。
从晨起直到此刻,他都浑浑噩噩,如坠梦中。
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只有一个似是而非的勉强合理的借口:“您是要让儿臣给六弟腾位置,是吗?
姚皇后居于凤座,既已做了决定,她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她只是道:“蜀地虽远,却有沃土千里,民风淳朴。你若以仁政抚民,施以耕种教化,未尝不能在蜀中有一番新天地。
“母后!陆恒痛心疾呼,“儿臣是您的亲骨肉!是父皇的嫡长子!
多年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尽数宣泄而出。
“十年来儿臣居于太子之位,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不敢有一日懈怠。唯恐旁人说一句,儿臣配不上东宫之位。儿臣居长,您和父皇从来都是对儿臣寄予厚望,要孩儿做弟弟们的表率,不能令你们失望。
“孩儿在朝,凡是父皇交办的差事都尽心尽力去做,唯恐行差踏错一步。母后,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他将藏于心底的话语全部倒出:“当年的祈安年少气盛,新立战功见罪突厥,兆立可汗遣使问责。父皇不忍他在异族面前折腰低头,一道旨意逐他出京。名为放逐,实为保全。那么我呢?我呢?我堂堂一国太子,我就要去突厥人面前斡旋讨好,忍辱与他们媾和,奉送金银财帛。我保了大晋北境数年太平,若非我稳住突厥,祈安在前线焉能毫无后顾之忧?
“他大胜归来,天下百姓人人称颂,朝臣对他赞不绝口。那么我呢,可曾有人念过我半点好?
“人皆道太子守成,于军功毫无建树。但储君守京城,藩王镇四方,父皇和朝廷可曾给过我机会啊?儿臣付出了这么多年,如今连唯一的东宫之位都保不住吗?
长子声声质问,姚皇后不住地红了眼眶:“恒儿,天命不在你手中。你去蜀地,那儿山高水远,你依旧可自成一方之主。
这是她能为孩子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梦中经历过一遍已然足够,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恒儿自刎在自己面前。
陛下迟迟没有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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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趁着恒儿尚未步入歧途,她必须先行了断。
“为何就不在儿臣手中?”陆恒几乎是嘶吼出声。
旁人如何说昭王耀目压过东宫都无妨,为何连他的母后,连他的母后都不信他?
姚皇后心如刀绞,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母后伤心至此,陆恒一瞬忘了自己的怒火。
姚皇后没有拭泪,她要如何告诉眼前的孩子,就算平稳度过了眼前的难关,再往后,陛下依旧优柔寡断,储位之争依旧摇摆不前。
最后她的两个孩子,铤而走险,挟持君父假传圣旨,先收兵权,再赐死昭王。
祈安当夜便反了,一剑斩杀使臣,带了昭王府兵将乘夜色入宫。
宫门守将是昭王心腹,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城门,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那么知晓他姓甚名谁,撤换守将便可以吗?
不,绝不是。
昭王府八百府兵入宫,沿途禁军、御林军未见圣旨,几乎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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