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她又在诱神逆天》
晏清察觉她话落下的同时,蓦地响起了一阵很轻的嗤笑声。
短促又十分有存在感,像个气音。
接着她听到瓷器被搁在桌上的声音。很轻的磕碰声,在此刻她被蒙住双眼的黑暗处境里显得格外明晰。
随即那人的手指似乎移到了她的耳侧,她感受到布条在手指间摩挲的声响,最后滑落颈侧。
他轻巧地扯下了她眼前的布条。
入眼的光线不亮,环境近乎说得上是昏暗的。硕大的寝殿里,似乎只在一侧的床头燃着一盏微黄的灯。
这里陈设低调简洁,但细看却发现各有各的精致,倒是符合他的身份。
晏清垂眼看向手下抵着的床沿和垂落的帷幔,眸光缓慢地愣了愣,像是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最后重新聚焦在身侧的人身上。
眼睛不痛了。
她原以为照在九幽看见沈燎时的情况,彻底的猩红和重影,估计得疼上好久。
身旁的人也不急,看她微微蹙着眉头四处查看,眼睛凝滞片刻后再慢慢聚焦变得有神,似乎终于适应了。沈燎沉沉开口,接上了她方才调侃他的话:
“比不得司命殿下,一个人也敢跳下九幽了。”
说着说着像是自己也不解,话里话外还带着点怒气,那人眉头微低,眼眶好似也在用力:“谁给你的胆子?命都不要了。”
最后一句话出口时沈燎自己也愣住了。
本该是句责备的语气,此时此刻此番境地之下,两人隔着生死和千万自己都难以厘清的情感,第一次坐在彼此身侧,认真的看着对方,话语竟变得有些无力。
怒气还未及,心疼先一步溢满了胸腔。
就好像他还是那受人敬仰冷面无私的神罚使,而她也还是云隐村刚刚飞升的天女。
两人可以是认识不久的惺惺相惜,也可以是后来的情愫渐生,但唯独不应该是现在这般恨爱交隔,朝思暮想之人明明就在身侧,却想不得也说不得。
不该是这样的。
眼前之人白净双颊之上还敷满了褐绿色的草药,整个人气质是清冷的,样子却极其滑稽,她轻轻扯了扯唇,极其浅淡地笑了笑。
沈燎从九幽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气息微弱得就快要散掉了。
他好生小心照顾,各种仙丹妙药大把大把灌,提心吊胆双眸都不曾阖上守了整整三宿,才勉强捡回了她的一条命。
一面担心她翻身时触及伤口会疼,一面又担心鬼气的豁口给她留下什么疤痕。
想方设法就差自学岐黄之术的鬼王殿下,在她额间脖颈双颊所有往常容易裸露的肌肤全都厚厚敷上了祛疤的膏药。
至于大腿和胳膊等容易牵扯到伤口的地方,他都用薄纱在她身上不厌其烦地裹上了数层,虽然样子有些像一只滑稽的萝卜精,但好在终于是不痛了。
晏清本想说话,垂落的眸光一时触及手臂上缠绕着的白纱,一圈又一圈,再接着又瞥见自己被裹得肿得老高的腿,一时语塞,连手腕处的锁链都顾不上了,看着沈燎无端觉得好笑。
又好心酸。
所以他当时一个人扛过九幽之时,有这么多膏药疗伤吗?
有人会把他裹得像个萝卜精,生怕他磕着碰着吗?
她鼻腔蓦地有些酸。
晏清低头不看他,晃了晃手腕,牵扯出一阵丁零当啷的金属碰撞声,片刻后缓慢开口,轻声道:
“沈烬隐。你若不在,我万不敢跳九幽的。”
她又不是傻。
为何敢只身一人毫不犹豫说跳就跳,一面确实有乔巧玉佩的影响,但更大的底气还是他。
他若不在,他若不是鬼王,他若没有受过这同样的苦楚——
她是万万不会跳下去的。
沈燎闻言明显一顿,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说她痴心,她能二话不说利刃直直刺穿他的胸膛,清冷的眼睛里看不见半点不舍。
说她绝情,她又敢一人只身跳下九幽,不怕疼不怕死,命都不要只为赌他出现。
沈燎发现她的眼睛好生漂亮,抬眸看向人时眼尾整体是上扬的,英气自成的同时眼角又不完全的尖锐,将一种她性格里自带的清冷糅合得恰到好处。
这双眼睛太符合她的气质了。也太符合她这般绝情又温情的形象了。
沈燎被回答噎得一时气短,他黑眸沉沉,深吸一口气后咬牙道:“那跳下来感觉如何呢殿下?”
“被恶鬼缠上的滋味如何?”
“只身一人也敢跳进九幽鬼谷,殿下想死不如直接拜托我这个老朋友,本座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又何必选一个这么不体面的。”
沈燎越说越气,他一想到这人穿着一身被血染得猩红的衣裳在自己怀里气若游丝的模样就要被吓得坐噩梦——
本来每天晚上的梦里都有她就已经是一件足够让鬼烦躁的事情了,此后恐怕梦里素材又开辟了新赛道,她的花样死法哪一个都能让他直接从睡梦里吓得跳起来。
“九幽哪种刑罚我不知晓,哪样关卡我没过过。都是拜殿下您所赐,”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双眸凝着晏清恶狠狠道:
“殿下大驾光临,自然要给你选个最好的。”
沈燎恶意地抖落自己身上最肮脏最可怕的部分,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会吓到她,一个声音又满不在意,说吓到了也要缠着她,叫她再也跑不了。
哪知道晏清什么都不说,一双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看进骨子里。半晌她终于开口,哑声道:
“疼不疼?”
被她捅穿心脏,再拖着一身残魂过九幽,疼不疼?
沈烬隐整个人很明显地愣住了。
细细看来,晏清察觉得到他其实变了不少。眉眼愈沉,堪堪拢着一层郁气,看上去似乎更凌厉也更成熟。
如果说先前的神罚使是一把尚未出鞘便锋芒毕现的宝刀,那么现在的九幽之主就是开了刃的利剑,锋利之感一如既往,危险系数却更甚从前。
然而晏清又觉得他似乎没变。
讶异之时瞪大的眼,挑起的眉梢,顿住呆愣时躲闪的眼神,都一如从前。
“什么?”
沈燎迟疑地问。
“我说,”晏清抬手,清脆的锁链声音又随之响起,只是现在的两人谁也没空在意,她手抬起颇为费劲,折腾半天也只堪堪动了动,叹气道:“你,疼不疼。”
沈燎眸光很迅速地闪躲了一瞬,随即蹙起眉头,打量的眸光落在她费劲移动的双手上,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你哪疼?”
晏清被他出口的话一呛,险些笑出声来。终于似乎良心发现准备顾及一下鬼王殿下早就形同虚设的颜面,看着手腕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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