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长夜》
初秋时,母亲王亚婕打来电话,让贺砚舟找人打扫一下北岛的老宅,她和贺诚准备回去住段日子,顺便见一见他的女朋友。
贺砚舟稍作沉吟:“您内心已经没有偏见了吗?”
“在你心里,我是个很不体面的人?”王亚婕终于放软了语气:“大抵知道了那女孩子对你的重要性,你喜欢就好,我们的意见最终只是做为参考。”
酒店前一段的新闻还是传回临城,她当时的反应出奇平静,因为那一刻终于看清了儿子的内心。
能够找到令自己那样在乎的人,她想,应该替他开心吧。
贺砚舟由衷感谢母亲,但最终只答应了一半。老宅提前找人收拾干净,会面的事还是希望顺其自然,别操之过急。
晚上从酒店出来,没立即回去。
朱序已经连续加了几天班,听说展览会上受益良多,虽然比不过其他大公司,但也算往前跨了一小步。
叫郑治开车沿着环岛路兜了两圈,顺路口穿入城区。
秋意渐浓,瑟瑟风中,扫落几片将黄的银杏叶。
贺砚舟让他在路边停车,此时身处老城区最为热闹的一条街道,虽不比CBD高端华丽,却充满生活气息,更加接地气。
贺砚舟落下车窗,“麻将馆旁边,合着卷帘门的那间。”
郑治转头,见斜前方一溜的商业店铺,分布着餐馆、理发、熟食店和便利店等,最中央麻将馆旁边的那间拉着卷帘门,门面很大,但门头破旧,从泛白的牌匾上大概看出,之前好像是家海鲜大排挡。
“看见了。”郑治等着他吩咐。
“如果是你,会做什么生意?”
郑治不假思索:“汽车美容。”
“理由?”
“我玩车玩得最明白。”
贺砚舟笑了下,意味不明。但可以感觉得到,他此刻心情似乎还不错。
他升上车窗:“走吧。”
“好。”郑治开左闪,打了把方向盘驶入主路;“您要去哪里?”
“回家。”
他看了眼腕表,估计这个时间朱序应该先他一步回去了。
路程不算远,晚间的环岛路上畅通无阻。
车子开进小区,下车前贺砚舟说:“那间店铺已经在走过户流程,另外再给你20万,由你经营,想做什么随便你。但我有个条件,两年以后,也就是贺夕回国时,你连本带利翻一倍还给我。”他手握拉手,准备下车:“否
则你从我这儿可能拿不到赞成票。”
郑治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好似正努力消化这段话半天才将视线转回见他要下车高声阻止:“等会儿你再说一遍?”一着急敬称都忘了。
贺砚舟皱了眉。
“不是贺总我……”他憨笑:“您可以再说一遍吗?”
贺砚舟知道他听清了开车门一只脚踩下去“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同意。”
贺砚舟动作顿了顿:“翻一倍就是40这笔买卖不算公平。”
郑治沉默片刻脸上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懊丧表情:“小夕已经很久不理我我和她没希望了……就相当于您又给我一次机会是您对我的肯定……”
“……我没肯定。”
“您还是看好我……”
“我没说看好。”
郑治急得直挠头感觉词不达意。
贺砚舟有一丝后悔了将来不会影响基因吗?
他肯插手两人的事第一他人品过关第二贺夕喜欢但这些绝不代表两人就合适。
他无声一叹:“走着看吧。”
“您放心我会竭尽所能。”表完真心他一时又犯起犹豫:“可是我不在您身边您怎么办?”
贺砚舟要笑不笑地看他一眼轻松调侃:“您老甭操心我了成天丢魂儿了似的坐你车都心慌。我换个靠谱的。”
郑治知道大男人不能太矫情但仍然压制不住泛潮的眼眶:“贺……”
“砰”一声响他一句感激的话都没说出口贺砚舟已大步穿越铁门身影渐远。
开门时屋中明亮空气里四散着潮湿的清香
“回来啦。”她的声音迟几秒才传来。
贺砚舟应了声换鞋进去看她趴在沙发上一心三用边刷剧边翻看几张彩色广告纸手里还拿着一颗红苹果。
他边解领带边走到她身边却见她神神秘秘将那几页彩纸掖去抱枕里。
“藏什么?”
“没有啊。”
贺砚舟抽下领带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待会儿跟我说我也不听。”
朱序嗓中哼了声咬一口苹果。
他笑了笑瞧着她丝制睡裙下面的屁股圆滚滚弓下身“啪”地一掌拍下去只见那臀肉颤了颤成功听见她的惊呼声难免心情愉悦。
他又忍不住多捏几下。
她
回手拍他
的手:“你好变态。”
“手感不错。”
“捏你自己去。”
贺砚舟淡笑
“吃过了。”她问:“你呢?”
“也吃过了。”
朱序撑起手臂把苹果朝他递过去他张嘴就着她的手咬了口。朱序挪回眼前看一眼一小口旁边多了一大口并排挨在一起。
吃个苹果而已她竟莫名有些开心。
贺砚舟去卧室换衣服了出来直接走入浴室里面热气还未散去充斥着刚进门时闻到的那股香气。
他冲过澡去厨房倒水喝。
朱序已将苹果吃剩半个不久听见里面传出“嘶”一声闷哼。
她回头:“怎么了?”说着已起身快步跑向厨房。
贺砚舟手臂撑住厨台略垂着脑袋手扶额头。上层橱柜的门打开着棱角锋利他已经不知第几次磕到头。
虽已适应这里但房子内部总归太迷你难免处处磕绊。
朱序赶紧钻进他身前踮起脚:“我看看。”
贺砚舟一皱眉偏开头。
朱序便知他磕疼了用了些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呀都红了。”
“没事儿。”他语气明显不大好。
朱序硬是把他高度拖下来抬起下巴凉凉的细风吹在他额头:“别怪橱柜矮你看谁家男人长这么高大啊。”
片刻贺砚舟一声哼笑眉头倒是解开了。
他垂眼看她:“传出去叫人笑话怎么说掌管一个企业住在芝麻大小的出租房里床不够大沙发不够长还老磕头。”
她很小声:“也没让你住过来呀。”
他转身就走。
“错了我错了。”朱序一把抱住他的腰。其实知道他并没真生气只是极为受用她来哄。
朱序把脸贴去他胸膛轻轻晃悠了几下又见他面色仍无缓和便踮起脚来轻轻吻他的嘴唇。
贺砚舟躲了下。
朱序有些凶地命令:“别动!”说完捧起他的脸固定住动作很是轻柔舌尖探向他细细的牙齿磨蹭着他唇肉。
“你别来这套。”他声音含混不清却心口不一地回应着。
朱序笑眯了眼。
不觉间贺砚舟两手撑住厨台将人锁在里面弓下身稍微横过脑袋吸吮她的舌尖。
朱序终于不用费力气去够他手臂搭在他肩上
稍稍偏头。
无比契合的角度令缠吻亲密无间。
室内一丝声响都没有厨房的暖光顺门框流泻而出里面气息交错。
竟从来不知光是亲吻就能让彼此大汗淋漓。
很久后终于分开贺砚舟仍在急喘。
他垂下眼眸近距离地打量着她的眉眼和红透的嘴唇:“朱序搬家吧。”
“好。”她很爽快:“知道我刚才在看什么吗?”
“嗯。”他嗓中哼出一声等着她继续。
“是近期在考虑的几个楼盘。”朱序从厨台上跳下来:“你明天可不可以分出两个小时给我想带你去看看我最中意的那个小区。”
算是提前揭晓她提醒:“我准备将底气转移为固定资产你不许插手。”
贺砚舟弯弯唇角:“好。”
她看中的楼盘不靠海属于新城。
周围环境不错配套尚有欠缺楼盘接近尾声且是现房。开车到公司四十分钟到酒店半小时首期房款和每平方价格都在能力范围内综合考量是比较理想的房源。
房产经纪带他们过去看了看。
九层到顶朱序选中七层。两房两厅南北通透面积虽不算大但和之前的出租屋比起来已是天壤之别。
落地窗外隔着一片在建工程
朱序问:“感觉怎么样?”
贺砚舟给予肯定:“很不错。”从他的角度这里仍跟几百平的独栋无法做比较但这两年中看着朱序一步步走过来今天的收获似乎同她的付出成正比。不免替她开心。
他手插兜:“我喜欢这里。”
朱序抿嘴笑:“那贺先生有没有兴趣过来同住呀?”
“不然呢?”
朱序挽住他臂弯:“卧室放一张超大床沙发也换宽敞的橱柜弄高些。”她指了指小卧室的方向:“你也有地方办公了。”
贺砚舟极满意目光落向窗外那片在建别墅群。
其实他也早有在北岛置业的打算原先只当出长差所以仅在酒店单独留出一间常驻用。
现在自然不同将来会有大部分时间留在这边甚至定居。
他转头咨询房产经纪:“那片房子也是你们的?”
对方点头:“相同开发商算是三期的高端项目。”
从销售中心出来已是中午。
今天贺砚舟亲自开的车朱序坐在副驾位置。
她将玻璃降到底脑袋挨过去感觉微凉的风顺耳侧一掠而过发丝飞扬。她此刻心情极为惬意人却有些安静。
等红灯时贺砚舟转过头:“在想什么?”
“想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眼都不眨一下随随便便就能全款拿下一套别墅。”
贺砚舟笑了笑:“买房也在我计划当中并非头脑一热的冲动行为。你必定提前做过攻略恰好那地方我也喜欢倒省去了一些麻烦。”
“是吧。”朱序开心极了。
贺砚舟也跟着一笑。
朱序升上车窗身体回正:“接下来我要更加努力争取在明年换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她转头看着他:“刚在你签下名字的那刻很激励人心。”
“我的荣幸。”
“谢谢你好邻居。”
/
九月还剩个尾巴的时候朱序有两天假期。
在得知贺砚舟即将上岛时她也一同跟去散散心。
山坡的那片民宿已在建设中过程顺利的话预计明年旺季就可以正式接待游客。
贺砚舟带她去看效果图是极具现代主义的集装箱风在注重环保的同时
房体原木色依照山坡走向错落排列。
内部装饰简洁干净一整面推拉式落地门外是精心布置的院落。清早起来只需语音控制窗帘便可躺在床上迎接第一缕晨光和无限海景。
周边配套有餐厅、茶室、露天影院和无边泳池等。
身处这种环境应该是极为舒适惬意的事情。
从工地出来下山的路有些难走。
贺砚舟紧紧拉住朱序的手先她半步遇到磕绊时可以很好托起她的重量。
朱序小心迈下岩石:“将来这里的价格不会贵到离谱吧。”
“不至于。”贺砚舟实话实说:“但不适合穷游。”
朱序感叹:“所以啊会赚钱的人先享受世界。”
他倒不这样认为:“旅行的初衷是释放情感旅伴正确根据自己经济状况住青旅也能体现价值。”
朱序笑:“我发现个事情。”
“什么?”
“你有时候还挺恋爱脑的。”
贺砚舟留意着脚下的路无奈轻叹:“是啊我也很苦恼。”下一秒却感觉她从后面撞了过来。
他身体微晃回手拢了把:“小心。”
朱序紧紧挽住他的手臂“低下些。”
“怎么?”
“快点儿。”
贺砚舟稍微弯身朱序轻柔而郑重地捧住了他脸庞在他唇上印下深情一吻。
穿过一小段难行的路前面到达停车场。
朱序蓦然抬头欣喜地发现远处树丛间似乎隐着一处建筑。
她指给他看:“那边的红墙是我们以前去过的寺庙吗?”
贺砚舟看了她一眼
“竟离得这样近。”她想到什么朝山坡上的在建工程看了眼:“有一部分房间岂不是朝向寺院?”
“没错。”他随意道:“要不要给你留出一间?”
朱序还傻兮兮地答:“好呀。”
又朝那边看一眼
阳光穿过树丛残影映在厚重而高耸的墙壁上墙头枝桠似乎缀满红彤彤的果实只是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微风轻拂那一处的幽静竟胜过大海的广阔。
朱序转回头来问他:“待会儿我们看过了袁奶奶去那边走走好不好?”
“好。”贺砚舟说。
袁奶奶知道他们今天要过来早潮去赶海打回很多新鲜海蛎子又在礁石滩捡了些海菜。
两人走进院子看见一个年轻男人蹲在院角修篱笆。
贺砚舟嘴角一挑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个痞痞的笑容。他一声口哨。
年轻男人转头顿了几秒站起身在裤子上随意抹了下手朝这边走来。
两人拥抱对方手掌拍在彼此背部仿佛用了十足力气。
片刻分开来。
贺砚舟说:“女朋友朱序。”
又看着朱序:“卫暂。”
两人握了握手打招呼就听后面一道声音:“上次来说还不是这回终于可以大大方方介
绍给我们啦?”
袁奶奶慢悠悠自门口走出来手里端着洗菜盆面容慈祥。
朱序朝向老人微笑着略一弓身:“袁奶奶好。”
“好孩子快进来坐。”
朱序便没管还在聊天的两人独自走进去将几样补品放在墙根的木桌上与老人寒暄。
中午吃海菜肉包和软炸海蛎子。
朱序洗了手多少能帮些忙。
袁奶奶揉面擀皮:“砚舟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包的海菜包子一次吃五六个都不解馋。”她看向朱序哄孩子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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