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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长夜》

第18章 第18章朱序:“如果你也是单身,或……

大概算算,距离他发来那条消息有半个多小时了,他竟没走。

朱序僵了半晌,忽地放下筷子,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瞧,楼下并没人。

内心交战,最后她还是穿了大衣下楼去。

室外寒冷,呼出的气体凝结成团。

万家灯火,将小区道路照得甚是明亮。

朱序站在楼门口左右张望,四下空旷,始终没见那人,严重怀疑他在捉弄自己。

打算转身回去,他的消息这时候发来,问她:人在哪儿?

朱序打字反问:你在哪儿?

贺砚舟:上次没注意,不知你住哪栋。

朱序:17号楼。

这片住宅的占地面积极为庞大,楼栋排列并非中规中矩,空中俯视是八卦图案,也不知开发商当初是想镇住什么。

不熟悉地形的人,是很容易迷路。

手机好一会儿没动静,朱序站在户外手冷脚冷。她把两侧衣襟紧紧拢在胸前,准备去环形路那边迎一迎他。

可刚要抬脚,就见一束光亮朝这边照射过来,车轮碾过地上的小石粒停在她脚边。

还是那辆宾利,在夜色中,散发着炫黑的光芒。

朱序往后退了步。

贺砚舟随手拿了手机,开门下来。

朱序连忙先找话题:“这小区是不是特别乱,我有时候都迷路。你刚才停在了哪里?”

贺砚舟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遭,发现许久不见,挺想念的。

他不动声色道:“也不太清楚是哪里,前面有个圆形花坛。”

朱序指了指他后方:“这边也有,所以你可能记错了。”

贺砚舟扭身瞧一眼,点头:“有可能。”

也许是以无关紧要的内容作为开场,减弱了面对他时的某种尴尬。

朱序又问:“除夕还有工作?”

“没忙到那种程度。”贺砚舟说:“聚在亲戚家过年,人多心烦,所以趁机先溜了。”

朱序了然地点点头,一时想不到怎样接话,默默地搓了搓手。

贺砚舟见她不断吸鼻子。她鼻尖通红,脖颈露在外面,脚上也只穿了双棉拖鞋。

他问:“你一个人?”

“是啊。”

“吃了吗?”

“刚要吃。”朱序说。

贺砚舟:“刚好我也没吃什么,上车吧,一起去吃点东西。”

“现在?”朱序吃惊道:“今天除夕,开门的饭店很少吧。”

“碰碰运气。”贺

砚舟要绕到另一侧替她拉车门。

“等一下,其实我煮了饺子……

贺砚舟停下脚步,站在车头前面看着她。

朱序抿了下干燥的嘴唇:“我还是回去吃吧,就不一起了,吃完还得麻烦你送我。顿了顿,她不得不客气说:“或者不介意,你也上来简单吃点?

贺砚舟看穿一切地笑笑,挑了下眉:“不了。

眼见她松一口气,打算开溜。

他走回驾驶位这边,大喘气似的:“不过……其实也对,这时间营业的饭店少。

朱序神色一绷,短短时间,心情被他搞得七上八下。

他背着手,前倾了少许看着她:“方便吗?

朱序对上那道视线,一瞬间,暗暗气恼他挑衅戏弄自己的神情。

片刻,她大方点了点头。

上楼时,朱序走前面带路,楼道很静,交叠在一起的脚步声仿佛踏在她心上。

用钥匙开了锁,暖气扑面。

她从鞋柜里翻出一双男士拖鞋,拆开来,放在他脚边。

贺砚舟垂眸,默不作声地瞧了那拖鞋几秒,抬脚换上。臂弯里的大衣按照她指示,挂在身后的衣钩上。

他环顾四周,房间格局一眼便可看尽。

空间虽有些局促,好在干净整洁,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装饰品,但难免遗留了些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贺砚舟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由动了动肩膀。

朱序指着对面的双人沙发:“随便坐。

贺砚舟略点头。

朱序去厨房取来新碗筷和一个高脚杯,出来时直接朝沙发走去,一抬眼,忽地顿住。他的存在感十分强烈,手长腿长,坐在靠中间的位置,哪里还有余量容纳第二个人。

朱序把东西放桌上,掉头去卧室取来小圆墩,搁在桌子旁。

其实此刻的气氛不算太怪异,也许那件事过去很久,也许今日气氛烘托,致使两人的独处还算自然。

朱序坐下来,“喝酒吗?

“可以。

“你开了车。

“待会儿叫代驾。

朱序默默点了点头,要替他斟,贺砚舟道:“我来。他接过她手上的红酒,先看了看瓶身:“年份不错,再来些?

桌上放着另一只高脚杯,只浅浅剩个底,是先前朱序喝过的。

她摇头说:“不喝了。

贺砚舟略笑了下,慢慢倒着红酒,随后稍微转动瓶口收尾,淡声道:“在你家里,我能把你怎么样。

朱序呼吸一紧:“不是……

“那再喝些。他擅自为她斟了小半杯,搁下酒瓶,随后端起自己的:“打扰了。

朱序皮笑肉不笑:“蓬荜生辉。也拿起来和他碰了下。

桌上不算丰富,只有两盘水饺和一碟炒花生米。饺子煮好的时间有些久,还剩余温。

贺砚舟脸上倒没什么嫌弃的表情,先夹一只水饺尝味道。

他吃饭的样子很安静,筷子没一直拿手上,夹完便搭在了碗沿。沙发很矮,圆几也矮,他偏开坐着,手肘撑住膝盖,一只手浅浅握着另一手的手腕,微低着头,像是认真在品尝。

等全部咽下,他问:“你包的?

朱序点头。

他去夹第二个:“厨艺不错。

朱序也尝了尝,觉得味道还可以。

她实话实说:“从网上搜的教程,跟着学也没什么难度,只要步骤对了,基本不会出错的吧。

贺砚舟边吃边认同地点了点头,无意中转眸,见阳台上挂着喜庆的红灯笼,还是会旋转变光的款式。

光影在墙壁上不断闪烁着,显得热热闹闹。

他猜测,或许她并非表面那样喜欢独来独往。

贺砚舟转回头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各自安静吃着水饺,朱序那盘较少,后来看他意犹未尽,那种厨艺被肯定的小小虚荣感莫名升起,一激动又分给了他一些。

总共也才二十几个,最终被他吃掉了一半还要多。

贺砚舟已经八分饱,放下筷子,人向后靠去:“怎么没跟家里人一块儿过年?

朱序一顿,从无声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说:“我爸还没消气。

“我记得好像是他把你打伤的。

朱序下意识摸了摸额头,那道伤口早已愈合,现在只剩下浅浅的疤痕:“是啊,但前几天回去看他,还是被他骂出来了。

贺砚舟无声凉笑了下。

“你相信这世上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吗?大概是从被梁海阳逼到去轻生开始,到后面的摊牌和离婚,贺砚舟都知情,也或许两个人的关系,没重要到必须去遮丑,所以她讲起那些破烂事才没觉得多难堪:“我爸厌恶我,但我知道没有具体原因,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毫无感情,这大概就是不爱吧。

“有

你后妈的参与?

“根本不需要她发挥。

贺砚舟看向朱序。

她没有面对着他坐,一开始就把小圆墩搁在茶几的一旁,两人中间隔着沙发扶手,他只看得到她的侧脸,她此刻神情极为平淡。

她又说:“我爸只做过一件令我感恩的事,就是没有阻止我读书,并且出钱让我念完了大学。她坐

在小圆墩上,托着下巴,矛盾道:“所以我觉得,人性还挺复杂的。

贺砚舟没接话,将杯底的红酒一饮而尽,直身又倒一杯,顺便也给朱序添了些:“那你家里其他人呢,我是说……他顿了下。

朱序明白他想问什么,暗暗掰着手指数,可实在太久远了,一时没数明白:“我妈离开十几年了,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印象中是个极其严厉的人。

“对你很严格?

“是啊,学习上达不到她的要求,免不了挨揍的。此外还逼我学钢琴,后来又转琵琶,还学过游泳、古典舞、射击,但她离开后都半途而废了。

贺砚舟沉默着,想象着一脸婴儿肥的小人儿奔走于各大兴趣班的忙碌样子。她童年虽不轻松,但大概是比现在幸福的吧。

朱序拿起高脚杯,稍稍抿了一口:“讲件离奇的事,我妈癌症晚期,有天临城下了很大一场雪,她忽然从床上爬起来,非要去楼下扫雪,拦都拦不住。她顿了顿,扭头看贺砚舟:“你知道吗,她把楼下的雪全扫干净了,我在楼上的窗口看着,凑巧是个规规矩矩的长方形……后来那块地方摆了她的灵棚。

贺砚舟身体一僵,呼吸屏了两秒才恢复如常。

小小的客厅里有些气闷,他向下拉了拉高领衫。

朱序察觉到什么,起身去开窗。

冷空气扑进来,伴着炮竹燃放过后的刺激气味,也是新年时才有的味道。

本不该旧事重提的,她心上的伤口不知被撕开缝合过多少回,每次想起都是一次凌迟,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渐渐麻木,最后母亲的样子也愈发模糊了。

只是今日非同寻常,她内心大抵是有些孤单和想念的。

又在面对贺砚舟时,总是莫名其妙地产生倾诉的欲望。

她坐回来,想找些轻松的话题。

正绞尽脑汁,只听他道:“六亲缘浅是福。

朱序不自觉瞧向了他。

“无论对已经逝去的人,还是健在的。他说:“别太执着

他们的爱护,一世缘罢了。六亲缘浅,修的是两不相欠,你看淡些。”

朱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难免觉得震撼。

她低下头,稍微往深想便有些难过。

可情绪尚未发酵,只感觉眼前晃来一道影子,她蓦地抬起头,他倾着身,手臂在她头顶迟疑了片刻,改而并起中指和食指,往她脑门上迅速一弹。

朱序痛呼了声。

他却笑起来。

她揉着脑门,思绪由混乱过度到清醒状态,暗暗气恼这人边界感不强,却完全忘记两人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

贺砚舟笑完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你这电视能看吗?”

“能。”

“看看晚会。”

朱序听命打开电视,随便一个频道都在转播春节联欢晚会,现在正演小品。

客厅安静下来,老艺术家们表演得十分投入。笑料比较密集,但朱序稍有分心,不时会从观众的笑声中分辨出贺砚舟轻轻一声笑。

笑过后,他前倾身体,从桌上拿了什么吃。

朱序余光看到,一转头,不由抿住了嘴。

是她吃剩的那半个覆盆子蛋糕。

因为家中只有自己,她起先便没将蛋糕切块,是用小勺直接在上面挖着吃的。不仅切面有些恶心,被她嘴巴抿过的小勺也还残留了奶油。

他却眼睛看着电视,一勺一勺,吃得不紧不慢。

朱序挪开视线,猛然间意识到,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明。

“多巧,跨年和除夕我们都一起。”他忽然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朱序再次看向他,他目光仍然落在电视那边,意识到她看来,也转回视线,“这蛋糕什么口味的?”

“你吃不出?”

“很少吃。”所以不太了解。

朱序说:“覆盆子。”

他点了点头,又吃一口,似乎对这个味道相当认可。

朱序忍半天了:“勺子是我用过的。”

贺砚舟笑问:“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朱序张了张嘴,不知道他真没听出她的意思,还是装不懂。

一直不理解他为何靠近她,也不认为已婚离异加满身不堪的自己有多么大的魅力。只是那晚过后,本没有联系的必要,他却在除夕夜里等她半小时之久,只有想“延续某种关系”这种可能勉强说得通。

喝下的红酒并没使朱序产生醉意,但在一定程度上有了一探究竟的勇气。

朱序开口:“前几天在地铁上碰到一个人,是步行街那边的咖啡店店员,一聊才知道我和梁海阳摊牌那天,是你帮我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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