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
转眼就到了四月初十这一日。
安定县主与鲁国公世子迟了两年的大喜之事终于顺利进行。
算不得大的清规院里挤满了人,一些争执之言也顺着窗柩的缝隙飘了出来。
“陶陶这张脸本就白,还给她扑什么香粉?擦些胭脂就已极美了!”
“这口脂要不换个颜色?太艳了吧?”
另一把嗓音大大咧咧的:“这珠子真美,陶陶,我从草原上带来的这些东西可是稀罕物,你好好收着,别叫谢栯知道,这些玩意儿可值钱了,若是哪日你厌了他,不想与他过了,就用我这些珠子去换些银子,自己搬出去住。”
“呸呸呸,古丽尔,你瞎说什么呢,他俩只会百年好合,你可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正是纪珈芙与缇缇古丽尔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婚期刚定下来时,陶霁就写了信往草原送去,缇缇古丽尔得了个大胖小子,接到信后就将儿子丢在了王庭,与那鲁多一道快马加鞭赶来了上京。
明宣帝知晓二人在云州一战里也功不可没,故而赏了好些东西给他俩,又客客气气安排二人住在上京的驿站里,还派了几个贴身的内官去伺候着。
只是古丽尔三天两头就往陶家跑,那鲁多亦多年未进京,二人除了夜里歇息,几乎就没怎么在驿站待过。
陶霁正穿一袭嫁衣坐在镜前。
庄之茉与傅书芩在一旁与连翘研究着到底该将发髻盘得高些还是低些,蒋翎也像模像样地倚在二人中间偶尔指点几句。
“真美啊,”蒋翎连连咋舌:“我要是谢栯,我得惊艳死去。”
“陶陶,你是咱们五个里面第一个出嫁的,如今可有何感想啊?”她嬉笑着看向镜中的陶霁。
陶霁今日话尤其少,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有些......紧张?”
庄之茉‘扑哧’一笑,她帮着连翘绾发,又挑了只珠花插进发间,手上动作就没停过,她道:“满上京就没有人不知道你是今日出嫁,说来也奇怪,分明是你嫁人,我竟然也跟着紧张。”
“我也有点,”傅书芩笑吟吟搭腔:“我从出门开始就觉得心跳得很快,你们说,外面是不是站满了人?待会儿陶陶的喜轿还能被抬出去么?”
缇缇古丽尔娇嗔道:“哎呀,你俩的担心和紧张都是多余的,有那鲁多在,还有林逸亭他们,怎么着也得把陶陶稳稳当当抬去谢家,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些男人,关键时候好用得很呢!”
说话的间隙,珠冠也已被戴在陶霁的脑袋上。
喜娘‘哎哟’几声从屋子外面走进来,催促道:“新郎官已经出发了,都收拾妥当了没?这截路可不算远,怕是不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到大门口了!”
纪珈芙登时手忙脚乱起来,她忙搀着陶霁起身,又将喜帕盖在她的头上,这才笑答:“好了好了——”
视线被遮挡住,陶霁只能看见脚下那片地砖,以及身上这件惊艳绝伦的婚服,她定了定心神,压下心底愈发打鼓的那股紧张感,轻声道:“可以了。”
煦色韶光明媚,轻霭低笼芳树。
大喜之日,晴云轻漾,天气正醺甜。
陶霁被喜娘搀去了正厅。
陶庆之与陶家老太太都穿得尤其喜庆,陶老太太掏出一只玉镯套进陶霁腕间,喃喃道:“过了今日,你便已嫁做人妇了,百岁好,百岁好,你要与世子恩恩爱爱缠绵到老。”
尽管与陶老太太没甚么祖孙情,在这种气氛下,陶霁也没忍住鼻头一酸。
陶庆之的语气亦有些哽咽:“往后要与夫婿举案齐眉,濡沫白首,互敬互爱,不可随意使性子,彼此和鸣才是。”
正说着,在陶府门口候着的内官忙喊道:“新郎官马上就要拐进街口了,哎哟,县主,赶紧上轿吧——”
照习俗,新嫁娘需得家中弟兄背上喜轿,陶家并非没有男丁,是以今日陶钰亦穿一身红色云纹圆领袍,他颇有些僵硬地走到陶霁身前蹲下:“二姐姐,上来。”
喜娘忙搀着陶霁趴在陶钰的背上,他生得高挑,又在国子监念了这么些年的书,背起女子来倒也容易。
从正厅到大门口的这段路并不长,陶钰却走得很慢,一方面是他头一回与陶霁挨得这么近,一方面是他浑身都僵着,若不是手要揽着陶霁的腿,他险些就成了顺拐,要闹出好大的笑话来。
陶霁趴在他背后也不太好受,他背人的姿势不知从何学来,她若不使些力攀着,再走几步就得摔落在地。
喜轿就在门口候着,陶钰走到大门处时终是加快了步子,放下陶霁后就看着她被喜娘送进了喜轿。
他转眸看向周遭热闹的人群,鬼使神差地,就张了张嘴,将这几日想说的那句话隔着轿帘送了进去。说完他便觉得没自己甚么事了,转身便要离去,岂料轿内传出陶霁的声音,她一句话就将他唤停在原地。
“三弟弟,”她道:“多谢。”
语气听着轻柔又真诚,陶钰面色涨得通红,磕磕巴巴丢下一句‘这是我该做的’,就脚底抹油般钻到了廊柱后面去躲着。
喜娘又一连在喜轿前扬声喊了好些吉利话,有内官在旁边盯着,陶家的下人不敢躲懒,提起竹篮里的红绦与喜钱就往人群里洒。
正嚷着,纪珈芙面色一喜,忙喊道:“新郎来啦!新郎来啦!快让让——”
陶府外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听得这话,捡了喜钱的百姓自发推搡着让出一条路来,巷口渐渐有了动静。年轻人高坐马上,穿一件大红圆领婚袍,鎏金镶碧冠束起黑发,肩宽腰窄,束黑金腰带,意气风发,张扬到了极致。
世子爷的皮相一流,百姓们是知晓的,但他今日瞧着格外俊,方才还吵嚷的人群竟静了一瞬。
纪珈芙与其他几个姑娘都侯在喜轿旁,交谈声也传进了喜轿里。
“哎呀,谢栯今日真是有模有样的,我从未觉得他如此顺眼过!”
蒋翎笑道:“本来还想为难他,瞧他今日与陶陶如此般配,就算了吧。”
陶霁坐在喜轿里,想努力听清谢栯的声音,可喜轿外的声音实在太嘈杂,她耳力再好也有些分不清了。
内官又一连说了好些吉利话,随即又是百姓在捡喜钱的声音。
噼里啪啦——
陶家仆从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炮竹,锣鼓喧天,喜娘下一刻就高喊着‘起轿’,陶霁只觉身子一轻,整个喜轿连带着她都变得轻盈起来。
陶霁悬着一颗心坐在喜轿里,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与百姓的恭贺声,只觉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好在这种紧张感到了鲁国公府后就消散了许多。谢栯与她同拉一条红绸,在谢韫与杜丹琼的面前拜了天地。杜丹琼仿佛是瞧出了她的紧张,刻意噙着笑说了些令她放松下来的话,她这才松了紧紧掐着红绸的手,被喜娘送进了婚房里。
她被连翘搀着坐在了床榻上,臀下却忽地觉得有些硌得慌,她有些慌张,下意识一抓,垂眼看见了手中的东西。
原来是花生、桂圆之类的吃食。
喜娘忙笑道:“哎哟,这可是早生贵子的吉兆啊——”
陶霁被她说得双颊发烫,忙将这些东西又丢去了一边。
直到屋子里静了一瞬,有人跨过门槛慢慢朝她走来。
她听出来了,这是谢栯的脚步声。分明走得很慢,脚步也很轻,却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尖上,勾得她的心跟着一跳一跳。
那人缓缓走到她的身前,她垂眸看去,只看得见一双崭新白底皂靴,包裹着劲瘦的小腿,紧紧贴着,还有垂落的大红喜袍。
喜娘笑道:“请新郎挑开喜帕,从此长长久久!”
一杆喜秤慢慢探了进来,带着那股陶霁万分熟悉的苍松香气,她颇有些紧张地捻住身下的软被,盯着这杆喜秤慢慢往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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