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
“怎么,还不逃么?”傩母笑着催促了一句。
众人这才仿佛回过神来,尖叫着四下逃窜。
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跑得最快,却被离得最近的巡城将士一刀贯穿心口,连倒在地上时都睁着一双眼睛,不敢相信杀了自己的会是这巡城将士。
才刚闹起来的人群又安静下来,四周静得出奇。
良久,那位始终站在角落里与众人迎傩神的云州知府褚万里,神情淡淡地走到了傩母身边。
他道:“何必杀了他?”
傩母笑得讽刺:“褚大人既已向我投诚,还在乎这种蝼蚁?”
有无数道惊惶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仿佛很享受被人这样看着。
目光幽幽扫向人群里时,她顿了顿,随即扬唇喊道:“见到长辈怎地还不出来?世子。”
谢栯看清她的脸后瞳孔就猛地一缩,他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分明早已死去的人不知何时到了云州,与云州的官员勾结到了一处,还假借傩戏做局,当街连杀几人。
他变了神色,将陶霁护在身后,再启声时,明朗的嗓音变得异常尖锐:“你不是死了么?!”
柯浔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镇南王妃......怎么可能......”
镇南王妃?
云州的百姓咀嚼着这道称呼,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本朝自建立以来,除了高坐龙椅的明宣帝,便只有一位身份极其尊贵的王爷。他与明宣帝一母同胞,得明宣帝赐食邑三千户,封地在庆州。
便是那位在陇右起兵造反的镇南王了。
可镇南王早已在威武将军的追击下挥剑自戕,一干家眷也被牵连,与镇南王有过来往的官员均被下狱,镇南王府一众家仆被流放千里,镇南王妃、郡主、与其三五名爱妾都葬身火海。
人群里有个妇人颤声道:“镇南王妃没死?褚大人......你与叛军勾结?你背叛我们?”
镇南王妃神情似有些怀念,她仰面,发出一声喟叹:“许久没人这样叫过我了......”
“还以为褚万里是你们心中那位任劳任怨的父母官呢?”她环顾四周一圈,蓦地扬声:“褚万里早已弃暗投明!我的将士们全在城外守着!城门早已封锁,你们再也逃脱不得,王爷走得太冤,你们若愿意下去陪他,尊他一声陛下,兴许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她身后,那霄元帅扯下脸上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来,他将地上那幼童的尸体举过头顶,任凭鲜血顺着他的臂弯往下淌,喊道:“血祭镇南王——”
众人如遭雷击般呆在原地,镇南王妃要以他们的命来血祭死去的镇南王?
有个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怒火攻心,骂道:“你疯了!镇南王起兵造反,此举乃逆天而行!他害了多少百姓?根本就死得不冤!”
镇南王妃笑问:“逆天而行?”
似是觉得这句话尤其好笑,她仰面大笑许久,直到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才堪堪停下来。
她与那霄元帅对视一眼,霄元帅三两下就将人给揪了出来,镇南王妃噙着笑慢慢走到他面前,声音尖利:“瞧你也是个读书人,怎能说出这般残忍之话?当今陛下平庸,天命本就该是王爷的!”
“你既反对,也不必活着了。”
她摆摆手,云淡风轻开口:“杀了吧。”
那书生还来不及反应,喉中已是一片冰凉。
镇南王妃再次看向谢栯:“好孩子,你可还记得嘉柔?她从前与你不是还一起玩过么?你可知我的嘉柔临死前一直喊着‘母妃我好疼’,你那好姑母仗着狗皇帝的势,让你谢家满门都风光无限......”
“哦,听闻你在申昌郡还破了桩案子?”
“与你一起出来的那些孩子呢?”
“个个都是出身矜贵的贵人,你说......”
“我若将你们都给擒住,鲁国公、尚书、当朝太师......他们舐犊情深,若此事传去上京,他们可会阻拦狗皇帝起兵?这云州的百姓,还有得救么?”
她向谢栯招手:“好孩子,出来,让我看看,上次见你还是你十岁的时候呢!”
那些百姓见又死一人,纷纷吓得不敢动弹,忙看向谢栯的方向。
有人已让了条路出来,谢栯沉着脸往外走,陶霁与柯浔言连忙握着武器跟上。
“你勾结云州官员,已是死路一条。”谢栯怒斥:“你以为陛下得知此事会放过你么?”
镇南王妃一脚踩在那妇人的尸身上,语气颇有些势在必得:“你也知此处是云州,我身边的婢女替我葬身火海,我这才得以逃到云州来,你可还记得他?”
她一指身后的霄元帅:“王爷自戕时,多亏了我这弟弟在外闯荡,虽说狗皇帝杀了我娘家所有人,还下了缉捕令捉拿我弟弟,可只需将这张脸毁了,便不会有人知晓他的身份,就连你不是也没认出来么?”
镇南王妃出身将门,她父亲赵国公手握重兵,彼时镇南王在陇右起势亦是多亏她父亲手底下的那些兵,才得以一路攻下好几座城池,她亦有大哥二哥,还有一幼弟。
明宣帝清算时,她幼弟不在上京,亦不在陇右,更不在镇南王的封地庆州,明宣帝自然不会放过漏网之鱼,只得连下几张缉捕令,誓要捉拿她幼弟赵尧。
“我与弟弟千辛万苦逃来云州,为的就是一举拿下云州城,”镇南王妃神情得意:“好在这云州知府与守备皆是利欲熏心之人,云州离上京这般远,你的皇姑父可如何派兵来救这全城百姓啊?”
谢栯冷眼看着她:“镇南王已死,即便是你赵家登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镇南王妃惊讶:“谁说我要赵家登位了?”
“我说了嘛,天命本就属于王爷,”她笑眯眯开口:“狗皇帝只知不能放过一人,怎知我竟能假死脱身,又岂知当时......我腹中还怀有王爷的骨肉?”
她轻蔑睨谢栯一眼:“天命落在我家,这皇位我儿登得,血脉同宗,怎地就名不正言不顺?”
“我这做长辈的,知道你们会往云州来,当真是觉得惊喜,原本我还想着,再蛰伏个三年五载,可你们自己送上来门来,我忽然就改变主意了,别怪我这做长辈的太过狠心,也别这样看着我,将你们挟持在手里,可比这些蝼蚁好用多了,用你们来换几座城池,狗皇帝应当是舍得的。”
“当然,若你们愿意倒戈,再写封信给家里,让你们的父亲策反,我能保证,待我儿称帝,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样都少不了你们的。”
“这个交易如何啊?”
说罢,她看向谢栯,少年站在原地没说话,他身后的二人亦是按兵不动,但神情尤其防备,她扬眉:“瞧这模样是要与我作对了?”
她抬手,褚万里立刻上前,她道:“那便先叫这几个孩子见识见识,到底该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褚万里颔首,素净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狠厉之色代替,他拿出云州知府的腰牌,喊道:“云州将士听令——”
在那些百姓惊慌的眼神里,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字:“杀!”
那些巡城将士很快举起手中长剑往离得最近的百姓身上刺去,其他傩神的面具底下亦是镇南王妃的人,他们将外袍一扔,露出里面的盔甲来,纷纷拔剑袭向四周的百姓。
少顷间,还称得上静寂的人群里哭喊声不断,不断有百姓推搡着往外四处逃散,不过几息,青石板上便多了数道刺眼的血迹。
扮演霄元帅的赵尧一脸阴戾地拔出腰侧的长刀,倏地冲向谢栯——
谢栯忙抽出长刃来抵挡,他怒上心头,朝镇南王妃大骂:“毒妇!你敢草芥人命!”
赵尧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招式狠辣又无情,誓要一举拿下他。
好在陶霁与柯浔言都在他身后,陶霁拔出雁音剑,冷着脸飞快地袭向赵尧,侧身躲过赵尧一击后重重踹向他的腰侧。
有了上回的经验,柯浔言的身手长进不少,他反手用匕首刺伤一巡城将士手腕,将其手中的长剑夺过来,继而加入了这场战斗中。
其他人被挤得四散,骤然得知这竟是苟活下来的镇南王妃布的局,皆是心下大骇。
林逸亭隔空与陆廷弈对视一眼,连忙将身手太差的几个姑娘拽去葛修身边,叮嘱葛修好好护着她们,自己则是夺了将士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谢栯那边。
那些身穿盔甲之人见赵尧被缠住,连忙持剑往这边袭来。
陶霁躲避不及险些被砍伤,好在蒋翎及时赶来,握着赤水割开了那人的咽喉。
可巡城将士太多,那些身穿盔甲之人又招式狠辣,到底寡不敌众,顷刻间,几人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镇南王妃用力抚掌:“好啊!身手当真不错,难怪能从申昌郡那等贼人的手里逃出来,只可惜,我不是那贼人,你们可想好了......”
“要么束手就擒。”
“要么这些百姓一个个都死在你们面前。”
她又戴上那傩母面具,语气亦变得怜悯:“无辜之人因你们丧命,何其不公?”
“我呸!”谢栯啐了一口,骂道:“想让小爷束手就擒?等下辈子吧!”
方才一番打斗下来,除了陶霁被蒋翎那剑救下,其他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伤。
镇南王妃摇摇头,道:“还不懂么?如今在这云州城,你只是蜉蝣罢了,劝你还是莫要再挣扎。”
她一声令下,赵尧立刻喊道:“上!”
为首之人倏地向谢栯袭来,仿佛是知道只要将他擒住,其他人便也好捉了。
背靠背迎敌的众人再度持剑抵抗。
陶霁心中一紧,厉声道:“擒贼先擒王,她不会放过咱们,将她先拿住——”
说着她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开对面那人的攻击,转而提着剑飞快袭向镇南王妃,蒋翎亦是紧随其后,可镇南王妃既是有备而来,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她二人擒住?
不知从何处又冲出几人来,褚万里在一旁下令:“护好王妃,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
竟是褚万里私下培养的死士。
蒋翎被那死士重踹肩膀,倏地砸倒在地上,陶霁险些就要刺伤镇南王妃,却在最后紧要关头被死士拽住衣领,继而他手上长剑高高扬起,下一刻就要割开她的咽喉。
“陶陶——!”蒋翎大惊失色。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快如闪电般袭向死士,伴随一声刺破长空的尖锐长鸣,那死士经不住几下就被掐断了脖子。
是那鲁多与缇缇古丽尔及时冲了出来将二人救下。
叫古日达的海东青不断盘旋在半空,继而如雷霆猛击般袭向那几个身穿盔甲之人,有一人的眸子被啄得鲜血直流,趴在地上不断嚎叫——
那鲁多神情冷得吓人,有个死士还向他冲去,被他抽出腰间那把宝石匕首疾速割断了喉咙。草原儿女的野性终于迸发出来,一连解决了好几人后,他如一头杀气满满的狼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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