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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

69.第69章

红日西沉,早前分明还烈日灼灼,少顷间居然落起细雨来。

柯浔言找的这家叫幽山谷的客栈确如其名,前院瞧着广阔,四面环绕着种了些翠竹,角落里像模像样摆了座不大的假山,半截翠竹顶端被削尖,底下的潺潺流水透过细管往竹芯里流。

更为细致的是,前院的屋檐之下拉出了一层长长的油布,夏日用来遮阴,如眼下这般,则是能遮挡雨水。

没了在申昌郡闲逛的心思,少年郎们也没闲着。

葛修向来贪嘴,听闻后厨的伙计今日去城郊的河里摸了几条鱼,便笑眯眯塞了银子给掌柜,又去后厨讨了柴火与铜丝架子,将刮了鱼鳞的鱼往铜丝上一串,就大喇喇坐在前院烤了起来。

不久,飘香四溢。

陶霁出来时,谢栯正倚在竹椅上摇晃,神情懒散,仿佛是闻不到身侧飘来的异香。

见到陶霁,谢栯一挑眉,朝她招了招手。

陶霁近身后,才发觉世子爷的右侧摆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鱼肉。

“刺我都挑干净了,”谢栯左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将小碗递到陶霁面前,仰头盯着她:“快吃。”

陶霁有些意外他这般贴心,竟还将刺全挑了,就为了让她吃上鲜香软嫩的鱼肉。

葛修还拿着麦秆扇在半空挥舞着,这会儿落了雨,凉意又回来些许,可圆滚滚的少年额上满是汗珠,就连鬓角都湿润了不少。

见谢栯对着陶霁卖力表现自己的谄媚样,葛修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拈酸道:“刺都挑干净了——”

“陶霁,还不赶紧接着!”他从鼻腔里轻哼一声:“这第一条鱼本来该是我吃,谁叫世子爷眼巴巴在边上等着,原以为是他也馋了,不曾想竟是给你吃的!!!”

他直嚷嚷:“我忙活半天了,一口鱼肉都没吃上呢!”

见谢栯转眸瞪着自己,葛修将一张圆脸撇向一边,嘴里还嘀咕着:“林逸亭也跟中了邪似得,你俩日后都是惧内的那种人......”

陶霁有些好笑地接过碗,听见葛修抱怨连连,又转身去看林逸亭,果然见他总是时不时地去偷瞄庄之茉。

在谢栯身侧找了张矮凳坐下后,陶霁夹起鱼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顶着头顶那道炙热目光,将鱼肉吞咽下去后,她轻咳一声,开口:“好吃。”

世子爷的嘴角陡然往上一勾,倚着坐姿用手托着腮,心情显然是极好。

葛修方才的控诉颇有些怨气,谢栯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坐享其成,思衬片刻,他将衣袖往上挽起,露出半截白净劲瘦的手腕,起身往葛修的方向走去。

烤鱼的铜丝架子旁还放了个木桶,里面还有几条处理干净的生鱼。

谢栯头一回做这个,动作十分笨拙,身子也不由往前倾,不愿叫鱼身滴落的水珠落在自己衣裳上。

用铜丝穿好鱼后,他兀自在葛修身边坐了下来,语气还算平和:“看看你烤的鱼,面上焦黑,想必是你头顶的怨气钻了进去,你去吃吧,我来烤便是。”

葛修神情怪异地上下打量他一眼:“这话说得......您能烤熟么?”

果然,世子爷装模作样也不过几息间,他眉间生出不耐,凶巴巴回道:“叫你吃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

葛修觉得这样才对味,登时张嘴,大口咬下一块鱼肉来。

庄之茉与傅书芩不喜吃鱼,便坐在一旁低声交谈,纪珈芙在房间折腾蒋翎的发饰,柯浔言与林逸亭坐在另一边,二人瞧着是各怀心思。

独独只有陆廷弈抱着一本册子蹲在门口,手里还揣着一支笔,模样认真,像是在记着什么。

葛修吐出嘴里的鱼刺,朝那边喊了一声:“陆廷弈,你干嘛呢?”

陆廷弈闻言便收了笔,将册子揣进怀里后慢慢走了过来,答道:“我......”

“你什么?”葛修抬眸看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能不能别总是这样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的?”

陆廷弈抿了抿唇,小声开口:“我在记录咱们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我爹说,游历结束后,要我交篇文章给他......”

这话一出,众人都向他投去同情的眼神。

陶霁咀嚼的动作一停:“......文章?”

陆廷弈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要将心境的转变和对游历的看法都写上去。”

谢栯嗤笑一声:“你爹还真是个老顽固。”

“......”

葛修重重叹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陆廷弈的肩:“那你可比我惨多了,别写了,吃点鱼肉高兴高兴!”

说罢,葛修就用筷子将手里的烤鱼分成两半,将多出的那半截递给了陆廷弈。

陆廷弈连忙接过,见没人注意自己,便也悄悄找了个矮凳坐下,对着鲜嫩的鱼肉细嚼慢咽起来。

忙活了一阵,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在众人享用烤鱼的间隙,客栈掌柜又吩咐后厨送了几道刚出锅的菜肴来。米香四溢,顶上一层铺满汤汁,吃进嘴里可谓是齿颊留香,叫人连连发出满足的喟叹之声。

中途偶尔有几个宿客从外头回来,嘴里低声议论着什么,众人只听见‘卫家’‘新娘子不见了'‘衙门派人四处找’等字眼,想来是那位阿枝姑娘已脱身,只是听起来,阿枝姑娘并未主动报官。

葛修茫然:“她怎地没去报官?”

柯浔言沉吟片刻,小声分析:“她已与卫晋拜过天地,也许是担心......即使报官了,这件事也没人会信,最终还是会被送回卫家,就怕那卫晋翻脸,这样说来,她选择偷偷遛走,也不是件坏事。”

“而且,”他看一眼四周,见没人看向这边,这才又重新开口:“不是说那个专掳女子的贼人还没抓到么?这阿枝姑娘会不会是......”

“利用此事来脱身?”

柯浔言向来冷静,一顿分析下来,葛修登时点头:“应当就是这样了,这阿枝姑娘还挺聪明!!!”

说话间,葛修打了个哈欠,神情变得有些倦怠,他拖着步子往外走两步,语调拖长:“不是说晚上要守夜么?我先去睡会儿......”

外头的雨愈来愈大,豆大的雨珠砸在头顶的油布上发出刺耳又沉闷的响声,想到明日一早便要出发,林逸亭便也跟着起身,提醒众人:“时候不早了,都各自回房吧。”

在檐下躲懒的伙计连忙上前收拾碗筷,几人陆陆续续迈进客院,经过柜台边时,又被掌柜的匆匆喊住。

只见掌柜捧着盘子绕出柜台,笑着开口:“夜里有些凉,这是小店烹煮的热茶,用的是晨露,方才伙计已经给其他房间都送了一壶,诸位一直待在前院,伙计便没上前叨扰。”

盘子上放着三四盏茶壶。

众人现下刚吃饱,哪里还有心思去喝什么热茶,但掌柜这般热心,林逸亭还是象征性地接了过来:“多谢掌柜的好意,我们会喝的。”

一路上了楼梯,林逸亭将茶壶分给众人,做了几个口型:“做做样子拿进去,别喝。”

过了一会儿,待楼下又陷入静寂后,林逸亭、谢栯、柯浔言三人便轻手轻脚将门打开来。

拐角有个堆积杂物的角落,既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待在此处又能恰好看清五个姑娘家的房门。

两扇房门都配了锁,还算得上是安全妥当,但有那贼人在前,少年郎实在不敢大意。

葛修粗心,陆廷弈又总是唯唯诺诺的,思来想去,林逸亭还是提议此处只需他们三人守着。

靠在杂物上,谢栯低声调侃道:“咱们这算什么?”

林逸亭头也没回:“算世子为爱冲锋。”

谢栯:“......”

谢栯:“你不也眼巴巴守着庄之茉!”

林逸亭点点头:“所以,我也是。”

谢栯被他这没脸没皮的模样惊到:“你还真是......”

“二位,”柯浔言微笑:“提起心上人时,多少考虑一下我,成么?”

谢栯颇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还是将嘴闭上了。

......

这厢,庄之茉已经洗漱完躺在了床榻之上,见陶霁换了热水,正准备将衣裳褪下,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陶陶。”

屏风后的人影停住动作,问:“怎么了?”

声音很轻。

庄之茉压了压心底的不自在,再度开口:“你......喜欢谢栯什么?”

陶霁褪干净衣裳,踏进冒着热气的木桶里,盯着身下击打的水波,瞳光潋滟:“他很好。”

“你呢?”她仰头靠在木桶上,合眸,红唇轻启:“从前是你追在林逸亭身后,如今林逸亭起了心思,你心中在想什么?”

庄之茉没想陶霁会如此精准地抓住自己想聊什么,半晌,她翻了身,用被褥裹住半张脸,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

“我......”

“我总觉得,我想要的不是这样。”庄之茉说得又轻又缓:“从前我只希望他多看我几眼,但......那是在我还是‘跋扈的庄之茉’时,在瑶光郡,我亦为我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可就是这样,他反倒心疼起来了......”

她在陶霁看不见的地方摇摇头:“我想,我希望的是从前的那个庄之茉能得到他的注视,他现在看我的眼神里,总是有一种怜悯,不,也许是心疼。”

“但我不需要这样的眼神,”庄之茉声音愈来愈低,还隐隐带了一丝哭腔:“这和以前不一样了......”

陶霁坐在水里没动,还等着庄之茉继续往下说,岂料下一刻就传来轻浅的呼吸声,她颇有些无奈地摇头,暗道庄之茉睡得比纪珈芙还快。

仔仔细细在身上揉搓一番后,陶霁洗干净身上的皂液,将衣裳重新穿好后,从屏风后走了出去。

床榻之上,庄之茉睡在床沿边缘,被褥将半张脸都给覆盖住,显然是睡得极香。陶霁从架子上拿过干净的帕子,坐在铜镜前,紧紧绞着还在滴水的发尾,待发丝完全绞干,已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

放下梳篦,陶霁从铜镜前起身,准备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下一刻,一阵极其强烈的眩晕感袭向头顶。

陶霁脚步一顿,登时敛起神色,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四周。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连庄之茉的呼吸声都近乎听不见,只有雨滴砸落在檐下发出来的撞击声......

呼吸声?

陶霁心中一惊,连忙往庄之茉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却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咽喉处也不知被什么堵住,连一丝声音也无法从喊出——

双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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