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你们的指导书，有各种情况的对策，希望你们能在这几天内熟背，会有人来检查。”

“什么情况的对策？”

“你们和mono聊天时的对策，我们已经列出了所有的可能性，因为本次会面我们不能第一时间得知具体情况，不可控性极大，所以我们为二位准备了这个。”

松田阵平沉默着接过书，转眼就撕成一团乱七八糟的废纸。

“你要我这样对织？”松田阵平冷哼一声，“我才不会这样做。”

“松田阵平！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大川雄警部严厉质问。

“代表我没兴趣服从你的混蛋命令？”松田阵平把废纸扔回桌上，“我绝对不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你们难道没有从上一次事件中吸取哪怕一点点教训吗？”

松田阵平几乎对这群死脑筋的公安无语了。

上次的事情结束后，‘猫’传回来消息，雨宫织的精神不仅没有得到好转，甚至在会面后变的更糟了，而‘猫’的信任度也大幅下滑，‘猫’说是因为公安的远程指导被发现了。

然而现在想和雨宫织见面，公安依旧是一副你们不接受远程指导就一切免谈的样子，这怎么能让人不生气呢？

大川雄身边的清水谷为难地转向萩原研二

“您能劝劝松田先生吗？”

萩原研二同样拿起书，咔咔两声将其撕成了两半。

“抱歉，做不到，因为我现在也很生气。”

萩原研二似乎已经气疯了，他还维持着笑容，那是他最后的礼貌。

他对公安也要忍无可忍了。

萩原研二依旧保持着敬语，但语气相当冰冷。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织的，但他对我们来说，是我们珍贵的友人，我无法忍受你们这样对待他。”

“你们不是没有看过mono的资料，对于他的危险性你们应该很清楚。”大川雄眉头紧皱。

“而且”清水谷补充到“他的行为很难预测，攻击性也很强，我们也是从二位的人身安全角度考虑，才出此下策。”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不需要。”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上次见面他没有对我们做什么。”

“但是他回去对‘猫’下手了。”

“即使被你们这样残酷对待了也不会对我们下手，只会迁怒于他人，侧面说明了我们对他的重要性，不是吗？”

萩原研二在心底给诸伏景光道歉。

“他对我们下不了手。”松田阵平笃定到，他在努力忍着火气增添自己的可信度，“而且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安抚他，套取情报不应该建立在毫无信任的基础上。”

“现在应该以建立信任为主，这么着急的套取情报只会让事情更糟，所以应该由我们率先进行接触，稳定他的精神状态后再进行其他工作。”萩原研二接着补充，“他对公安很警惕，因此行动中公安的存在感应降至最低。”

“但是公安必须参与行动。”大川雄不为所动。“你们不可能甩开公安独自行动。”

“我不是说完全甩开公安。”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理智蒸发，“我只说是谈话中不要出现公安。”

“谈话中不出现公安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要监控全程。”

“谈话中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公安？”

“公安不出现在谈话中是不可能的，因为……”

...........

萩原研二真的快要气到失去理智了，他有点想抓过旁边的松田阵平扔到大川雄头上。

小阵平，忍住，别真打人了。

松田阵平看起来随时会把萩原研二丢大川雄头上。

萩原研二试图说服大川雄，他一直在说车轱辘话，说了半天快被这个只会按规章制度办事的公安折磨的没脾气了。

“从安全性的角度来说，我并不认可您二位的想法，但从战略角度来说，二位的提议十分具有可行性。”

大川雄叹了口气，打官腔打了半天他也很累。

“我很佩服二位的勇气，但具体事项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清水，通知其他人，准备开会。”

经过一系列冗长的会议后，公安妥协了，他们同意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要求，但同样要求他们去培训“最基础的谈判技巧”，并给予了一份谈话大纲。

松田阵平当着公安面把谈话大纲扔进了垃圾桶，拒绝去培训的同时差点把人打了。

他真的受够了，世上怎么能有如此（消音）的人。

今天是第二次见面。

但雨宫织已经无所谓了，来见面不过是让诸伏景光他们放心，让他们意识到卡瓦酒依旧在掌控之中，他只是一个承载的容器，只要不碎裂，怎样对待都可以。

即使他那么易碎。

今天的见面地点选在了公安控制的某个酒店的一个房间，雨宫织来的时候，萩原研二正趴在桌子上发呆，松田阵平在阳台抽烟。

“小织！”看到雨宫织走进来，萩原研二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这里这里！”

“锵锵！”萩原研二掏出一盒有些老旧的盒子，雨宫织端详了一下，发现是盒模型。

雨宫织有些困惑地看向萩原研二，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掏出一盒这么旧的模型。

“小织还记得吗？这是我们一起拼的第一款模型，现在已经停产了。”萩原研二的语调很雀跃“我在二手网上找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呢！久到我都以为没有了，不过好在结果是喜人的，我成功买到啦！”

萩原研二轻轻晃动盒子，里面的零件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39块板件，56页说明书，拼装时长在十个小时以上。”

雨宫织梦游一样复述着他在系统日志上看到的文字。

“要来拼拼看吗，小织？”

松田阵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台回来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叠工具，工工整整地摆放在桌上。

“我们为什么要干这个？”雨宫织真情实感的迷惑。

他疑惑于松田和萩原为什么还不问他该问的问题。

你们不是来套取情报的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找小织干什么，路过模型店的时候，忽然就有了这个想法。”

雨宫织看向那盒有些老旧的模型，垂下眼帘。

“这种事情早就不记得了。”

其实记得很清楚，模型是他买的，花了两个月零花钱，他很开心，终于有能和朋友们分享的玩具了。

“小织不太诚实喔，不过不要紧，要试试看吗？试试看重新开始？”萩原研二的语调包含期待，“真的不试一试吗，小织？”

雨宫织扯了扯嘴角，他根本拒绝不了萩原研二，即使是现在。

所以他还是坐下了。

雨宫织活动着早已僵硬的手指，有些生疏地拿起水口钳，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看着他，看着他像第一次玩那样小心翼翼的拿起板件，将零件剪下。

他剪下第一个零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看说明书。

于是他调出系统面板的时间戳，去看十几年前他买到模型的那一天，去找那一天他看见的说明书。

他剪的动作很慢，很轻，他不敢用力，怕自己不小心剪错什么，这一盒模型很难买到，剪坏了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他不太会玩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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