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为何本相交代给你的事情,你总是办不好呢?”
左相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子,攥紧手中的九节鞭,锐利的鞭头抵住影子的青鬼獠牙面具,影子额间冷汗淌下,“是我办事不力,还请义父责罚。”
说罢,影子一把褪去身上的墨袍,露出满身伤痕的身躯,伏跪在左相的脚下。
鞭声落地,皮开肉绽,深可露骨,影子吃痛出声。
今夜之事,出乎影子的意料。
嬷嬷不是最恨姜时愿吗,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本是如此,所以影子才打算借嬷嬷的手顺便除去姜时愿,特意安排狱卒暗中做手脚切断一截锁骨链,不然嬷嬷如何能挣脱锁骨链的桎梏?
若是今夜的计划顺利进行,怕是姜时愿早就死在了嬷嬷的手上。哪想嬷嬷临死叛变,不知为何竟然心软地留了姜时愿一命,好在狱卒还算机灵,当即给姜时愿扣上**的罪名,这才能暂时将姜时愿收押入狱。
影子道:“眼下姜时愿收押入天牢,我也暗中下命不许任何人掺和此案,相信典狱中人无人敢为姜时愿作保。姜时愿被关入狱中,与世隔绝,自然也无法再涉入姜淳**燕王一案。”
“等到半月之后,大理寺就姜淳旧案盖棺定论,纵使姜时愿出狱之后再想翻天,相信陛下也不会再理会。”
圣人本就格外开恩,才会特赦姜时愿重查旧案。但同样的,圣人恩典可遇不可求,机会仅此一次,再不会重审。
所以,影子顺势出此下策,将姜时愿收入狱中,叫她不能着手案件,直到旧案重审结束,姜时愿都休想出狱。即便不能就此将她掰倒,但让她在天牢中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簌簌的捻珠声停下,左相指腹按着镖头,眼神寒凉。
锋利的镖头撬开影子脸上的青鬼獠牙面具一角,也逼他仰头,迎上左相的打量。
左相看着相似的面容,皮笑肉不笑,道:“本以为本相耗尽心血,就能塑造出来下一个阿循,但终归只是皮肉之像...罢了。”
“罢了,要求你像他,本就是痴人说梦。”
左相微微俯身,攥着影子的额发,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影子整个头皮都攥下来,“你又如何能比得上本相一手一手塑造出来的阿循呢。”
*
小灶房内,苦涩的汤药弥漫,袁黎仅只是一嗅就捏紧鼻子,极为厌弃地看着谢循拿着蒲扇煽风点火,进一步催化砂锅中的草药熬至干巴巴的。
他垂着脑袋,两脚踮在矮凳上,闻着味道,差点要呕出来:“我从未没有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况且,祸不单行,在谢循一顿不堪入眼地熬煮之下,味道愈烈。
眼见着谢循还要
毫不犹豫地喝下袁黎急忙拦下大喊道:“你确定姜时愿没有在毒害你
吗?她这是在**亲夫!”
“你倒是说说阿愿为何要毒害我?”谢循问。
“她让你喝**汤不就是害你!”袁黎义愤填膺。
“这是避子汤。”他冷声纠正道“我不喝阿愿就得喝。”
“放开。”
“那不就是**汤!”袁黎童言无忌“不能喝!绝对不能喝。”
袁黎愈发着急不能看着谢循堕入火海和他争夺起来谢循苦熬两个时辰才熬出的一碗汤药在和袁黎推盏之间全部漫出来洒了一地。
苦涩之气漫开。
“袁黎。”谢循声音冷冷淡淡仅是一句提点就吓得袁黎汗**倒立正欲溜走又被谢循攥住衣襟眼见着难逃一顿教育...
此时陆观棋火急火燎推门而入袁黎还从没见过陆观棋神色如此紧张。
“主君不好了姜司使出事了!”
陆观棋将探听到的消息讲至一半就见着谢循已经怒意上涌不能自控。
“下官怀疑此事是影子一手谋划如今姜司使的人被关在天牢案子又是监察司负责审理监察司自宋清远失势后就与影子走动密切下官担忧监察司的人恐怕也早被影子威胁或者收买。”
“姜时愿处境不利。”
事及姜时愿谢循不再冷静浑身上下皆是在发颤整个人被巨大的失去阿愿的恐惧所裹挟眼风凌厉逼人。
谢循周身愈发强势的侵略感让袁黎都打了一个寒颤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骇人的样子。
内敛阴狠。
是残云暴雨之前的万物萧寂。
压迫感油然而生。
袁黎也不知陆观棋哪来的胆子还敢阻拦此刻的谢循只听陆观棋疾言:“主君难道是想去劫天牢救人?”
“主君绝不能去天子眼下劫持天牢乃是重罪况且面对成千的禁军围剿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谢循声色俱厉“让开。”
“主君难道就没想过您如今的身份根本不适合摆在明面上您要知道典狱一处的沈浔被断过筋脉连笔都握不稳更何况是提刀呢?”陆观棋誓要将一切利害摆明在谢循的眼前试图拉回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不曾想谢循仅是眉头蹙了一下幽深的凤眸紧盯着他。
“陆观棋废话说够了没有我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你与我共事多年应当知晓敢拦我的后果?”
话音甫落谢循以迅雷之势抽出袁黎的配刃剑锋抵住陆观棋的喉结哪想陆观棋亦不畏惧噗地跪在地上“主君就算杀了下官
拦您。”
“那你便先去黄泉路为阿愿陪葬吧。”
谢循的眼眸微眯幽暗深邃。
感觉杀意临近的一瞬陆观棋深知劝不住谢循遂放手一搏呵道:“主君可曾为姜司使考虑过?”
闻及阿愿谢循终于有了动容剑锋瞬止:“说清楚什么意思?”
“劫囚乃是下下策!主君会将姜时愿三年来的苦心积蓄的一切毁于一旦你如今乃是沈浔与她夫妻一体
“会与你一样同为罪臣、逃犯!”
“姜时愿会是重犯沈浔之妻罪臣姜淳之妹两大欲加之罪主君当真以为她还能翻身吗还能替姜家鸣冤吗?”
“主君比我更清楚她是靠着为姜家洗冤的执念才强撑至今你贸然劫囚只会害她于不忠不义之地会令姜家再永无翻身之日!”
“您以为这会是姜时愿想要的结果吗?”
字字珠玑句句拿捏住谢循的七寸。
多思争斗撕扯着理智和冲动然其谢循闭目凝神指尖颤抖亦同他此刻心中仍未平息的波澜。
谢循可以毫不顾虑自身但却不暇一丝要为阿愿考虑周全。
哐当一声配刃落地陆观棋终松懈下一气。
“以沈浔之名是救不了姜时愿的。唯剩的一个法子主君和下官皆心知肚明不是吗?”
陆观棋伏跪在地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请主君重临魏国公之位!”
眼见着陆观棋都跪了下来袁黎亦跟着跪在谢循的脚下眼眶中打着泪附和着陆观棋。
是良久的沉寂....
二人皆猜不透谢循此刻在想什么亦不敢多加打量他的神情。
片刻之后陆观棋感受谢循的衣诀轻拂拔步离开。
*
天地晦冥墨染苍穹电光耀眼天公震怒。
风吹雨斜大雨如注青年沐在滂沱浩荡的雨势中步履从容足下无声。
怒火如炽但青年将此深深压下再次抬眼之时已不见愠意只有像深潭寒水般的肃杀之意。
冷寂长风吹散水雾露出披月而来的人。
守门的左右朱衣司使放眼望去一身玄衣初显桥头倏然电光而下惊雷劈下青年近在眼前眨眼之间。
又一惊雷劈下。青年冷面如玉的脸庞瞬间亮如昼又瞬阴暗交界将他立在似人非人似佛非佛似鬼非鬼之间。
是什么呢?
他就像是石壁上诸神降魔图上被天公雷神敲打天锄依不畏惧作乱人间的罗刹!
左右司使大惊失色盯着来人颤着声问道:“沈.....沈司使..
...来降魔殿..有何贵干?”
谢循下颌微抬盯着牌匾的上以金漆涂绘经文和字迹冷声道:“我要见殿内之人。”
殿内之人
左右司使皆有答案。
按照往常司使必定以典狱森然的规矩压制‘沈浔’一个朱衣司使连让他们通禀一声都不配如何谈面见魏国公?
但人乃灵兽又有着先祖未退对于察觉出潜在危险的直觉司使怔怔道:“对不住了沈司使魏国公自从左相府归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殿内下令不见任何人。况且....下官知晓沈司使为何而来恕下官多嘴一句魏国公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干涉姜司使之事还请...沈司使不要插手不要公然违抗魏国公之令?”
谢循冷笑“他还当真以为典狱是按着他的意志行事?”
“沈司使....莫不可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司使提点。
下一瞬冷风呼啸树木婆娑狂风大作一股巨大的气流竟压得两位司使趴倒在地动弹不得。
他们只能听着谢循的脚步愈发清远朝着伏魔殿而进。
“沈司使!”司使大呵。
谢循不急不慢还略带散漫的声音传来“怕什么?沈某只是来提点下他不要忘本。”
大雨磅礴洗涤寰宇冷风吹拂不定连带着烛火也跟着颤颤的。
伏魔殿内。
晦暗的烛光下青鬼獠牙的面具被静搁在桌子上。
影子褪去单边衣襟将小瓶内的金创药粉倒在露骨的伤口之上白色粉末覆上他喘息大扼住喉咙的呻吟奈何这痛意跗骨还是令他倒吸凉气喊出声。
影子覆在几上冷汗淋漓听着屋外大雨倾盆敲打青檐。
倏然又是一道惊雷直闪而下映亮满屋。
影子愕然抬眼看见一抹玄衣大马金刀地
坐在太师椅姿态懒散昼亮的惊雷照亮他刀削般的下颌却将他的半张脸依然笼罩于黑暗。
他仿佛在居高地审视自己却不做声留给影子的唯有雨声。
“谁!”影子立马惊厥而起“没有我的命令你竟敢无召入殿!”
话落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人轻蔑地笑了笑。
影子忙不迭地戴上面具质问着来人“说你是谁!”
雷声轰轰影子只听见沉闷而低缓的声音传来“怎么你连谢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紧接着电闪雷鸣降下惊雷勾勒出座上之人的身姿他撑手在太师椅上斜依着散漫地一膝叠在一膝之上轻慢地打量着影子。
“不应该啊。”那人轻叹。
“三载以来仿谢某之形踞谢某之位如今却忘
本了。”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影子心中一悸,双眸圆瞪。
他模仿了这么久的谢循,比世上所有人都清楚谢循的身形、行为,谢循的声音、语气。
以及他始终模仿不出的‘魂’。
影子身躯一颤,被吓得软坐在地上。
青鬼面具也滚落在玉石阶下。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秘密?”他大汗淋漓,“是不是陆观棋那个**告诉你的。”
“不对,不对,你休想炸我,我就是谢循!我就是魏国公!”
影子双眸殷红,绝不相信此人就是谢循!
但内心仍然砰砰直跳,狂颤个不停。
电闪交加之间,谢循徒步走下沿台,步步逼近影子。
影子被吓得无处遁形,面色惨白,却又见他修长的指尖把玩着青鬼獠牙的面具,抚上青铜纹路。
然后以影子的角度,清晰可见,错位而视,看着他手中的青鬼獠牙面具和他的容貌渐渐融合在一起....
冷风吹拂面具之下的墨发。
那一刻,电光耀眼,罗刹再现。
也是在那一瞬间,影子怔住了....
他生来就被左相培养为谢循的影子,可以说他就是谢循藏在暗处的影子。
他一生都再以谢循而活,所以,他又如何不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有多像谢循?
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影子的心如坠冰渊,这世上怕是再无人能像眼前之人,描摹其魂!
那是他追其一生,都无法模仿的精髓!
他,就是谢循!
“你怎么回来了...”
“你为何要回来?”
“你不该回来!”
影子大乱,无助地大斥。
“你休想抢走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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