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姜时愿从他的声音出来的一瞬便已猜到是他,而盛怀安却好似没发现她的存在。
盛怀安差人拿了一件狐裘转而披在独孤忆柳的身上,替她系着带子,温柔细致。
男子清隽斯文、舒朗带笑,一举一动皆展温润,温和道:“夫人吹不得冷风,别让为夫担心,先上轿吧,余下就交给为夫来处理。”
在如此温柔关怀的举动下,独孤忆柳亦红了脸,羞赧地点了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掀帘入内。
远处的姜时愿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琴瑟调和、伉俪情深。
倒更显得她和盛怀安之前曾经的种种恩爱、和此生唯爱一人的誓言像个笑话。
原来,盛怀安的温柔、体贴既可以给她姜时愿,也可以给别人。
见此,她面色冷凝。
侍卫问盛怀安拿主意,“盛公子,该如何解决?”
盛怀安声线温和,“既然对面有意协商,又赔礼道歉,此事便算了。”
“怎么就能这么算了?”被袁黎打得落花流水的男子也跟着哭到。
“是你偷奸耍滑,理亏在前,我觉得那位小兄弟打得不冤,这几个拳头就让你长个教训。”
说罢,盛怀安弯身作揖,亦对袁黎赔礼道,“是我治下不严,让小兄弟受委屈了。”
盛怀安不愧颇具才名,礼数周全,又没有世族出身的骄傲跋扈,三言两句就哄得袁黎消了气,袁黎甚为满意,“你还算拎得清。”
面对如此无礼的话语,盛怀安还能笑着致歉,举手投足间皆有大家之风,骤然在眸光看清袁黎身后的一道袅袅婷婷的影子,他的瞬间瞳孔巨缩。
虽然那女子垂着螓首、微宽的衣襟上仅露出一段玉藕白的脖颈。
可盛怀安无比肯定,是她。
他颤着声线,话语哽咽在喉咙里,上前几步,结果她亦拉着袁黎退了几步。
二人之间始终相隔几尺,还隔着一个不清缘由的袁黎。
姜时愿拉住袁黎,不想再纠缠:“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走吧,该到给阿浔喂药的时辰了。”
袁黎听后点头。
侍卫退开了一条道,姜时愿二人刚想就着而出,又倏然被盛怀安挡在前侧,袁黎眯起凤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小郎君误会了。”盛怀安的目光始终锁在袁黎身后的女子,嘴唇翕动,想要唤出那深埋在心底已久的名字。
心之所动,可理智、盛府、独孤家,又步步牵动他将脑海中疯狂的念头压下来。
阔大的衣袖下,盛怀安紧掐着自己的掌心,而面上依旧清秀舒朗。
他声调平和:“盛某只是觉得姑娘长得很像一位旧友,有点怀念。”
听到“旧友”
两字姜时愿冷笑扬其螓首。
随之盛怀安眸光颤动喉结滚动。
姜时愿话音生冷:“公子认错人了我从不认识公子。”
这下轮到盛怀安心头狂跳她的一句从不认识把他们青梅竹马十年的情谊放在了哪里?
她忘了吗?她怎么能忘了呢?
他理解阿愿会恨自己只求她别如此决绝去否认他们的一切哪怕是恨他也希望阿愿心里始终有他这样才能让他日日痛苦、夜夜后悔那时的决定。
盛怀安唤出口双眸失神“我想知道你仍在恨我是不是所以才假装不认识我?”
怨吗?恨吗?
姜时愿曾无数次觉得自己早已放下盛怀安了因为她并没有话本中女子被情郎负心之后因爱生嗔、生怨再转为不可控的恨意。
她用克制、理性欺骗过了自己的心却压抑不了每一次听到盛怀安心头抑制不住的猛跳也遏制不住此刻再相遇时筋骨的战栗。
姜时愿手心发凉。
她明白生理性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自己所谓的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
可即便再怨、再恨姜时愿也无比清楚盛怀安当时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姜时愿明白盛怀安爱着自己不假只是她在他心里不是最重要的他的心里还装着太多盛府、家人、官途等等。
任何一个姜时愿都不敢相比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盛怀安的选择无错错的只是她们不合时宜的再度相逢。
成为陌路人是彼此之间最好的法子。
姜时愿温笑道:“我都不认识盛公子何来恨这一说。”
“麻烦盛公子让开我的夫君还在等我回去喂药。”
“夫君?”盛怀安压低着嗓音步步靠近姜时愿“你何时成婚了?”
“与盛公子有关吗?”
“阿愿你还在赌气是不是...何必拿这些谎话诓我”
盛怀安寸步不让两人已经在此时僵持了许久。
久到哪怕他们交谈的声量不会被周围人听到
麻烦也就算了她最怕的是与此生再不想纠缠之人扯上麻烦。
她必须想办法脱困。
姜时愿转身朝着马车唤道“独孤小姐”一只素手掀开帷幕望了出来看着一名女子朝她娉娉婷婷行了礼听她谢道“多谢独孤小姐和盛公子高抬贵手不予我等计较。”
盛怀安一怔瞬间懂了阿愿心中的盘算。她怕是料定自己不敢在独孤忆柳的眼前与她多作纠缠。
姜时愿朝他莞尔一笑
也看清了他此刻脸上微僵的神情,“盛公子,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盛怀安袖子下的手指尖微动,端方君子多了一丝偏执,在她擦身而过之时,攥住她飘逸的衣角,低声唤了她的名字,“阿愿..你这么恨我?我想弥补的...我一直都想的...”
由这一丝荒唐的举动,姜时愿不敢妄动,怕再走一步,就能被人看见温文儒雅的盛大公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拉扯一女子的衣角,其中玄妙不言而喻。
更关键,他们的一切还在独孤忆柳的眼下。
她暗暗咬着贝齿,凑近他的肩头,掩藏住他的疯狂,道:“你疯了。”
盛怀安看着她,语气卑微,“阿愿,你刚才那句夫君究竟是不是气话?”
“松开....你是不是疯了,盛怀安。”姜时愿重复道。
疏尔,就在此时,独孤忆柳看见盛怀安久久不动,也心生怪异,婉转出声,“夫君,还没解决好吗?今日父亲寿辰,可不敢在路上耽搁太久...””
姜时愿忍无可忍,“盛怀安,你难道想毁了我吗?要是被人看见,世人该如何非议我?独孤府又会轻易放过我吗?”
“你曾伤了我的心,现如今连我的名节也不想放过吗?”
“阿愿....”盛怀安眼中碎满翠玉,“没有,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姜时愿死死地抬眸,瞪着他,“那便松开,从此以后不复相见。”
“阿愿...”
独孤忆柳又催促,道:“夫
君...”
姜时愿能感觉到他捻着衣角的手在抖,他的心在犹豫,终是在独孤忆柳的一声声呼唤中,松开了她。
没了桎梏,姜时愿转身离开,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他低闷的,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嗓音。
“阿愿,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不需要。”
姜时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袁黎抱起几大袋子的蜜饯跟在她的身后,提步跟上她,一口一个甘梅往自己嘴里送,朝着她的影子吐着核。
她忽然止住脚步,抢着把他怀中的油袋子都搂了过来。
“吃吃吃,还吃,你知道你在换牙吗!再说,这是给你买的吗?”
“不是说了不要给我惹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还有,你既然小厮都揍了,怎么不能再多教训几个?”
袁黎一脸懵,清晰地从姜时愿看见怒意,一时间都支吾着说不出话,“你...”,声音又怒又掺着委屈,吐出核,“姜时愿,连主君都没这么吼过我!”
“你和沈浔,都是...狂徒!”
一个敢吼他,一个又敢动手揍他,袁黎本就郁闷,欲求寄托,没想到
无故又受了两肚子的气,他一跃跳上青檐,纵身离去。
袁黎离开后,姜时愿才慢慢平复下心绪,回到典狱,才悔悟方才对袁黎的所作所为,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无缘无故将怒火移驾在袁黎身上。
所以,她近几日都想寻个机会向袁黎道歉,可惜袁黎总对她避而不见。
姜时愿没有法子,只好窝在阁中折着草兔。
想着等下次若能遇见,便送给袁黎。
她折得专心,丝毫不察沈浔悄悄靠近,直至一个黑影压在她的手上,她才恍然抬头,望进一双如初晨水雾般的眼睛。
沈浔临近坐在她身旁的矮椅上,看着她手中的草兔,笑着问道:“阿愿,这是把袁处惹生气了?
姜时愿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沈浔,点点头。
“因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言不合,差点吵了起来。
听到没什么,沈浔微挑眉头,默不作声。
姜时愿忽然抽出沉思,想起医官的话,挽起沈浔的墨袖,道:“听医官说,你的手已经好了三成了,给我瞧瞧。
然后她瞧见沈浔微微抬腕,指节微动,虽不是很灵活迅敏,但能恢复成这样,日常小事应该不成问题。但至于提重物、使力道等,听医官的话,想都别想。
能恢复三成,姜时愿已经很高兴了。至少这样,她心里的懊悔和亏欠能好受些。
姜时愿的脸轻轻贴在他的掌心之中,喜极而泣。
沈浔神情瞬怔,似乎没想到姜时愿这般的举动,掌心感受到她脸颊的温热以及那种独属于女子的柔软、滑嫩。
他心头微漾。
这种已经逾越了恩情的界限,一点触碰都是他对恩人的亵渎,也是对恩情的玷污。
他不该享受这份美好。
沈浔想要抽手,却碍于他要伪装一个手只恢复三成的病患,只好生生遏制住了这念头。
他只能一边骂着自己的肮脏、虚伪,一边又任凭姜时愿握住,加深心中的罪恶。
沈浔觑到她明眸下划下一泪,微愣片刻,挪着一指去轻轻抹去她的一滴泪珠,指尖湿湿腻腻的。
他轻声道:“阿愿,别哭,为我这种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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