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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成婚后》

第36章

翌日。

恶犬冲着融雪阁中的五人吠了一声露出森然的獠牙。

安瑛闪过转瞬即逝的一丝戾气旋即收敛出声问道:“期限已到还要让本使等多久杀死段脩的真凶究竟有否找到?不说话?是打算一起陪段脩下黄泉吗?”

话音甫落身后的司使纷纷佩刀出鞘半寸。

早已跪下饶命的余桃和方氏兄弟齐齐抬头看着仍在犹豫的姜时愿声泪俱下颤抖不止。

“别别别....大人饶命...”

“找找找...找到了阿愿姐姐...”

“你还在犹豫什么?**偿命天经地义啊!”

姜时愿站在庭中一言不发。

他们的话就像一顿笞责鞭笞在她身上击打着她的痛处她抑不住地十指蜷缩逼出她额间、脖颈的冷汗她耳户滚烫、两肋发腻她不断地在重复不断地责问自己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沈浔为什么还不替自己辩解?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同样也是她的。

她颤着唇道:“..”就连嗓音也变得低哑哽在喉中发不出声..

方博文怒视一眼咬了咬牙代为回答:“是沈浔!他就是杀死段脩的凶手!”

“沈浔亲口跟阿愿承认段脩死的那天晚上没有宿在阁中但又不肯说去了哪?”余桃刚说完方博文指着那处密林又出口嘲笑道:“翠竹之下还留着沈浔的鞋印证据确凿他就是杀害段脩的真凶!”

安瑛漫不经心起身抬手正欲准备下令。

“等等

“阿愿可否先允许我自证清誉?”

忽然一清婉话音与另一喑哑男音重叠二人不约而同同时出口继而在话音甫落之时目光交汇。

姜时愿心中错愕回眸看向沈浔而他的眸光也与之交汇。言语已至心中都燃起一种微妙的共鸣明明此刻院中还层次不穷地响起余梅三人怒不可遏的质问、辱骂声可偏在她耳旁山河无声、万籁俱寂。

她的眼中只有那抹颀长的影子而沈浔眼中也映着有些诧然的她。

或许诧然的并不是姜时愿一人也有沈浔。

他淡淡垂眸继而凤眸微挑展眉浅笑。

余梅:“阿愿你在说什么?不是你说沈浔杀害段脩的嫌疑最大除了他融雪阁中还有谁能杀了段脩?”

方博学咆哮道:“你为何要临时翻供难不成你与沈浔是早就沆瀣一气!”

“大人!”方博文急着出声被安瑛抬手止住他仰起头面上带笑:“你们夫妻之间又在打着什么算盘真是让本使看不懂。”

安瑛先

看向姜时愿,“此案由姑娘亲定,结果临又改口说可能是冤枉沈氏,真是可笑。

姜时愿福身行礼:“昨日我才发现此案玄机,请安大人允我最后一次机会,查清此案,如果不能查清此案,我任凭大人责罚。

安瑛懒下身子,甩开折扇,权当看戏:“允。

姜时愿谢过,转身凝视着沈浔,打算先弄清此刻对他的疑云:“沈浔,我心中从未放下对你的嫌疑,我曾问过你段脩遇害那晚你究竟去了何处、做了什么,可无论怎么逼问,你始终不愿意讲。可为何如今又选在此时自证清誉?

沈浔对答:“先前一直藏着不说,一是唯有今日才能借着安大人的光,才重新见到能还我清誉的证人;二是因为理由难以启齿,实在不敢告诉阿愿。

说着,沈浔悄然来到姜时愿的身边,不等姜时愿反应,他翻过手掌暧昧缓过她的腰侧,不由分说揽入怀中,两人就这么众人眼前紧紧贴合在一起。他能感觉到怀中女子微微一颤,气息轻轻吐在她的耳侧,话音旋昵缠绕:“还请夫人一定要原谅我。

又随即背着众人,极快在她掌心落下一个“谎字。

姜时愿整个人僵直着身体,对沈浔突如起来的举止一怔。

她知道这看似亲昵的行为背后最为重要的是,他背着众人唯独留给她一人的暗示,即她掌心中的‘谎’字。

又想到他口中的‘原谅’二字,她低眉冷笑,了然沈浔的用意:接下来沈浔要讲的理由定是他编排的谎,目的就是为了说给融雪阁中的人还有安瑛听的。而对她姜时愿,虽然他还是不愿意讲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想骗她,所以唯独告诉她一人他接下来要说的都是‘谎言’。

她告诫自己冷静,先配合沈浔验完这出假戏,正好趁此去寻找另一位嫌犯的突破之处,但又不可遏制地在他怀中玉颊微微浮出几缕红晕。

“说来听听。姜时愿撤离桎梏,平静开口。

“典狱春试四年一次,这机会千载难逢,一旦入选,便是翻身之时。可典狱选拔严苛,能者辈出,我觉得我们毫无胜算,所以我那晚偷溜出融雪阁是想去找陆不语大人,花重金、买题。沈浔垂眸轻喃,“我知阿愿明德惟馨、光明磊落,自是看不惯我的这些卑劣手段,这才一直瞒着阿愿。

姜时愿闻言应道,“出了融雪阁后干了什么?证人又是谁?

沈浔侧目,依旧慢慢说道:“我溜出融雪阁原意是找陆不语大人买题,谁曾想出师未捷,半道上竟遇到一位司使,那司使见我行踪鬼祟又是考生,拦下我好一顿审问,一直拖到子时三刻才肯放我重回阁中。

姜时愿:“所以

那位司使能证明你亥时三刻至子时三刻并不在融雪阁中,那位司使现在何处?”

“阿愿也认识,你见过他。”

话音甫落,沈浔招了招手,安瑛身后队列的东角中站出来了一位玄服司使,单臂抱剑,微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言语敷衍:“在下三处玄衣使云衢,能证明沈公子所言属实,一、字、不、差。还因为一路送他至地处偏远的融雪阁,遂返回途中迷了路。”

姜时愿一怔,证人竟然是慕朝!

慕朝没有听她的吩咐离开典狱,她垂眸看向沈浔环在她腰间的手,双眸满是怔然,这双手的主人是如何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胁迫或是交易让慕朝不惜身份暴露也要伪装云衢为他出面作伪证?

但她很快敛起眸底的诧然,想这些已毫无用处。

沈浔嘴里的话是假的,慕朝的证言也是假的,所以,多思无益。

还不如为之利用。

“这就奇怪,按你的话说,你分明走出了融雪阁,又有云大人作证。”姜时愿继续跟着沈浔的谎话,佯装沉思,忽然眸光一转,将话锋转到一直畏缩在角落之人,她沉声道:“为何司阍大人还能拍着胸脯保证从未有人踏出融雪阁半步?”

她的眼光灼灼,盯着司阍,司阍闻言一脸煞白,两肋发颤,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

她早该发现的,或许也该谢谢沈浔昨日出言点醒了她,沈浔说:‘如果阿愿都是建立在他人的证言上进行推测,那就是最大的错误。不如回到最开始,重新想想。

是啊。

一直以来她所有的推测都是建立在司阍的证言“无人进出融雪阁”这点上,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此人到底可不可信,直到他昨夜露出了破绽,她才恍然清醒想起沈浔的话。

“怎么不说话了,大人?昨日的言之凿凿,今日怎么却吞吞吐吐?”姜时愿语气不善。

“小的....”司阍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跑到安瑛的脚下:“小的....小的...”

安瑛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看起来全然不在意:“所以,你疏忽公职,并没有看清到底有谁出入过融雪阁。”

“是的,是的。”司阍眼珠一转,道:“小的那晚困意袭来,守在融雪阁外睡了过去,又哪知融雪阁出了这天大的事情,怕大人责罚小的,为求自保,只能撒下这弥天大谎。”

“不止吧。”姜时愿冷冷开口,司阍为之一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昨日我早就想问,你昨日出融雪阁时遇见云衢大人为何说‘“云大人初来典狱,若日后还是迷了路,可以来问我。’可我若记得没错,云衢也是在段脩遇害那晚才迷了路,

可你守在阁外又为何会知道云衢迷了路,莫非你看到了?

子时之后就是丑时,她记得慕朝说过真正的云衢于三日前初来典狱,迷路在暗巷遂给了慕朝可乘之机,也大约就在丑时她一掌劈晕取而代之,可扬言一直守在融雪阁的司阍又为何会知道?

唯有一种可能,司阍出了融雪阁,亲眼所见!

司阍六神无主,软在地上。

姜时愿趁机说道:“安大人司阍话语前后矛盾,藏有坏心,请派人搜查他的房间以及就在云衢迷路的地方四处搜索,看看司阍有没有暗藏证物或者又企图丢掉哪些罪证?

安瑛垂眸,盯着司阍沉默片刻,遂才摆了摆手。

两名红袍司使各应一声,领命前往,大约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名司使折返回来,一名司使捧着云履,另一名司使捧着一件染着五指血迹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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