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水》
陈近月听了若有所思,捏着手里剩下的半个煎饼,迟疑。
“那要走回去试探一下他吗?会不会打草惊蛇?”
王弦低头咬了一口煎饼,若无其事往前走。
“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才是蛇了,那边正大光明耍心眼,我们就乖乖上套,甚至吓得逃跑,理都理不清楚。”
陈近月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甘心,但还是跟上去。
“接下来怎么办,要继续大海捞针下去吗?”
“剧组那边还联系不上?死不回复?”
虽然找不到主谋,但尚文科绝对脱不了干系,广场上一溜骂人的,换以前早破防亲自下场对喷了,最近却没有上线过。
总不至于被绑架被威胁了吧?
附近几个小工厂大门都关着,难道不是工作日?
街边的垃圾桶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陈近月走过去扔了手里的垃圾,又看着墙周画的各色公益涂鸦,不自觉喃喃。
“要是李梁在就好了,他记性比我好,也不脸盲,应该可以把水珏的脸画出来的,好过我们在这漫无目的找人。”
王弦没什么表情,只是莫名其妙笑了一声,又刺她。
“你还嫌我认不出脸,你五年前见过不也记不住。”
陈近月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不耐烦。
“我就在咸渣门口匆匆看见一次,还被人拦着不让出去,而且,也不是说记不住——”
“挺奇妙的,水珏的脸不能说不好看,其实很清秀,但是没有记忆点,跟你和王蔼一点都不像。”
王弦沉默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憋出来一句。
“可能我家老头子基因比较强吧。”
“你跟王蔼也长得不像,不然也不至于你在咸渣三年,我还跟个傻子一样一点没发觉。”
王弦扶了扶头上的绷带,很轻的一句。
“因为我脸上没疤啊,所以才不像,”
话落,两人心脏同时抽痛。
轻微地,多心酸,也多可悲。
明知道王蔼拒绝同情、拒绝特殊,也拒绝把疤痕符号化。
可没人能做到。
网络上沸沸扬扬,个个看着义愤填膺,但真的在乎吗?真的企图伸张正义吗?
如果的确,那为何把这个已死的受害人姓名遮掩起,变成满平台乱飞的“受害者小疤”。
人类是如此卑劣肤浅的视觉系动物,连与之交情深厚的也无法避免,即使并不刻意探听,刻意对待,心底深埋的那点东西也会在无防备的时候跳出来大喊——
对啊。
王蔼就是那个大半张脸上留疤的可怜家伙。
你是他哥哥你是他朋友又怎样?
那疤就是很显眼啊。
别演了也别装了,对他好点就行。
然后那个可怜的家伙不知不觉间,疤痕从侧脸慢慢长进心脏。
酿成另一种恶果。
又或者换句话说,会不会没有了疤痕,即使性格相同,还是敏感,脆弱,他却不再是王蔼了?
甲乙丙丁,都比不上这样一道可怖的疤痕来得更具代表性。
内耗无法缓解,陈近月努力从那种情绪走出来,又看向王弦,扯着他走到一个偏僻的暗角。
“我们现在耗在这儿有什么意义?”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复盘一下。”
“首先,那天晚上我的确在池班隔壁那间空屋子里听到了王蔼的哭喊。”
“第二天进去却空无一人,墙上诡异的印刷画看不出门道,但画框里有一包碎头发和不知名的粉。”
“那包白的不是毒,碎头发也没法测dna样本,对方尺度把握得很微妙,也不知是何用意。”
“王蔼是否被绑架还是虐待?又或者是设计整蛊我们,先存疑。”
“其次又发现,五年前他寄给你的遗书上日期对不上,字迹也很狂躁。”
“当年我和李梁想去参加王蔼的葬礼,被几个请来的安保人员拦在外面不让出去。”
“水珏并不单纯也并不好惹,爱子心切来咸渣拉横幅申讨我可以理解,但那时候李梁曲涉江和池班去找她想补偿道歉的时候,她不接受也不原谅,反而让对方拿刀自残来交换。”
“听说办完葬礼水珏立刻离开了冶镰。”
“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王蔼五年前并没有死,且那时候还未成年,一个人跑不远,肯定是被水珏带着一起离开的。”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王蔼要假死并留信归责给咸渣,也可能是我和李梁哪里的态度惹得他不适了。”
“再就是三个月前,尚文科这种级别的导演居然来这个小地方,挖我和李梁,也就是近乎素人去当主角挑大梁,那时候我们信他是看了盐水鸭才找的我们,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那个没见过的编剧和尚文科之间,必然跟水珏这一方有很深的交情。”
“而水珏,或者说还好好活着的王蔼,恨意仍然没有消散,五年后卷土重来,要报复我们,或者并不是生气,是跟我们问好?玩了个有些过火的恶作剧。”
“总之这个局一定已经谋划了许久,谅方那个院子里,布景道具上蒙了非常厚的一层灰,起码是剧组半年前就已经安置好的,然后才去的冶镰等比复刻,再等我和李梁上套。”
“来了狸桥之后,同样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我现在暂时觉得岚姐和水笙与此无关。”
“但必然有人一直在暗处监视我们。”
“只是不知道这个局,到底是王蔼和水珏设下的,还是剧组那边的问题,又或者是这两方合起来下套。”
王弦沉思了许久。
街角墙缝里一株翠绿的杂草钻出来,他踩着撵了几下,又很凝重,问她。
“你希望是哪一种。”
“一是,王蔼自己设的局,五年前到现在,很久远的恨入骨髓的大计,他恨你和李梁,恨咸渣,也恨我这个没良心的哥哥,但是身体完好,起码这五年有在好好生活,甚至能跟尚文科打上交道了。”
“第二就是,王蔼也是受害者,他并不恨我们,只是五年来一直被人利用监禁虐待。现在除了脸上的疤,也许还多了很多很多伤,甚至某个夜里被关进谅方那个实验地,被逼着写下丝咧街的字条后,才有机会偷偷在背面拿血画上了sos,找到一点希望,无助无望地等我们救他回家。”
“两种都很残忍。”
“只是一种是对我们,一种是对他。”
“要选选看吗?你希望是哪一种?”
陈近月没用回答。
她只是想起来当年王蔼说喜欢的那出严肃独角戏《烁社》。
剧本里,主角为了一桩虚构的谋杀案不惜点火自杀,希冀用自己徒劳但壮丽的牺牲去唤醒麻木沉痛的社会。
但无用,人群只会遗忘。
王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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