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又不是人了》
徐文星的目光从球场到了徐栾的脸上,徐栾的高高在上是藏在骨子里的,这点,他从认识对方时,便一清二楚。
徐栾并不会把看不上一个人写在脸上,放在口中,他甚至会在对方面前谦卑,让对方感到受宠若惊,同时对徐栾还以千百倍的热情。
他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徐栾的恶作剧,他热爱玩弄他人的心灵、感情,徐栾是一个很恶劣的人。
可即使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徐文星却依然认为,不断有人为他着迷,合情合理。
“谁啊?”徐文星好奇道。
徐栾目光悠远,“说错了,算不上好奇,多看了两眼而已。”
徐文星就更好奇了。
明显,徐栾不想说。
徐文星不再问了,“对了,我有两道题想问问你,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公式代少了?”
另一边,日头热烈滚烫的操场,徐丹海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
江橘白懒得搭理他,和李小毛一前一后走到教学楼墙角下的水池子边上,他抬手脱了T恤,弯腰在池子里搓了两把,拧干水后直接又穿在了身上。
接着弯腰洗脸,水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淌,他满脸的汗水都冲洗了个干净,碎刘海都湿成了一绺一绺的,也往下滴水。
“江橘白?”
一道小心翼翼的女生在旁边出现。
江橘白拧上水龙头,扭头看向声源处。
女生扎着两根辫子,大眼睛,高鼻梁,就是有点黑,却更显得她眼睛亮晶晶的。
“这个,给你。”她把手里特意买来的信封递了出去。
少年虽然一身的水,可却像洗涤过后的一根竹,清亮通透,一对不驯的眸子直击人心。
江橘白把信封接到手里。
他正要拆开,女生大惊失色,“你回教室了再拆!”她害羞地喊完,转身就跑。
可或许是因为太激动,她没顾上看路,一头撞在了徐丹海身上,徐丹海正因为球赛输了打架还输了烦着呢,被这女的一撞,心底的火登时就窜了起来。
“瞎了?”他一把拽住徐晓的衣服领子,恶声恶气,瞪着眼睛,恨不得要吃人。
徐晓的脸由红转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橘白把信往
李小毛怀里一揣,抬步朝徐丹海他们走过去。
徐丹海没想到这女生还挺漂亮的,他松开手,轻拍两下对方的胸前,“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徐晓正要骂人,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握住了,她被猝不及防往后拖了几步,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后至前,挡在了她的前方。
“徐丹海,你皮是不是还痒?要不我再给你挠挠?”江橘白眯起眼睛,眼底寒意阵阵。
徐丹海头疼,“我泡个妞你也管,你他妈也管得太宽了。”
他只觉得晦气,可恨的是,他又打不过江橘白。
江橘白这小子,打架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狠,每一拳头都带着恨不得把人捶散架的气势,偏偏捶的又不是要命的地方,就疼,硬疼,让人挨不了两下就得投降、求饶。
目送徐丹海一口一个你大爷一口一个你奶奶的离开后,江橘白把李小毛手中的情书拿了回来,还给了女生。
“你拿回去吧。”他淡淡道。
“为……为什么?”
江橘白不是很懂,“什么为什么?”
“你刚刚帮了我,我以为你对我……”女生脸色有些苍白,不是因为徐丹海的动手动脚,更多的是因为江橘白而产生的失落。
“没有。”江橘白无情否认,“无论是不是你,我都会出手帮忙。”
“哦……”徐晓把情书重新拿回到了自己手里,她手指很快将情书揉成一个纸团,似乎这样,被拒绝的难堪也就跟着一起被揉进了别人看不见的掌心中。
她不死心,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但你不是第一次帮我了!去年我自行车坏了,你还帮我一路推到修车铺,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会为我做那么多?”
“他们都说你是个混混,脾气很差,人很坏,是坏学生,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你跟看起来的不一样,你是个很好的人,比他们所有人都好。”
江橘白对徐晓口中所说的人感到陌生。
少年抬手,揉了揉隐隐发热的耳朵,“我知道了,但我不喜欢你。”
徐晓重新鼓足的勇气也使用殆尽了,她泄气了,塌下肩膀,难过得红了眼睛。
在她走后,在远处守着的李小毛和陈港才走到江橘白身边。
“徐
晓是他们班的班花,她爸是一个村子里的书记。
“小白,你真的不试试?反正又不亏什么。
江橘白摇了摇头。
“恋爱得跟喜欢的人谈。他抱起地上的篮球,顶在手指上转了数圈,走进了教学楼。-
周末,江祖先兴冲冲地跑下楼,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用木簪束起了头发,由于太瘦,显得清风道骨。
“我要去徐美书家里开道场了!每场能拿2000块。
吴青青不是很能瞧得上他的神神叨叨,当年要不是他说自己晦气,不吉利,给她泼了一盆黑狗血,她也不至于被村内村外笑话那么些年。
可乍一听一场2000的报酬,吴青青不禁侧目,“这么多?
“徐美书不缺钱,2000不算多。江梦华说道,“爸,我开车送你过去。
吴青青拉住江梦华,“你待会还要上班,你去什么去?小白,送你阿爷过去,待会和他一起回来,别让他乱跑。
在吴青青眼里,江祖先就是一个症状不算严重的老年痴呆,出了门就忘记了家门,忘记了家里人,四处乱跑,回来的时候总扛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树枝,比如茅草,比如石头。
“哦。江橘白拿上电动车钥匙,“阿爷,走吧。
路途不远,只是路面被货车压得开裂,村里拨不出钱来休憩,一年比一年破,到现在已经没剩几块水泥了,坑坑洼洼如泥路。
江祖先差点被抖下了车去,"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摔死?"
“太麻烦了。少年戴着安全帽,声音嗡嗡的,可还是能听出他话里的冷淡。
他性子像吴青青,要么不说话,要么憋出来的全不是好屁。
“等会拿到钱了,分我五十。
“五十?!
爷孙俩在电动车上吵起来,江祖先破口大骂,江橘白冷静应对,直到到了徐美书家门口才各自住嘴。
见着江祖先瘦骨嶙峋的背背着那一大袋子工具吃力得狠,江橘白本想就在车上坐着等,可看着江祖先走出几步路后,没忍住还是下了车,大步过去,一把把江祖先肩上的布袋丢到了自己背上。
江祖先一愣,接着便是得寸进尺,他扬着手
中的旗子追赶,“还有这个!
“旗子你自己拿。
徐家地处僻静,除了鸟语,人声稀少,乍然出现一老一小的说话声,还挺突兀的。
徐栾在自己房间外的露台上站着练字,他练完了厚厚的一沓纸,但桌角上还剩下三分之二没有练完。
他目光在纸上流连,墨水还未干涸前,散发出的味道令人反胃。
“徐栾,你必须达到我和你爸爸对你的要求,徐家必须要有一名资质合格的继承人,你难道想看着你爸爸的名声,我们徐家的名声,断送在你手里吗?江泓丽苦口婆心的面容出现在徐栾的脑海中。
接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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