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和山先生》
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抬眸觑她一眼:“放心,我还没有无良到跟带病员工抢床位的地步。”
话里话外都是在阴阳她。
时云舒睫毛低低垂着,对自己中午骂他“无良资本家”“压榨”的话有些心虚。
他抬了下下巴,示意立在墙边的折叠床:“我今晚睡那上面。”
时云舒松了口气,紧张还未消褪:“喔,那……那你早点休息。”
话落就蒙上被子睡觉了,一想到要和江淮景睡在同一间屋子里,脸颊就热得发烫。
心跳莫名加速,在密闭窒息的空间里显得愈发清晰,险些喘不过气来。
大脑清醒地活跃着,根本睡不着。直到病房的灯被江淮景关掉,她才悄悄将小脑袋露出来。
四周陷入黑暗,只有沙发处微弱的光线闪烁,并不会影响到睡眠,反而会让她感到心安。
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又或许是认床,时云舒闭上眼睛很久都没睡着。又怕引起江淮景的注意力,不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只能安静地躺在床上,大概数了一千只羊,五百颗星星,最后数着数着数成了“一只江淮景、两只江淮景、三只江淮景”
数到第二百五十只的时候,终于昏昏睡去。
而被当成催眠工具的江淮景本人都没想到,他的催眠效果竟然这么好。
第二天醒来才过六点,旁边的男人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
时云舒迷糊间惊醒:“你怎么起这么早?”
昨天蒋昭过来给他们送了换洗的衣物,江淮景已经换下了昨天的衣服,今日穿的衣服颜色比往常浅一些,偏休闲风。
靠在沙发上有几分慵懒,若非知道这是在病房,时云舒都要怀疑两个人是在同居。
“睡不着,就起来了。”江淮景淡声回道,声音有些沙哑。
“是折叠床太硬不舒服吗?”时云舒有些不好意思。
想来也是,像江淮景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什么时候睡过医院的硬板折叠床。
男人摇头,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道:“不是,工作压力大而已,不用担心。”
“噢。”
时云舒心中舒了口气,起身去洗漱。
男人深邃的眸子锁住女孩的背影,有
细微晦涩的情绪漫开在眼底在他周身笼上一层孤寂和落寞。
她不知道的是那张折叠床自始至终都没展开过而他的失眠早就在她离开那年便已成为他永远无法改变的习惯。——
第二天依然是七八瓶点滴谭茵得了空便来医院陪她唠嗑正好让江淮景得以抽身回公司处理事务。
时云舒清醒后向公司请了几天病假谭茵和徐齐得知后都说要来探望她。为免节外生枝时云舒没让徐齐过来她跟江淮景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谭茵为自己给的牛奶害时云舒得了急性肠胃炎十分愧疚抱着她一直边哭边说对不起还说要承担她的医药费在医院照顾她时云舒好一顿劝说才把人哄了回去。
等人都走了后时云舒才皱着眉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她的血管浅
时云舒手都被扎痛了当天晚上还有点低烧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裹了两层被子还有些发冷脸色难受得苍白。
迷糊间听见一阵开门的动静床侧拂起一阵从室外沾染的暖风有一张干燥温热的大掌覆在她额头。
依稀听见一声轻叹紧接着被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仿佛久旱遇甘霖她像落水的小猫一样往男人怀里钻去汲取他身上的热气。
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不踏实更确切的说只有时云舒一个人在睡。
好在烧的度数不高护士一早来查房时她的烧已经退了江淮景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回了沙发上长腿交叠西装外套熨帖整齐没有一丝褶皱仿佛昨晚躺在她身侧的人不是他。
但鼻息间恍若依然残留的雪山茶香做不了假是一贯的干净清澈不锐利但又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她能确定昨晚抱她的人就是他而江淮景也清楚地知道她昨晚是有意识的。
但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提昨晚的事。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抱了。
只是因为这次低烧原本三天的住院时间被延长到了五天。
医生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只是略带苦涩地牵了牵唇角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这种生病住院病情反而加
重的倒霉事,她小时候没少经历。
还好有迟青送过来的书让她解闷,说不定剩下三天时间正好能看完呢。
时云舒坐在床上,左手打着点滴,右手顽强地翻着书,大有一种沉着镇静的气势。
但江淮景那边却是电话不断,助理每天来来回回跑好几趟,大概是他几天没去公司,积压的事情太多,有些还需要他亲自处理。
时云舒极有眼力见地对他说:“没事,我自己能看着,你有事就去忙吧。
她虽然因为输液行动不便,但也没到必须让人看着的地步。
江淮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放心将她交给雇佣的陪护人员。
想了想,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
两分钟后,收起手机对她说:“公司的确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我给你舅舅发了消息,他说半小时之后就到,等他来了我再走。
时云舒点点头:“也好。
她那个舅舅分管祁家在国内的业务,公司上下元老级股东众多,基本上不需要他操心,工作清闲到隔三差五就嚷嚷着带她出去旅游,让他来照顾自己的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没想到,比祁钰更先到的是迟青。
来的时候还抱着一束鲜花和一篮水果。
江淮景懒散地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目光疏冷。
看到一连陪护了几天的男“同事,迟青先是一愣,然后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虽然男“同事不怎么礼貌地无视了他。
他面上依然温和:“云舒,今天我的病人少,正好来看看你,听王医生说你昨晚开始发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医生是时云舒的主治医师,时云舒弯唇笑笑:“已经好多了,低烧,不碍事。
“那就好。
时云舒道了声谢,招呼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看见她手上的书,迟青道:“这本感觉怎么样,合你胃口吗?
“当然。时云舒莞尔,“别的不说,至少在看书这方面,你是最懂我喜好的,之前给我推荐的每一本书我都很喜欢,这本也是。
她和迟青在国外上的
同一门选修课就是西方古典文学,平时聊天也大多涉及文学著作。
迟青笑笑:“那就好,等这两本看完了,我再给你推荐其他的。
“好啊。
“看到哪里了?
时云舒摊开夹着书签的那页:“看到杰芙琳娜在达西自杀后为他殉情了。杰芙琳娜这一生都在为自己的丈夫而活,丈夫自杀她的支柱也没了,挺令人惋惜的。
迟青也颇有感悟:“在那个年代女性的思想的确是被禁锢的,她们大多宽厚、坚韧、顽强,一生为自然而生,为族人而生,为丈夫而生,为孩子而生,但唯独没有为自己活过。
时云舒有些唏嘘:“这很可悲,不是吗?
迟青:“是啊,幸好现在女性的思想在逐渐觉醒了,我相信你会活出自己的。
时云舒纠正他:“不只是我,是全世界的女性。
两个人一言一语,聊得十分融洽,期间迟青还帮她换了瓶挂水,有医生陪护,直接省去喊护士的功夫了。
江淮景表面在专注看文件,实际上心思全放在两人的交谈上。
尤其是想到时云舒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么温顺过,他的心底就不受控制地烦躁。
纸质文件被翻得哗哗作响,看着时云舒笑意盈盈的表情,只觉得格外刺眼。
时云舒聊的有些口渴了,伸手去拿水杯,却够不着。
迟青站起身:“我来。
他将保温杯拧开递给她,等她喝完又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
迟青坐的位置恰好位于她和江淮景之间,他起身后中间没了遮挡,一偏头就能看到对方的举动。
时云舒歪了歪脑袋,发现他在打电话,神色冷峻,似乎很忙。她听了几句,基本上都是对方在说话,他只偶尔冷淡地应一声以作批示。
视线再次被遮挡,迟青已经回来,将水杯递给她:“你试试温度。
时云舒回过神,抿了一口,说:“刚好,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迟青将杯子放回原处,“另一本书看了吗?那本书的女主角的性格跟你还挺像的。
“看了一点,但我怎么没发现哪里像。
“你们对待感情的态度和敏感力。
“嗯?时云舒无声询
问。
“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有个白人小哥追求你。
时云舒想了一下:“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加州大学的Bethany吧?
迟青点头:“就是他,因为追求无果还拉着我喝了500ml威士忌。
时云舒疑惑:“他什么时候追求我了?
“他每天见到你都会说‘Iloveyou’。
“他们美国人不是经常对别人说这句话吗?
“但他只会看着你的眼睛。
“……好吧。
真没发现。
“他还经常让你带他去中式餐厅吃饭,就是想融入你的生活习惯,和你有共同话题。
“……时云舒表情复杂:“我以为他是跟我一样嫌美国菜太难吃。
迟青被她逗笑了:“你这么理解倒是也很合理。或许,有时候钝感力也是一种上天的恩赐。
“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看偶像剧和言情小说,就连我刚上五年级的表妹都往家里买了一书架实体小说看了,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和提高自我上,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从未放松过。
时云舒笑笑没说话。
迟青说的这点倒是没错,但并不是她不想看,而是因为她从小养在教师之家,书架上永远是当代作家新上市的文学作品,平日里也没有交心的同龄朋友,没有人愿意带她进入自己的圈子,她自然没有机会去接触这些讲述情情爱爱的影视小说。
她不知道爱情是如何萌芽的,自然不知道Bethany的那些举动是对她示爱。
但这一点,早在她和江淮景谈恋爱的半年里,她就意识到了,只是她不会改变,少年也不愿意低头,两个人也就渐行渐远。
又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她无从知晓,也不愿过问。
如迟青所说,她最爱的永远是自己,爱情可以存在于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但一定不是最重要的一项。
聊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走进。
时云舒抬头,是蒋昭过来找江淮景汇报工作了。
他象征性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径直走向江淮景,微微弯腰:“江总,天逸集团的创始人已经等您很久
了,您看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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