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甚么时候去找淮娘？”

方扬定回到家后，忍不住再次催促孔氏。

“我的儿，”孔氏上前攥住方扬定的手，面有不豫之色，道，“她如今胆子愈发大了，几个月的不着家，在外头丢尽咱家脸面——”

“娘！你要是不想去，我去！”

方扬定不耐烦的甩开孔氏的手，直接问：“淮娘在哪？我去找她。”

“别去找她！”孔氏难得没有应下方扬定的话，而是沉着脸道，“少了她一样过日子——还是我当家！”

“啪——”

方扬定拧眉，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娘，你在说甚么？淮娘不回来上哪去？你既知晓她在丢咱家的脸面，为何还不让她家来？”

任方扬定如何劝解，语气强硬也好，生气发火也罢。

孔氏均寸步不让，一副态度坚决的样子，不肯松口透露方淮的消息。

方扬定为了达成自己目的，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如实道来缘由。

原来他上次去牙行看院子时，看中了一个院子及一间铺子，为让牙婆给他留着，花了几两银子留作押金。

这是其一，其二是他已经在街坊邻居那儿吹过牛了，周遭任无一不知晓他们家就要搬离这里了。

而他则在等着方淮嫁出去，去买下那院子和铺子——

孔氏目瞪口呆，呆呆地望向门口，嘴上不住喃喃：“难怪我去打水，都不和我搭话……”

“娘，你快去劝淮娘回来吧！”

方扬定一想到自己吹的牛皮被戳破，他就焦躁得来回踱步。

孔氏看着方扬定，叹了口气，终是道出了方淮在庙上与她说的那些话。

她望着瞠目结舌的方扬定，下了决定：“大不了你这段日子避一避，别出门了，日子久了，哪个还记得——”

“不行！”方扬定果断摇头，他面带惊惶，道，“到时候栓子他们定会上门找我，我、我前几日还说等铺子开了，给他们一份、活计……”

方扬定见孔氏吃惊的看自己，他双手紧抓着散乱的发丝，痛苦不已。

“不论弟弟还是淮娘，个个都有手艺，只有我搬了十来年的货物，好不容易有个体面的营生，我不想被邻居暗地里嘲笑……”

他眸中闪着泪光，带着哭腔苦苦哀求孔氏：“娘，你能不能再去劝劝淮娘？”

孔氏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方扬定，她下意识软下语气，点了点头。

待她回过神，却略后悔道：“但淮娘与以往不一样了，你别将希望放她身上……”

“娘，淮娘再变，也不敢忤逆你，只要你想法儿逼一逼她，她定会听你的！”

方扬定比孔氏有信心，他笃定道。

孔氏看他没有改变想法，只得动身前往客栈。

半晌后，孔氏回来

她在方扬定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不可能！”方扬定朝她投去怀疑的目光，质疑道，“娘，你是不是没有逼她？”

孔氏避开他的眼神，声音忽而拔高，嚷道：“我怎么逼她？我能怎么逼她？非要我死了才能逼她回来？”

方扬定眸光闪了闪，而孔氏趁着两人沉默的间隙，一把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我劝了又劝，淮娘就是不肯跟我家来，那谢家小子还在一旁瞪我，我实在害怕，就回来……儿啊，你也别担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买个铺子——”

方扬定脸上神情变换不停，他蓦然问道：“谢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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