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与方淮急急忙忙地冲进院内，均是一副慌张焦急的模样。

方扬定见状，先一步拦下她们，随即开口：“等等——我先进去问大夫——”

两人胡乱点头，出声催促他。

等她们进了屋，看着孔氏苍白的脸庞，惊得目瞪口呆。

方淮率先回过神，她疾步行至床边，看着孔氏紧闭的双目，泛白的双颊，扭头望大夫。

“大夫，我娘她到底怎么了？”

大夫咳了两声，昂头从容道：“令母无甚么大事——”

“淮娘……”孔氏悠悠转醒，她醒来伸出手，朝方淮道，“让他们出去……”

曹氏略略迟疑，她面露踌躇，道：“娘，你都这样了，大夫得留在这儿——”

“咳咳咳！”

孔氏极快地皱了一下眉，随即她又掩唇咳嗽，显得虚弱而可怜，说话声又轻又低。

“我方才梦到老头子了……是他有话要同淮娘说……”

曹氏双眸忽而瞪大，目光扫了一圈周围，惊惶失措道：“是爹来找娘了吗？这都多久了——爹他竟然还在——”

“……老大家的，你带大夫出去。”

孔氏直接打断曹氏的话，粗暴简单的轰走了两人。方淮望着曹氏与大夫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的担忧竟散去了些许……

“淮娘，你来。”

闻言，方淮默默坐在了床沿，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孔氏。

“淮娘啊……”

孔氏伸手握住方淮的手，略带愁苦地叹了口气，她面带忧愁，语气浸满哀愁。

“你也清楚家里的光景，你哥如今也没个正经营生，你大弟还在做学徒，做小二的小弟整日忙得沾床就睡……”

话音刚落，她便落了泪，她一手攥方淮的手，一手以袖拭泪，嘴上还哽咽着说话：“淮娘，你爹前几月刚走，若我这时候再没了——”

“娘！”方淮直接出声打断她，反驳道，“大夫都说你没事，你且安心——等家去我就带你去回春堂找潘家的大夫——”

孔氏微微摇头，轻抚方淮的手，目露怀念，慨叹道：“唉……你们一个个的，都长这么大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中用了……”

“我还记得当年街坊的嫂子们亲香你呢，个个恨不得把你拐回去……咱淮娘小时候那叫一个水灵、乖巧……”

方淮本是在静静听着孔氏说话，然而谈及她的孩童，方淮双眸不由湿润了，她嗓音干涩，语气沉闷。

“娘，你说这些作甚么？你若是能动弹——我们马上下山回去找大夫。”

孔氏见方淮有些焦急，眸光闪了闪，她攥着方淮的手又紧了紧，旋即苦笑恳求道：“淮娘，我也不知自己能撑多久——有一事想托你做。”

方淮垂眸抿唇，瞧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只是那只没有被孔氏握住的手，悄悄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着白，显然用尽了气力。

一直偷偷观察她的孔氏，见她如此不禁拧起眉头。

孔氏只得按捺住急躁，继续煽情道：“淮娘，只要你们这些子女好好的，我这个做娘的还有甚么所求呢？”

方淮俶尔抬眸，诧异地望向孔氏，目光里隐隐含着错愕与歉疚。

孔氏见状，偷偷吐出一口浊气，对方淮干笑了几声。

“娘，你安心，我定会找潘家大夫治好你的病。”

方淮神色认真且严肃，语气郑重中又带着一丝安抚。

孔氏勉强勾起嘴角，没有再说话。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道念头，却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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