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她又美又毒》
女人的声音在空洞内回荡。
板车上,聂欢眼皮一跳,下一瞬间、只听树根凌空挥舞的嗖嗖嗖声音,忙一按板车、推开身上压的人向旁边跳了出去。
三道修长的人影同一时间避了出去。
咔擦嚓!
下一息,板车便被席卷的树根包裹,粗壮的树须绞紧了板车、连带上面的一车血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骤然在整个洞穴内乍响!
一阵急促的惨叫声后,纠缠在一起的树根自行抖落分开,串着一个个开膛破肚的活人‘安然’地收回树根,悬吊着养料,其它没有抢占到的则像长了眼睛一样、朝三人伸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树根如同怒卷而来的潮水,从墙壁、地下、头顶忽地探出,眼看即将把三人的身影完全淹没时。
黑暗中,一抹剑光忽闪。
师钦在树须即将触及衣摆的瞬间,握剑鞘的手指骨一挑剑柄、掷出了雪剑。
伴随铮一声清鸣,剑风如北风过境、寒彻天地,蠕动的树根转瞬被冰雪牢牢封住动弹不得。
“豢养妖树、其罪当诛。”
他一剑劈开冰封的树根,隔着剑气掠出的裂缝,抬起眼帘,眸光极冷地看向了前方。
前方,剑气险之又险地劈过梅君身畔。
唯有一缕劈断的秀发轻轻落下。
梅君衣发翻飞地躲开这一剑,只轻笑:“呵呵呵,本君干过当诛的事多了去了,但区区巡律诛邪二府,能奈本君何?”
整个地洞都在转瞬间冰封,唯独梅君所落之处不受影响,她广袖一挥、袖口中骤然生出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枝,素手折来、梅花枝在冰面上一抽,冰面深处顿时龟裂出细小的纹路。
而后,寒冰轰然粉碎。
一根最大的树根从地下拱了起来,将梅君托起。
梅君端坐在树根上,居高临下地俯瞰四下,素手一指道:“去吧,吃差不多了记得留一口气。”
树根应声而动,其中粗者如巨蟒、细者如钢针,表面除了泥土外都没有分毫血渍,却能清晰嗅见血腥味,密密麻麻织成一片树根的漩涡,径直朝人掠杀了过去。
——月圆之夜,进食之时。
——而这些树根早已经饿极了。
刹时间如同地龙翻身,整个地洞都被搅动得天翻地覆。
师钦一脚点在不断蠕动、意图绞住活人的树根,周身四溢的寒气令他如履平地,旋即转腕,出剑,寒剑登时斩开层层树根,这次、树根断口处齐齐喷出鲜血。
一瞬间,他破开囚笼,一跃而起。
清亮的剑光破空直上。
而梅君只低了一下头,轻轻朝梅花枝吹了一口气,含苞待放的红梅盛开,吐出阵阵粉烟,伴随梅药的气味飘了下去。
这气味十分香甜,几乎令人一闻便酥麻了半边身体。
她坐得高,瞧见那剑修在粉烟中剑势一顿、身影晃了晃,蹙眉屏住了呼吸,而粉烟下蛰伏的树根借机破空弹出、正迅速触及那抹雪白衣摆。
铮——
一抹寒光纵横。
绯刀横来将树根齐根斩断,少女掌中握着刀、闯入了粉烟,她一把抓住了师钦急掠而出,脱离粉雾笼罩。
梅君眼中终于流露出一点震惊:“你怎么可能受得住?!”
“你行、为何我不行?”
聂欢推开师钦,抬起了眼帘,双手握流绯反手一斩,横在身前,紧握刀柄的双手间渗出殷红的血珠。
这是……
梅君眸光一沉:“妖力。”
一根纤细柔弱的菟丝子从聂欢腕下探出来,柔柔弱弱地缠在流绯刀柄上轻轻晃动。
而在她身后,密密麻麻的嫩黄色菟丝子不知何时肆意生长,无惧树根的挣扎厮杀,织成了一张细密柔软的网,交缠在上面。
因此,那双黑白分明的清眸,此时与梅君一样,都染上了令人悚然的黑沉。
聂欢就站在这菟丝子织就的网上,弯唇道:“以人养树,以树养人,我寻思都差不多,怎么还只需你的树吃我们,不许我吃你的树?”
“好胆、便将命留在这吧!”
梅君眸中燃起熊熊怒火,如同被触及了逆鳞,纵身一跃,主动投身战局。
凭空飘落的梅花瓣如暴雨落下,看似柔软的花瓣、每一片边缘却都透着刮骨开肉的灵光,轻飘刮过地洞内悬吊的人皮,登时破出豁口。
落英飘过之处,菟丝子一寸寸断裂开来。
聂欢眼神一冷,单手掐诀,吞生火火光登时在昏暗无光的地洞内炸开。
烈火飘花,美轮美奂。
更显得其下蠕动的树根怪诞。
聂欢一抬手,袖袍一震、刀光在怨鬼的呼啸中架住了这梅花枝,然而细碎的枝干仍狠狠地抽中了面颊连脖颈的一块,留下森森血痕。
而吞生火中的怨鬼也借此攀附上梅君,狠狠地咬了一口,然而黑洞洞、满是怨恨的眼神却始终死死盯着聂欢。
一时间红白身影交织在一起。
“走!”
轰隆一声,师钦一剑劈开树根翻身中坍塌的地道,剑痕之后,幽长的地道显露出来,转头对娄庆道:“胜不了。”
他心中有数:落英之后,菟丝子大部分被搅断,而聂欢能与梅君堪堪一战,不过仗着菟丝子吞食了些妖力、无惧妖法,实际上只是无根浮萍。
事实也确实如此。
聂欢面色很冷锐、但握刀的手却已经渗出了许多血。
血线自雪亮的刀身蜿蜒而下,偶尔出刀间甩落,滴落下零星的血珠,旋即被渴食血肉的树根吞食干净,它跃跃欲试地暗中靠拢了过去。
而后,在师钦鞋履下转瞬成冰,踩得粉碎。
他横剑挡了一下梅君,趁机、聂欢退了老远直奔地道,一把拽起魂不守舍的娄庆便要离开。
“不……我不走。”
娄庆却是浑浑噩噩的。
方才粉雾一扬他也闻到了,此时忍不住去摸腰间挂的烟斗,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好似梅瘾发作了一般。
他抓着聂欢衣袖,眼神很挣扎,一半是对梅药的渴望,一半是对聂欢的哀求:“是它……梅药、一定就来自这棵妖树,刚刚的粉雾就是……梅药的感觉,我走不了了、你有没有办法……”
“那你就去死吧。”
聂欢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猛然间抬起染血的手,一掌将娄庆朝地洞内拍飞了进去。
话音刚落,师钦恰好收剑赶过来。
他略微睁大了那双颜色很浅的眼眸,眸底有错愕,雪剑在他掌中嗡鸣了一声。
“你——”
只见地洞内烛火早在打斗中湮灭,不断明灭的吞生火火光将少女淡漠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站在那里,偏头目送娄庆毫无防备地摔进层层叠叠的树根中,深黑的眼眸没有一点波澜,某一瞬间,比梅君更像妖物。
不等师钦出手,蜂拥而至的树根已经穿透了娄庆的身体。
“咳!”
心口被穿透的一刹那,娄庆的身体抽搐了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而后,聂欢骤然望向师钦的眼,向他伸出手喝道:“走!”
雪剑动了一下,似乎下意识就要斩出。
师钦指骨紧了一下剑柄,按耐住雪剑,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白底金纹广袖擦肩而过时,衣边拂到了聂欢张开的手,沾染上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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