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她又美又毒》
一起去的决定得了娄庆一阵深思,觉得可行。
他又与二人细细说了情况,每月中旬的满月之夜,梅州城街巷都会消失一批醉生梦死的瘾君子,因魔域没人会在意旁人的死活,所以也没人查过。
娄庆沉声道:“可我发现了,是梅君侯府的侍从将他们运走的。”
这个用词有几分微妙,娄庆自己也是梅君手下的人,怎么会单说梅君侯府侍从。
师钦问:“梅君侯府的侍从和你有区别?”
“有,梅药吸多了脑子会变得很迟钝,所以贩梅的梅瘾都不是最严重的一批,为权为利而效命梅君者皆有之。
娄庆点点头,手指敲了敲自己太阳穴示意:“而梅君收入侯府的那些人,修为虽高,但梅瘾很强,对其他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听从梅君娘娘的话,除此外就如……”
他沉思了会,吐出一个词来形容。
“行尸走肉。”
*
明月当空。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故而今夜的皓月已近乎满月,银辉的月华撒入净室内,年轻修士迎着月光打坐,雪剑平展在双膝上。
如最清心寡欲的问道之人。
可在他身后,月华一直映到雪白素净的屏风上。
——屏风另一面,美人倚靠在软榻上,随手拔下一根金簪子,解散发髻,漂亮纤细的影子在烛火下亦朦朦胧胧投映于屏风背面,一面薄薄的屏风,隔绝开二人。
“你为何要去?”
师钦忽然睁开了眼眸。
他的眼瞳映着月色,很清很亮。
“反正我都已经得罪了梅君,不如得罪得再彻底一点,找机会看能不能斩下对方一臂咯。”
屏风后,聂欢本脸上挂着笑意,漫不经心地瞄过去,但这屏风太薄了,虽朦朦胧胧,但到底能看清,她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身形颀长的青年影子,又看了一眼当空皓月。
……真的很像。
前世今生,聂欢最喜欢的都属师钦那双眼眸。
勘明月留下的印记会令她想起:这个人曾出身巡律院,有多明察秋毫,却偏偏明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前世,护着那样卑劣的自己,今生,在芦苇荡里,仍然收了剑。
以至于望见明月,想起的却总是一个人。
月色下,绯衣姑娘收了笑脸。
她披发赤足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坐在他身旁,轻轻将脸搁在青年肩上,披散的长发垂落,铺满了师钦半边雪白衣衫。
“不过如果你非要刨根问底的话……”
聂欢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介于少女与女子之间,又柔,又媚,此刻专注地看着青年清俊的侧颜。
她感觉到自己靠过来的一刹那,师钦背脊僵硬了一瞬,雪剑搁在他膝上,发出一声很轻的嗡鸣,代替剑主发出抗拒。
但聂欢浑然不在意,低笑一声,声音很轻地开口。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死,你信吗?”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情,你信吗?”
前世娄庆没能回来,据说吊在城门□□活呜咽了三天三夜才断气,人被那般折磨到极致的时候,其实是发不出什么声音的。
聂欢猜不出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明明发不出声音,却还不停呜咽,试图告诉世人的事。
但本能觉得并不简单,可师钦又一定会去蹚这滩浑水。
两两相加,她做出了决定。
“……”
那人眸光骤然动了一下,眉宇间没什么情绪,只指骨握紧了雪剑,未答。
“看,我如实说了、你又不信,所以有什么好问的?”
聂欢也没有非要个答复的意思,只起了身,又躺回榻上,低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并非自欺欺人的人。
心中清楚芦苇荡里,隔着前世今生,某一瞬,自己确实再度为师钦而动心了。可也知道,以师钦从不轻出妄言的性子,有些诘问,不回答,便已是答复。
笑了会,她意兴渐渐阑珊,偏头望向屏风后的人,他仍旧坐在那里,背对自己,没有回头,衣不染尘地如仙阁中一尊清清冷冷的玉石人像。
慢慢地,聂欢合拢了眼皮。
……
师钦轻轻垂下了眼帘。
等到某一个间隙,身后的人浅浅呼吸变得平稳,才回了头。
堪明月虽破碎了,但到底留下了一些东西。
朦朦胧胧的屏风在他眼中恍若无物。
就见聂欢孤零零地蜷缩在榻上。
细瘦伶仃的手抱着双膝,那只圈口大了一些的玉镯松松套在那只仿佛一折就断般的腕子上,细细一圈,莫名有几分可怜。
师钦动了一下眼睫。
眸光落在她娇艳的红唇上。
方才,这个人就软若无骨地靠在自己肩上,弯着唇说出撩动人心的话。
可他也记得,这个人也曾笑意吟吟同另一个人湖边漫步,会用这张唇说出很惹人怜惜的温言软语。旋即将人利用完便走了,甚至没给人当面诘问的机会。
那一夜,也是这样明亮的月色。
而今,她走出记忆中的湖畔,在他肩上留下令人心悸的余温,一字一句,假意真情,他分不清。
如此想着,师钦忍不住蹙了眉心,回身坐定,默默念了一遍清心诀。
*
第二日,日渐西沉。
娄庆过来找他们的时候,眉头不禁一皱:“你们后悔了?”
不怪他有此问,实在是这二人现在给人的感觉……
很貌合神离。
“我们怎么会后悔?”
聂欢倒脸皮很厚,一觉醒来容光焕发,横了一眼自昨夜一直沉默、活像被登徒子调戏过贞洁烈妇模样的师钦,挑了挑眉。
“走?”
师钦看了她一眼,见她坦坦荡荡,好似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不由握紧剑。
“……嗯。”
应完,他大步跟上娄庆。
聂欢:?
聂欢皱了皱眉,感觉很奇怪。
明明是师钦冷漠地拒绝了自己,怎么好像自己才是负心汉一样??
男人心,海底针。
她在心里嘀咕了几句,顾虑着正事,很快将这些抛之脑后,跟了上去。
夜幕降临。
梅药服多了人往往没什么精神,故而入夜之后,梅州城的街巷栽满了瘾君子,往往这些人也是梅瘾极重的——梅药伤身,体虚者畏热畏寒,若非瘾重好歹会找个避风之所。
吱呀吱呀的板车声响过街巷,娄庆穿着侯府侍从的衣衫,凉风一吹,下意识紧了紧领口,随便捡了几个神智昏昏的人往板车上一丢。
聂欢:!
打脏臭男人一丢上来,板车最下面,聂欢便偷偷磨了磨牙,开始后悔了。
好臭、臭死了。
因吸食太多梅药而身体日渐腐朽的味道、混着香气怪异的梅药味,简直要将人熏得差点吐出来!
聂欢没忍住动了动眉,苦大仇深地缩进身旁师钦怀里,闻到很冷冽、像雪一样干净微凉的味道。
……活过来了。
师钦:“……”
这下不自在的换了人,师钦抬手轻轻推了推她。
昏暗中,聂欢立马抓住那只手,不许推,而后抬头瞪了他一眼,比昨日被无声拒绝了还生气:毕竟现在把她推开岂不是真要了她的命!
四目相对,两人不由开始较上了劲。
板车上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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