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朝一心记挂姨娘,又感念苏衍的救命之恩,加之秦风也觉得苏衍气质不凡、不像恶人,便点头应允:“有劳苏公子了。”
马车调转方向,跟着苏衍行去。
一家客流量十分不错的客栈。
孟正朝刚下马车,坐在窗边的柳姨娘变看到了。
她焦急张望,赶紧跑下楼。
“朝儿!”柳姨娘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泪水夺眶而出,“苦了你了!”
柳姨娘进入成州,才听闻程迎峰冷落她的朝儿。
“娘!”孟正朝强忍的委屈瞬间崩塌,泪水浸湿了姨娘的衣襟。
姨娘拍着她的背,刚要开口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站在船边的苏衍,神色忽然一凛。
她悄悄掐了掐孟正朝的手,压低声音:“这位苏公子,你莫要全然轻信。”
话未说完,客栈外忽然传来厮杀声。
数十名身着孟家服饰的家丁手持利刃围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孟家长房管家,神色狠厉:“拿下孟正朝和这个贱人!”
秦风拔剑抵挡,却寡不敌众,很快便浑身是伤。
苏衍立于船边,长剑出鞘,看似在阻拦家丁,实则每一剑都避开要害,反而隐隐将家丁往孟正朝方向逼来。
孟正朝连忙搭建防护阵法。
苏衍回头看她,眼神依旧淡漠。
他及时挥剑逼退了靠近孟正朝的两名家丁,语气沉稳:“姑娘莫慌,我护着你。”
可这保护终究迟了一步。
孟正朝眼睁睁看着一把长剑刺穿了姨娘的胸膛,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滚烫而刺眼。
最后一块灵石从手中滑落,防护阵法搭建成功。
“娘!”孟正朝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剧烈的颤抖泄露了她的崩溃。
柳姨娘艰难地抬起手,想去碰她的脸,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溢出几口鲜血,便头歪向一边,没了气息。
孟正朝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她望着柳姨娘冰冷的尸体,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悲痛和茫然。
苏衍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长剑横扫,逼退了剩余的家丁。
他转头时,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痛惜:“姑娘,节哀。”
春桃扶着浑身瘫软的孟正朝。
苏衍目光落在她毫无焦距的脸上,声音放得极低,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逝者已逝。孟姑娘不妨仔细想想,孟家与程家积怨已久,你姨娘又知晓不少孟家秘辛。”
“这些刺客又明目张胆地穿着孟家家丁的衣服。”
“再说以程当家实力,若真有心要保一个人平安出城,易如反掌。”
孟正朝的眼神微微一动,茫然地看向他。
苏衍继续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分析一桩与己无关的旧事。
“他既答应让你送行,又不多加派人手,或许他早料到孟家会动手。毕竟,你姨娘活着,对你而言是牵挂,对他而言,或许就是隐患。断了你的念想,你才能彻底留在金梧宫,做他想要的程夫人。”
他顿了顿,瞥见孟正朝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又补充道。
“我并非有意挑拨,只是旁观者清。你看那些家丁身上的令牌,虽刻着孟家标记,却隐隐有程家阵法的痕迹,想来是孟家借了程家的势,或是程当家默许了此事。”
“他那样的人,心思深沉,凡事都以利益为先,亲情羁绊,于他而言或许不值一提。”
这些话像一根根细针,悄无声息地扎进孟正朝的心里。
是这样吗?真的是他默许的?
不,程迎峰光明磊落,不屑于对女人下手。
而苏衍的出现,让娘出现在这里……
娘说不定就是苏衍引来。
若她不来,娘可能没事。
孟正朝说不出话,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又闷又痛。
苏衍看着她眼底渐渐蔓延开的疏离与戒备,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不再多言,只转头对秦风道。
“侍卫大人,夫人此刻心神俱裂,不宜久留,还是尽快送她回金梧宫静养吧。”
刚回来的秦风虽对苏衍的话仍有疑虑,但见孟正朝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敢耽搁,只得吩咐春桃春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登上马车。
苏衍立于渡口,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脸上的痛惜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算计。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羊脂玉坠,那“苏”字族徽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金梧宫书房内。
程迎峰看着秦风传回的密信,指尖猛地攥紧。
密信上写着:“苏衍引夫人至偏僻渡口,夫人之母遭孟家杀害,苏衍向夫人暗示此事为主上默许,夫人神色哀恸,对主上怕是已心生疏离。”
程迎峰眼底暗红暴涨,周身气息瞬间暴戾。
他猛地将密信掷在地上,朱笔“啪”地折断:“苏家竟还有条余孽。”
“苏衍。”
借刀杀人,还敢挑拨离间。
“让咱们人,把苏衍和孟二小姐搭上线。”程迎峰唤来军师。
军师眯了眯眼:“主上此计甚妙。”
马车驶回金梧宫时,天色已经大亮。
然孟正朝路上发热,寻医馆救治,耽误了些时间,暮色已沉。
孟正朝被春桃扶着下车,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端。
她一身素衣染了尘土与暗红血渍,鬓发散乱,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眼底空洞得没有一丝光亮,全然没了往日的清冷倔强。
正院的丫鬟们见她这副模样,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春桃春柳去休息吧,我这便睡了。”
孟正朝径直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将所有窥探与担忧都隔绝在外。
春桃春柳对视一眼。
小姐不会寻死觅活,到是好事。
这时候需要自己静静。
房间里依旧是那日离开时的模样,锦缎床幔垂落,床上有淡淡的檀香。
那是程迎峰身上常有的气息。
孟正朝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紧,裹紧被子,。
那香气里像是藏着无形的利刃,将她仅剩的一点支撑也割碎。
她双手死死攥着怀中的锦囊,指节泛白。
姨娘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溅在脸上的滚烫鲜血,苏衍那些看似句句为她却字字诛心的分析,在脑海里反复交织,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程迎峰真的默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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