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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小说:

始乱终弃摄政王之后

作者:

岑北

分类:

现代言情

城郊,红枫亭。

宁远侯府的马车在雨中停下,车帘掀动。

一个披着素色斗篷的纤细身影,撑着把青竹油纸伞,从雨中缓缓走来。

萧珩长睫动了动,手背青筋尽显。一双凤眸幽深如潭,牢牢锁住那道身影。

深沉,近乎偏执。

似是要将人刻进骨血。

沈挽棠将相见地点定在此处。

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领口那圈雪白毛羽被风拂动,轻柔贴附在她的面颊边,令那张小脸看上去只有巴掌大。

整个人脆弱到令人心惊,可那双眸子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凉的决绝。

萧珩唇角抿的更紧。

原来人已憔悴至此。

他立在原地,眉头深深蹙着:“太医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

沈挽棠不语,只是掩唇低咳了两声,随即才重新抬眼,一寸一寸地仔细看他。

眼前人不知在此等了多久。

细密的雨水飘进亭中,顺着他冷峻的眉骨滑落,长睫染了水珠。玄色的衣袍下摆,也沾了泥泞。

她极少见到先生这般,应当是不曾见过。

他这般不顾仪容的狼狈。

萧珩想抬脚上前,终是生生顿住,垂在衣袖中的大手无声握紧,紧了又松。

他静立原地。

这身衣袍浸满了潮湿寒意,不能让眼前人沾染半分。

或是察觉到她眸中转瞬即逝的怜惜,他心头倏地一软,仿佛冰雪遇阳,尽数化为春水。

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他放轻语气,嗓音低哑,“棠儿,是我不对。明知你病着,还固执地等你的回音,让你为难。”

“……是我不安多虑。”

萧珩将全部的心意,毫无保留地剖开,呈给她看。

他向来不是善于解释的人。于旁人,他是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即便对周玉徽那般亲近的子侄,也多是命令多于言语。

可唯独对她。

唯独对她,他满心是温柔和耐心。

“棠儿,我忧心于你。”

他声音低沉得近乎叹息。

沈挽棠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痛色,长睫随即垂下,遮住了所有思绪。等再度抬眼时,眸中只余一片沉静的秋水,复杂难辨。

凉风袭来,一缕青丝被风吹乱,黏在她苍白的颊边。

萧珩不自主伸出手,指节微动,想替她将发丝掠至耳后。

可沈挽棠却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惊到,猛地回神,仓促地向后退了一步。

“先生……”

如同受了惊吓一般。

她不喜他的触碰。

亭外雨势骤然变大,哗啦啦的雨声几乎要将天地淹没。水汽氤氲,亭中两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雍城路远,山高水险,先生一路辛苦。”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的雨声,清晰落入他耳中。

“棠儿,我走之前说过,会尽早回来。可我还是回来晚了。”萧珩的凤眸锁着她,“但你放心,此事我可以解决。”

沈挽棠明白,他说的是陛下赐之事。袖中指尖猛地一颤,冰冷的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梦中的血腥可怖再次袭来。他浴血的身影,五皇子那支淬着幽光的冷箭……

她心口一痛,忽然扬声。

“先生!”

萧珩被唤得一怔。

沈挽棠紧紧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她压着嗓音道:“我们以后,都不要再相见了,先生也不必,再派人来侯府。”

萧珩凤眸骤缩。

他像是没有听清,又或是不敢相信。

他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音。

“你,方才说什么?”

沈挽棠嗓子有些发紧.

“我方才说,我们以后不要……”

话音未落,萧珩猛地将她揽入怀中,手臂的力道收紧,却又在下一刻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卸去大半力气,只余恰到好处的力度。

独属于他的凛冽男性气息,如同细密雨雾将人淹没。

萧珩胸膛起伏,透着股压抑。他嗓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磨出来的。

“沈挽棠,方才的话,你敢再说一次试试。”

怀中的身躯娇小单薄,隔着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纤细骨架,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掉的琉璃。

可她说出口的话,竟比淬了毒的刀剑更伤人。

连日奔波的疲惫,臂上伤口撕裂的痛楚,在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远不及她轻飘飘的一句决绝。

沈挽棠挣扎了一下。

环住她的手臂虽刻意放轻了力道,却撼动不了分毫。

她猛地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

苍白脸颊染上病态的潮红。

萧珩将人骤然松开,双手小心翼翼扶住她瘦削的肩头。

他声音带着慌乱无措。

“是我不好,棠儿,我不该用力,也不该逼你。你若是想要打骂,只管动手,不必顾及什么。”

他的语气近乎承诺,又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之后你也绝不会再被迫做任何你不愿做的事。”

“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大好,我便陪你去青州,可好?”

沈挽棠衣袖下的指尖握紧,不愿再听下去。

不是你不好,是我。

待咳嗽稍平,她深深吸口气,似是用尽全身的气力。

“先生,往后你不必再等,也不必再送任何东西。今日之言,字字出自肺腑。”

萧珩牢牢锁着她的目光,不肯错过任何一丝情绪。

“你突然说这些……是不是病还没好,或是在生我的气,故意说这些来气我?”

他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赌气的痕迹。可沈挽棠却摇头,平缓却坚定。

“宫宴之上,我已想得明白。”

“往日种种亲近,不过是一场不合时宜的镜花水月。梦醒了,便该散了。”

“五殿下温厚仁善,天家贵胄,方是良配。还请先生忘了挽棠,从此各自安好,永不相见。”

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似是有一声极轻的哼笑。

“你没有在说胡话,你所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

萧珩再次开口,声音也变得平静。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可扶在她肩头的手,却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沈挽棠唇角向上牵起,挤出一个生硬而薄凉的笑。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轻慢。

“我话既已说到如此地步,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

她抬起微颤的手,一根一根,扒开他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指。指尖的温度让她心尖发烫,她强迫自己看向那双凤眸,不再躲避。

“先生,你可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你曾问我,与那贺云峥有何冲突?我当初千方百计进入书院,不过是为了逃脱与他的婚约,寻一个暂时的庇护之所罢了。”

她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而如今,天降良缘,前程似锦,我为何不顺从呢?”

“五殿下能给我的,是先生你永远无法给予的尊荣与安稳。”

她迎上他的目光。

一双凤眸翻涌着碎裂的茫然。

“难道先生不明白,嫁入天家,成为五皇子妃,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归宿吗?”

萧珩凤眸中的光,彻底寂灭。

暴雨酝酿已久,终于倾盆而下,发出铺天盖地的轰鸣,彻底淹没世间所有的声音。

.

天光被墨色彻底吞噬。

摄政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王爷,沈二姑娘回到府上后,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太医已经在诊治了。”

书案后,萧珩静坐不语。高大的身影几乎与浓重暮色融为一体。

烛光跳动,隐约映照出他眼底凝成的深青,下颌也冒出了些许青黑的胡茬。

颓唐,冷硬。

他眸色幽深,比窗外化不开的夜色更浓。

“查。”

“将她这两月来,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给本王事无巨细,重新再查一遍。”

之前的汇报,他一个字都不信。

暗卫送来的消息,竟与她今日决绝的言语如出一辙。这本身便是最大的破绽。

冰凉绝情的话语犹在耳畔,胸口传来一阵窒闷的锐痛。

他握紧的大手指节泛白。

她定然是还在病着。

那些话,绝非她的真心。

窗外暴雨如注。

他倏地起身,走到一旁长案前,铺开素白宣纸。

砚台中的墨尚未完全凝滞。略一凝神,他便落笔。笔锋起初有些滞涩,他一字字写下心中所念。

烛光将他的侧影拉得很长。

墨迹微干,封入函中。

“最后派人,务必亲自送到……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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