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浓款款踏上陆望州的马车,随他一同离开的一幕,恰好被刚刚出现在长街尽头的淳于恕看在了眼里。
望着很快消失在暗夜里的马车,淳于恕心头蕴满了嘲讽。
原本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对这些风月之事向来无感。
他这一生,除了找到彦王,为姑母、为淳于氏复仇外,便只剩下寻找瑜儿这一件事。
但是今日这个时候,对于刚刚审问了沈府那个跛脚婆子的他来说,突然十分希望陆望州身边能多一些这样的莺莺燕燕。除了他府中的两房姨娘外,再纳几人也是好的。
这样,他便没有心思再去打搅馨兰苑的人了。
陆望州与林意浓乘坐的马车完全消失在仁义街尽头时,淳于恕方才收回目光,看了眼悬在天上的明月,沉思一瞬,打马往陆府后宅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家宴因着陆望州不在府中,众人都淡淡的,没有什么兴致的模样。
沈梨之早知如此,想着明日便是陆临冠礼,于是便以明日还要早起准备宴席为由早早辞退众人离了团圆宴。
待她告别小祈氏等人往馨兰苑走去的时候,天色还不算很晚,圆月才刚刚越过屋顶挂在半空。
沈梨之驻足抬眸,看了一眼天上明月,忽觉心头有些悲凉,沉默一瞬,索性在回廊下的长椅上坐下来。
明日便是陆临的冠礼,她今日早已召集了府中的管事将明日迎宾宴席等一应事宜都整理了一遍,现下早已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此刻的她根本无甚担忧。
唯一拿不准的,便是不知淳于恕明日是否会来。
原本那日她冒着大雨斗胆向刚刚救下自己的男人提了那样的请求后理应被拒绝的,可是他没有。
他只沉默的看了自己一眼,随后便打马离去。
沈梨之也不知自己当时心头究竟是如何想的,怎的就那般笃定他一定会来!
先前那几天她一直病着,昏昏沉沉的便未细想这件事。
然而今夜不知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忽然开始担心明日自己邀请的人不会出现。
若果真这样,她又该如何与夫君交代。
如若那人真的不出现,不止知鸢,怕是连她也会被一并受罚。
沈梨之如此想着,不由越发沉寂下来,可惜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赌一把。
堵她对陆望州的了解!
成婚三年,她知他从来不是个做事没有准备的人。
他的野心极大,他从来都输不起,他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一步。
不论什么事情,他向来习惯了做两手准备。
而现在她堵的,就是这个。
沈梨之如此想着的时候,面上虽十分平静,但心头却忐忑不已。
她笃定事情若是办砸了,陆望州并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沈府那边呢!
到时更生气的该是他们吧!
想到自己的一双父母,沈梨之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若是叫他们知晓自己惹恼了陆望州,不知该有多愤怒!
想到这些,沈梨之心头一股无形的压力窜了上来。缓缓抬眸,看向天上越发皎洁的明月。
时间向晚,明月渐圆,不知夫君今夜几时才会归来!
廊下的人安静的望着天上,而立在暗处的男人却是微微握紧了拢在袖中的拳,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廊下那抹纤细、单薄的身影。
看着她脸上那双与姑母一模一样的眼睛,淳于恕脑海中缓缓浮现起当年瑜儿才出生不久时的情景。
那是隆庆六年的七月,因着姑母产下小公主,母亲带着时年不过七岁的他入宫探望。
起先他只是好奇的趴在那只才出生不久的小奶团身边,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觉得十分有趣。
一旁姑母和母亲在轻声说着话,他不知她们先前说了些什么,只是后来姑母突然看向他,带着温和的笑容问道:“待将来瑜儿长大了,给恕儿做妻子可好?”
姑母温和清润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既柔和又清晰。
他记得姑母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被姑母搂在怀中的小人儿就在襁褓中扭了扭,随后挣扎着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胳膊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刚出生的小婴儿,张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粉嫩嫩、肉嘟嘟的看着可爱极了。
淳于恕只记得,当时自己的心都被萌化了。
只在心里念叨着:可好可好?当然很好!
他从未见过这样小、这样软的小妹妹,一个懒腰结束,睡得舒服的瑜儿终于醒来,睁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蹙着小眉头疑惑的看着自己,片刻后那双肉乎乎的小手便朝他伸了过来。
淳于恕清晰地记得,那日他将瑜儿抱在怀里后,心头想的便是他一定要好好护着她,这可是他未来的小妻子啊!
然而哪知事情的转变来得那样快……
不过短短数月,母亲死了,姑母去了,瑜儿也被他弄丢了……
沈梨之在幽静的长廊下坐了两刻钟的时辰,久等不见她归来的陈嬷嬷便着急忙慌的提着灯寻了过来。
现下早已入了秋,夜里尤为寒凉,陈嬷嬷隔着老远便瞧见沈梨之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坐在此处。
她有心斥责她不爱惜自己身子,分明才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若再着了凉,明日又如何陪着大爷一起招待宾客。
但又想着她身子才见好,担心自己话多惹她厌烦。犹豫一瞬,终是打消了念头。
待她提着灯走近后便顺手将灯递给知鸢,随即赶忙将搭在臂弯内的斗篷给沈梨之披上。
“夜里寒凉,明日还要早起,夫人早些回去安置了吧!”
沈梨之笑着看她一眼,配合的站起身,任由她将斗篷给自己披上。
待陈嬷嬷给她系斗篷上的束带时,沈梨之又仰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重新落到天边那轮明亮皎洁的圆月上。
今日中秋,本该人月两团圆的。
可她,依旧只有一人。
沈梨之无奈的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有说,跟着陈嬷嬷一道回了。
待那抹纤细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淳于恕主仆方才现身,看着那抹孤单的身影跟随奴仆缓缓离去。
落尘安静的廊下几人离开,原本他以为,这沈氏不过是陆望州身边一只不甚重要的花瓶。
连同被他悄悄绑了的沈氏老仆亦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不想今夜主子亲自审问那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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