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落尘的汇报,淳于恕终于将目光从他面上移开。
回眸看向高高的宫墙上,最后一丝金色的余晖在那里消失。
淳于恕停留片刻后,沉声吩咐落尘:“将那人带来见我。”
话音落下,便见他调转马身,竟是又出宫去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开满秋海棠的御花园内早有小太监将明灯点亮。
前来赴宴的朝臣早早的带着自家家眷等在此处,侯着陛下与贵妃娘娘前来。
陆望州今年依旧孤身一人前来赴宴,站在人群中的他,温和、儒雅的与几位相熟的同僚寒暄着,只是那双锐利的目光却不止一次撇向远处小径,瞧了一遍又一遍。
明日便是陆临冠礼,按照梨之所言淳于侯那边该是已经应了明日作为正宾出席冠礼的事。
若事实如此,那他作为陆府主君,今日该再次邀请淳于侯,以表诚心才是。
只是原以为淳于侯既然回了京,今日这般佳节应当早些到达才是。不想此刻皎月早已悬空,却始终不见那抹挺拔风姿。
“听说大都督前些日子已然回京,今日佳节,亦会一同出席宴会。”
“本官也听说了。
“还说淳于侯此番回京还带回了当年为反王策应的内贼,据说侯爷连城门都未进,便直接将那人带到先皇后陵前给斩杀了。”
陆望州身边的几位同僚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语气里多有对淳于恕的敬佩与崇拜。
只是虽然多数人都拜服于淳于恕脚下,但也有那少数不赞同者,认为他行事过于倨傲、乖张。
“到底是反王身边的亲近之人,万一他知晓反王藏匿之处也说不定呢?这个淳于恕竟仗着陛下对他的宠信,连陛下的面都未见便将人给杀了。
“如此狂妄之举,哪堪继任万里侯之位。”
有那谨慎小心的官员一听此话,吓得连忙后退一步,往周遭瞧了一眼确定无人注意这边之后才小声提醒:“哎呀,可别胡说。
“那位大人在陛下心中何等重要,别说是杀了个策应,就算他杀的是反王商恒,陛下也只会夸他英勇善战,淳于氏不愁后继无人。
“你现下这般非议,是想惹得陛下动怒不是!”
陆望州听着身旁几位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淳于侯回京之后发生的事,心头又联想起先前梨之在云景山遇险被淳于侯救下一事。
那一日,当他看到淳于恕的贴身护卫亲自驾车送梨之回府时,他心中其实已经忍不住怀疑,自己这小妻子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的淳于侯刚一回京她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难不成她早已背着自己与别人有了首尾。
但现在听这几人所言,那日淳于恕带着叛贼归来,径直前往先皇后陵前,所以才会那般巧合的遇见拜佛往回的梨之。
大雨之下,又见她是他的家眷,出于同僚之间的情谊,淳于侯方才会对梨之出手相救。
原本这几日他都对梨之多有怀疑,现下经这几人点拨后倒是豁然开朗,方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她。
想起那日知鸢哭着跑到灵泽轩来为她抱不平,当时他只以为是沈梨之心虚,所以差了贴身婢女前来打探自己的态度。
如今想来,竟是自己错怪了她。
这些日子他一直因为心头这点不快未曾去馨兰苑看她,昨日原是他每隔七日便留宿馨兰苑一次的日子他也没过去。
陆望州心头一时有些后悔,也不知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想到这里,陆望州心头开始盘算待宫宴结束回府,便去馨兰苑留宿,以此安抚她一番。
心中打定主意后,陆望州便不再纠结府中之事,只又抬眸往来路那边看了一眼。
不想心头期待的那人还未出现,陛下与贵妃倒是一同往宴席这边来了。
*
陆望州从宫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原以为今日有机会见到淳于恕,不想一直到宫宴结束那人都没有现身。
陆望州坐上回府的马车,心头暗暗思忖着。
不说文武百官,只单单是陛下,也十分希望他此次回京能入宫参宴,同群臣畅饮,不想这人还是这般,连陛下的面子也不给。
想到此处,陆望州心头的情绪一时有些复杂。
一是觉得此人太过不识抬举,哪怕他淳于氏有着护国之功,但那也是建立在陛下认可的情况下。
陛下若认,你淳于氏便有不世功劳,可若陛下不认,谁人又在意你淳于氏当年究竟付出了多少!
再是陆望州心底深处,其实对淳于恕暗暗存有几分不能拿到台面上的嫉恨。
同是勋贵之家出身,同是文化武功样样不差,凭什么他的东西都是别人主动送到他跟前,求着他要。
而自己却要点什么却必须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去筹谋?
想到这些不公之处,陆望州平静的面孔上,一双眸子里蕴满了怨愤……
车轮缓缓行驶在暗夜的长街上,外头才下过一场细雨,现下雨已经停了,明月重新出现在天上,空气中飘荡着几分淡淡的金桂香气,只地面还有些微湿。
桂花香味虽淡,但叫此刻的陆望州闻了,却觉得香气太过,惹得人头疼。
陆望州闭上眼,两指在鼻骨上轻轻揉-捏了一番,随后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来。
今日计划中的事情没有办妥,让他心中甚是烦躁。
他在户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有些年月,如今手中权柄早已无法叫他满足。
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高海宗已经年过七旬,今年初开始便大病小病不止,断断续续多次告假不说,连今日的中秋宫宴也未参加,想来再过不久他便该致仕回乡了。
届时户部尚书的位置便会空出来,必定会有合适的人顶上去。
他知道,陛下心中其实是看好他的,且前些日子陛下也将寻找朝阳公主的事情交给了他,若是事情办妥,那尚书之位便非他莫属。
可是难就难在公主已经失踪十八年。
那样小的一个婴儿,又是被内贼送到了叛军手上,说的难听点,这世上还有没有端和公主这个人都难说,又叫他上哪儿去寻?
淳于恕一想到此事无从开展就忍不住心烦,然而即便心头再不喜欢他也不得不应承下来。
毕竟这确实是他继续向上攀爬的一个机会。
况且他知道,即便此事于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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