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醒来时,鹿芩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床上,而郝景时则不见了踪影。
她吓得弹坐了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衣裳,还好是完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
鹿芩觉得奇怪,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
但她没好意思去问郝景时,只当做无事发生。
随后几日,两人都“和平共处”地睡在一个房内,鹿芩照旧在地铺上睡觉,但每次醒来时,她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这天请安回来,她终于忍不住问郝景时了。
“那个,夫君,我是不是经常梦游啊?我明明是在地铺上睡的,怎么一醒来就到床上了。”
郝景时顿了一下,摸摸鼻子,随口回答:“小爷让人把你抬过去的,反正小爷睡醒了,那床也没人占着。”
鹿芩哦了一声,不再追问,照常露出甜美的笑容,送他出府。
转了身后,她暗暗决定探清楚究竟。
郝景时的话,她是不信的,因为她觉得以郝景时的性子,是见不得一个病人躺在梆硬的地上睡一宿的。
虽然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想去确认。
确认是郝景时把床让给了她。
也确认……她真的开始了解郝景时了。
当晚,月影朦胧,鹿芩照旧缩进地铺的被窝里,郝景时没有管她,自顾自地盖了被子睡觉。
鹿芩悄悄回头过几次,但发现他无动于衷,还有些失望,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但没过多久,她便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郝景时下床了。
鹿芩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克制住了紧张的吞咽声。
郝景时俯下身,影子笼罩住她,在原地观察了片刻,似乎是确认她睡着了以后,才将她横抱了起来。
鹿芩尽量让自己放松,像睡熟时无意识的样子,由着他的动作,歪着头靠在他怀里。
耳朵贴着他的胸膛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听见了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
很近,很烫人,她瞬间浑身紧绷,有些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裳一角,开始乱了呼吸。
好在郝景时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慢慢将她放在床上。
脑子一片空白,眼看要与他面对面,鹿芩维持着均匀的呼吸,调整着自己胸口的起伏,却忘了自己还攥着郝景时的衣角。
衣裳这股绷着的力气让郝景时感觉到了不对,停滞了一下。
他伫立在一旁,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默默了一会儿,又掰开她的手指拽了拽那片衣角。
指尖的摩擦让鹿芩瞬间心里砰砰直跳,紧张之下,眼皮不受克制地颤抖了,不小心睁开了一条缝。
郝景时正垂头整理衣角,表情淡淡的,在夜色里看不真切,不似平常那般尖锐有棱角。
他披散的长发滑落下来几缕,搭在她的臂上,酥酥麻麻的。恍恍惚惚间,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温柔。
似乎是感觉到她目光的烧灼,他眼神没来由地瞥向她了一下。
两人都呆了一秒。
鹿芩心头一颤,赶紧佯装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扯了一下被子盖在身上。
她知道这次她的演技有些拙劣了,因此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像心虚一样。
隔了一会儿,郝景时笑了一声,还是平时那上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调调,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即挪动脚步离开这里,回到地铺那边躺着去了。
衣服和竹席一阵摩擦后,耳边变得安静至极。
也不知道他刚刚在笑什么。
鹿芩觉得他大概是发现自己在装睡了,只是没有戳穿。
她没有了心里负担,缓缓松了口气,悄悄用被子抹掉额头沁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冷不丁地,听到郝景时说道:“以后你睡床,省的小爷抱你了,怪沉的。”
鹿芩喉咙紧了一下,没发出声。
她悄悄扭过头去,看着地上那个身影,他偏着身子,用胳膊垫着头,被子也不好好盖着,只堆在腰侧。
虽然这话有点气人,但她心里并不觉得生气,反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悸动。
隔了一会儿,她对着那身影小声说道:“谢谢夫君。”
……
翌日。
地铺已然空荡荡的,鹿芩才起没多久,对着梁顶发呆时,忽然有人扣门。
“少夫人,少爷吩咐奴婢来给您送饭。”
鹿芩回过神:“进来吧。”
“哎。”
门被人推开了,随声音一起进来的是个丫鬟,身穿素衣,梳着和其他丫鬟一样的发髻,脸上还长着两个甜甜的酒窝。
她俯身请安,举动透着机灵巧劲儿:“给少夫人请安,奴婢名叫菱儿,往后奴婢来伺候少夫人,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跟菱儿说。”
菱儿,果然人如其名,看着比芝兰机灵,就是不知道忠心能不能比过芝兰。
鹿芩点点头,示意她起来,开始试探她的底细:“菱儿,名字真好听,你家是哪的?”
菱儿道:“奴婢家在水乡,十分偏远,母亲喜欢吃菱角,便给奴婢起了小名叫菱儿。”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奴婢是被人贩子卖到这来的,好在是被卖来了郝府,不曾被苛待。”
菱儿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利索地把饭摆在桌上。鹿芩听后忍不住一连拍了几下嘴巴。
呸,真该死啊。
她下了地坐在菱儿面前,捧场吃饭缓解愧疚:“你在郝府伺候多久了?”
“有五六年了,一直伺候老夫人,听说您的陪嫁都不在身边了,老夫人便派了奴婢来贴身伺候。”
菱儿说着,殷勤地为她布菜,“这碗燕窝是老爷在外谈生意时带回来的,听说是最珍贵的品种,少爷说给您热了吃,可进补身子,您多吃几口。”
少爷吩咐,少爷说,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没觉得,如今再听这两个字,总会觉得有点燥得慌。
鹿芩的手顿了一下:“夫、夫君呢?怎么没见他,他吃过了没有。”
菱儿笑道:“吃过了。少夫人忘了,少爷今儿要去官府拿地契,所以一早就先走了。”
鹿芩点点头,一勺勺舀着燕窝吃,心想这菱儿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应该还算可靠。
至于是不是真的可靠,还需要靠实践来得出真知。
她放了碗筷,正色说道:“菱儿,帮我办件事。”
菱儿答:“能得少夫人青睐,是菱儿的福分,您尽管吩咐,菱儿一定尽心去办。”
“你去西城街,找到一家姓赵的工匠,跟他约了时间,来给咱们的新铺子装修。”鹿芩微笑道,“再去鹿府,给我爹捎一封家书,就说我身子好多了,不必挂念,近日有事要忙,不便回府看他,还请他不要怪罪。”
“是。”
菱儿说罢,爽快地退下了。
菱儿走后,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鹿芩忍不住动了筷,但转而想了想,又去匣子里拿了根银针,挨个儿把菜扎了扎。
没有变黑,能吃。
鹿芩这才放心地大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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