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黑衣人见同伴已死,也不再收敛,趁机弹出一个弹丸,落地瞬间化为白烟,白烟遇水则化,在大雪面前不由得削弱了几分。
那黑衣人显然预先服过解药,毫不犹豫地冲入烟中,突如其来的烟雾还是避免不了吸入几口,空青身体莫名的开始发软,他屏住呼吸,稳住内力,寻找突破口,于雾中辨其方位后,快准狠的朝黑衣人一记侧踢,两人同事踉跄着跌出烟雾,扭打在地。
黑衣人反将空青压倒在地,手中短剑高高举起,正准备了结,温翎顾不得危险拿出匕首,冲了过去,使出全身力气,向黑衣人刺去,却只划开腰间。
黑衣人吃痛闷哼了一声,肘击未至,瞬息之间,空青抓住了机会,狠狠一扭,“咔擦”一声,黑衣人脖子已断。
林子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雪落下的声音。
温翎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慢慢爬了起来,跪坐在地上,大雪渐渐覆盖住了那抹刺目的红,但却盖不住血的腥味,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连空叔将地上掉落匕首擦干净递给她,一声声的慰问,也只是本能的应了两声。
她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到达秦伯伯的庄子了。只记得在空叔背上的颠簸,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她浑身难受。等到了庄上,她终于卸下了紧绷已久的神经,抱着匣子昏睡了过去。
京郊外。
“大人,巡防的人已经到了温家,目前并未发现密令,而且温家似乎还有个孩子没有找到,派去的两人皆已毙命。”
“无妨,一个孩子能成什么风浪,主人不会怪罪的。等他们从温家走后,你们再去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是。”
密令不过是个由头罢了,领头的黑衣人把玩这腰间一把精巧的小刀,一把插在桌子上,哼,温家……不过是个开始罢了,这么多年都等了,再久一点又何妨。
今夜血洗温家本就是擅自做主,留下个孩子逃了,回去倒也好交差,主人这恋旧的毛病真是从未改过,也罢,如此一来,这盘棋反倒更有趣了。
十年后,顺康二十三年。云岫山庄,秦家。
“咚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将温翎从思绪中拉回。
她睁开眼,起身打开房门,看到门外之人,脸上并无意外:“我就知道是你。”
“哎呀,容儿,这不是你要走了,想多跟你待会儿,我先去灶房瞧瞧,你快些收拾好过来。”
“知道了。”
她关上门,走到镜前,风从窗子里进来,台上的花草被吹的摇摇晃晃,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她坐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看不太出从前的模样,稚嫩的脸也早已变得棱角分明,与十年前,判若两人。
已经在这座庄子上呆了许久,庄子的主人便是秦远山和左清河,也就是秦伯伯和伯母。
只听爹爹提起过秦伯伯和祖父在战场上有着过命的交情,可惜因年轻时的伤,在最风光的时候选择隐退,先帝惜才,却也拗不过秦伯伯的决断。
伯母乃临安左家的大小姐,世代行医,整个东昭,无人不知,江湖传言:左家医术,起死回生。
但左家规矩又言:悬壶济世,只行江湖路;安身立命,不沾庙堂尘。
秦家怜她孤苦,收她为女,她便也唤一声爹娘。从那时起,她便改名为秦容川,作为秦家的四小姐。
庄子僻静,深藏于半山之中,出易进难,只有熟知地形者才能顺利找到。
秦家又孤立于世,与京城少有联系,外人无法得知,是个很好的身份。
庄子很大,虽有近百人,但也不过是贴身的和在战场上从死神手里抢回的老弱残兵。
无法打仗又无家可归的,便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秦容川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插上一支玉簪,穿好衣衫便出了门。
“咳咳咳,你终于来了,快来帮我。”秦盈川被灶下涌出的浓烟呛的直咳,连连挥手扇风。
“二姐,不是说好了今日我来备吗?你怎么又抢在我前头,莫不是要抢我的功劳吧?”秦容川笑着上前拉开了她,引燃了一把干草丢了进去,又放了几根较为干燥的木棍,火才升起。
“谁知道这几日下雨下得木头都受潮了,折腾半天只冒烟不起火,倒是把我熏了个够呛。”
“娘好些了吗?”
“无碍,只是染了些风寒,休息几日便好了,你何时学的本事,竟做的这般好吃。”
“不过是闲着无事,从赵师傅那偷学了点手艺罢了,合你们胃口就成。”
“你说你啊,”秦盈川摇头笑道,“庄子里里外外,但凡是能学的,无论是读书习武,还是种田烧火,钓鱼打猎,你都要去瞧上一眼,学上几分。旁人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到你这儿,倒是学上百家艺了。难怪乐儿这么用功,你处处都压他一头,他面上怎过得去,他虽比你年长两岁,性子却是最好强的,昨儿又被爹训斥了。”
“谁让他非要和爹说参军的事,现如今,谋个文官也比参军好。”秦容川嘴上说着,心却无意。
“你就嘴贫吧,我看你以后是文是武,还有下山拜托你的事可千万别忘了,我虽走南闯北,悬壶济世见得多,但这终生大事嘛,你去京城也得多帮我留意留意。”
“放心,我定会帮你寻得一个如!意!郎!君!”秦容川特意强调了一番,“我先去看看爹娘他们起了没有,二姐你可别偷吃!”
秦盈川看着她这个妹妹离去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
世人总说,活的糊涂些,才能少些烦忧和遗憾。
可天命总是如此刻薄,她这个妹妹,太过聪慧,努力,刻苦,隐忍。
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只觉着可怜,她什么也没有,就和乐儿带着她在庄子里四处惹事,挨了不少骂,只想让她开心些。
十年也不过一转眼罢了,没想到,如今家中最似爹娘的,反倒是她。
大家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只想着多教她些本事,累点也好,这样也不会再去想那些伤心事了。
如今倒是愈发没大没小了,会顶嘴会说笑了。也好,如此这般,下山了身边无人看顾,想来也不会一味地委屈自己。
她在山下见过太多是非,深知女子嫁人与否的并不要紧,唯有自己有真本事,立得住,才是根本。她只愿容儿……翎儿,能平安顺遂就好。
这山庄终究困不住她,真不知她此次回京,会搭起怎样的一座戏台,又唱着哪一出戏。
她摇了摇头,自己何时也变得这般多愁善感起来,她不过是个江湖游医,平生所愿,不过一壶小酒,各地方淘的一些胭脂水粉,最好啊,能得个江湖美郎中的雅号,如是而已。
秦容川穿过回廊,刚过转角,便遇上了秦乐川。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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