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班长辛苦了。”同学把几张纸递过去说，“我助学贷款资料就这些。”
“我等会儿就交过去，你要不再检查一下？”许一寒说。
“不用，”同学说，“在宿舍都检查了几次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好得很，”许一寒又看他交过来的资料，指着一处地方，“……名字都没写。”
“啊，”同学看了眼，“抱歉抱歉，我马上加上。”
“没事，不着急。”许一寒说。
见他写好，许一寒拿过来又仔细看了看：“行，我交上去了。”
“去吧，去吧，辛苦你了。”同学说。
许一寒觉得他语气有点奇怪，但也没大在意。
到办公室时刚好碰着导员整理资料，许一寒又被学助拉着帮忙整理。
其实找个理由能推掉，但她习惯这种忙碌。
更何况是现在。
像陀螺一样，忙的事就是鞭子，她被抽再连轴转。
忙起来后，就无暇顾及很多情绪，时间久了，就淡忘了。
再从办公室出来，已经过了两小时。
许一寒手揣兜里，摸出手机点外卖。
馄饨、炸酱面、炒菜、干锅……东西很多，她一时间不知道点啥。
来去就那么几家，都吃腻了。
屏幕上突然弹出条通话。
“许一寒，李璃要拿个滑板，但我和李璃要去廓海公园，赶回来来不及。”阎之之开门见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李璃拿一下滑板呗，后天弄卤鸡脚。”
李璃就是昨天在KTV和她们一块唱歌的阎之之朋友。
“……服了你了。”许一寒说，“帮我带份卤菜。”
“知道了，”阎之之笑，“还是那老三样，鸭脖鸭翅鸭锁骨？”
“加点素菜吧，藕和海带。”
“好。”
“你在学校吗？我叫李璃朋友过来。”
“在啊，”许一寒说，“我把定位发你。”
“应该等不了多久，她朋友也在学校。”阎之之说。
许一寒应了声好，挂掉电话，到前面路口等李璃的朋友。
阎之之是她初中同学，关系挺好。
大一，她们一起做游戏，阎之之说一不二地支持，几个月把文案写出来，又花了几年修修改改了几百次。
她点开了微信，99＋，消息简直在轰炸她。
许一寒怕导员安排的事没做，先点开了王磊的聊天框。
王磊，一班副班长。
都是班委，许一寒和他关系还可以。
最早是下午五点。
王磊：【你看没看G上的帖子？】
下面带了张截图。
王磊：【？？？】
王磊：【不是，在吗？】
王磊：【语音通话
已取消】
就半小时的功夫，有三四个语音电话。那会儿她还在导员办公室。
G是国外一个社交媒体软件，许一寒偶尔会挂梯子在上面看新闻。
许一寒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王磊？怎么了？”
“不是，姐，”王磊说，“皇上不急太监急啊，我给你打了三四个电话了，你一个没接，阎之之也是，发消息也不回。”
“她今天一大早就去约会了，她看到了肯定会告诉我，估计她今天都没打开过微信，我昨天手机又开了静音。”许一寒说。
“哎！那些都不重要，”王磊问，“你看没看我给你发的截图？”
“还没。”许一寒说。
“你先看，”王磊说，“看了再说。”
“好。”许一寒划拉着瞧了眼。
【X大高材生downtothesea原版视频】
许一寒挂了梯子。
点击六千，点赞四千多，转发六百。
热评有人把她个人信息和许文昌以前干的破事儿贴出来。
许一寒眼皮抖了下，表情终于有了点除笑以外的情绪。
就像裂痕。
她点开了视频。
许一寒大致翻阅了下，截图又保存了原视频。
“造谣的。”许一寒点开主页，连同这人以往帖子一起截了图，“……Ai换脸。”
“……有同学把这玩意截图发表白墙了，”王磊说，“我已经联系学校舆情部把帖删了，但有些同学截了图。”
“谢了啊，”许一寒揉了下眉头，“………我联系导员控制舆论，等会儿再去派出所。”
电话才打给赵忠祥，那边啊了声。
“我还说打给你，王磊和我说了，网上的帖子看了吗？”
“刚刚才看到，赵老师，那视频是ai换脸………”许一寒说。
“你别慌，你人品怎样我和班上同学都看在眼里，”赵忠祥说，“……我刚给舆情部老师打了电话，已经在压了。”
“……哎，”许一寒说，“谢谢。”
“应该的，”赵忠祥说，“我联系国外在G工作的朋友，明天再向你了解具体情况。”
挂了电话，许一寒给微信发消息的朋友群发了条消息。
【谢谢，看到原视频了，是造谣AI换脸视频，已经报警，希望帮忙举报一下相关帖子】
发完她就给在舆情部的朋友打电话。
手机嘟嘟了两声，绵长。
她举着手机，目光看向教学楼。
教学楼那边过来个背着板包的人，穿着件藏蓝衬衫，袖子高高挽到小臂插着兜。
“…………李璃朋友？”
她问。
下午撞她那小P孩儿的哥。
路陈驰应了一声，把板包递过去：“你好，路陈驰。”
“你好，许一寒。”许一寒接过来，“就这个？”
“对。”路陈驰说，掏出手机给李璃发了条消息。
“那好，谢了。”这会对面已经接了，许一寒头向右偏了下，接电话，“…………对，我也看到了，国内平台截图发贴发视频的多不多？”
“不多，”对面说，“网上点击量过百的都被我们压下来了，但G上面原视频还在，转发和点赞在增加……要联系相关负责人删除。”
“谢谢，我先去趟派出所。”许一寒说着挂了电话，背着板包往北校门口走，一面走一面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了解网暴立案具体流程。
路陈驰在她旁边，手插兜里走着，低头看手机。
他目光瞟了眼，发现两人同路问了句：“……也走这边？”
许一寒点头：“我赶公交。”
这边离车站还有段儿路。
“……你什么专业？”许一寒问。
“……法学，一班的。”路陈驰说。
许一寒干瞪着他。
“……这学期就业指导和你们班一起上的那个。”路陈驰笑了一声说。
就业指导课水，开课第一节自我介绍完了，她就没去过了，都叫的代课。
许一寒这会儿才有了印象。
她笑了笑：“……我记得你专业成绩很好。”
“还行。”路陈驰随便应和了句，摆手，“我走这边，先走了。”
“好，再见。”许一寒说。
在公交站等了会儿，许一寒扫码上了公交车。
派出所没多远，几个站的距离。
车上没几个人，许一寒开了梯子，沉默看着那个AI换脸视频的评论。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
尽是些意淫造谣言论，充斥着性焦虑。
许一寒看了会儿，觉得实在没意思，关了手机。
到了地儿，她拍了张派出所大门照片，发到朋友圈。
【到警局了。】
许一寒在派出所呆了一下午……很难，立案后网安部查不查得到都难。
帖子很不好查，外网，又是临时小号发的视频，删了就难查了。
唯一庆幸的事，原视频已经删了。
而且朋友圈发了后网上舆论好了很多，底下评论开始有说造谣要蹲局子。
讨论的人少了不少。
晚上，路灯亮了一排，绒绒蒲公英在藏青天里闪烁。
许一寒从派出所出来，立门口打了个车。
路上有陌生人跟她发消息。
甚至还有企鹅。
……那些人素质不高，随便几句话都连着生//稙器官。
【□□！□□！平常瞧着正经，看不出来你私底下是这种人，和你爹□□□吗？……………】
许一寒感觉里面有她认识的人。
有些话像是对她的家庭和性格异常了解。
许一寒开了门，行云流水地换了鞋，把打包的饭搁桌上，拆开包装。
土豆炖牛肉。
楼下那家店就这玩意儿好吃。
她夹了块牛肉，翻着手机上的消息。
外面门噼里啪啦地响起来，风风火火的。
“又没带钥匙？”许一寒放了筷子过去开门，“说了几次了，阎之之，出门要带钥匙。”
“知道了，”阎之之说，“我又忘了。”
“你进去啊，我已经把你送到门口了。”李璃说。
许一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见她俩对话似的和李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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