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林二并不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只是有点麻烦。
占了别人妻子的位置,是要负责打点行囊的。要说以前符朗也外放过,她依稀记得大致章程,问题是洛听雪实在是不想费那个劲儿。
好在霜降作为首席大秘始终将业务能力维持在极高的水准,出园子转了个把小时后,没重生的她已经将林二出差的一应需求,安排得妥妥当当。
望着把满屋子的人支使得团团转转的霜降,坐在桌边无所事事的洛听雪,心中一片哀嚎。
林二走后,霜降也是时候去登州开启老板娘之路了——这才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没了首席大秘,以后的生活就如同商务座换成了绿皮硬座,由奢入俭难呐!
林知愚一进门看见的就是洛听雪唉声叹气侧脸枕在桌边的样子,快速扫了一遍屋内情形,不由笑道:“这是怎么了?舍不得我走?”
很直白地翻了个白眼,洛听雪支起头问道:“你们衙司是不是觉得你这差事多半要砸,反正终将会革职查办,所以现在对于你动不动旷工不去点卯就格外宽容?”
“非也非也。”林知愚伸出食指摇了摇,很自然地坐在了洛听雪边上,“看来夫人对为夫成见颇深。”
洛听雪没抬杠,全程注视着嬉皮笑脸的高大壮顺手接过霜降奉上的茶,十分不满地瞪了霜降一眼——刚她想喝茶是谁说大家都很忙让她自己倒的?林二来了就有空给人奉茶了?
倒反天罡!
林知愚注意到了主仆二人的暗涌,加大了笑容,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大口茶,才继续道:“岳父大人传话让我午后过府一叙,你要不要一起?”
向上封告假出来后本想直接去洛府,想到这几日洛女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他猜不出原因,便想回来带她一块过府,见见家人大概能安抚一二。
“不去。”洛听雪一口回绝,毫不犹豫。
想都想得到严妈一见到她,定会盘问她为林二打点得如何,又要传授她怎样维系出差夫妻的感情谨防天边的小三,还要继续教育她婆母妯娌的相处之道……诸如此类的东西实在是让人脑壳痛,能避则避。
“哦~”林知愚将尾音拖得有些婉转,可是旁边的人硬是听不出这是需要给个解释的意思,自顾自地摆弄起手边的茶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顿时有些不来劲儿,倒不是因为他想带她回娘家散心的好意被辜负,而是……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敷衍。
本想说这次事态紧迫,否则带着她一路南下看看别处风景人情,也比每日在家闷头睡觉有趣,话到嘴边早已没了起初的心情,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桌子,换话道:“不去?那我走了。”
说罢起身,行至门口微微侧身回头,只见洛女还是神游太虚般坐在原处没给回应,心中自嘲一笑,大步离去。
子债父偿。林知愚没想到在洛女处受到的冷遇,洛道田给了丰厚的补偿,心情瞬间高昂了起来。
“……户部由陶相操持,此去于银钱一事,你必定艰难,虽圣上许诺二十万,你断然拿不全,”坐在书房主座的洛道田伸手指了指林知愚旁边茶几上摆着的钥匙,“多方周旋,借由我手,你可带着已备好的九万两一同出城。”
林知愚的食指点了点座椅把手,意思是剩下的钱想拿全凭他本事了?
“你的目的是解了这次春涝防好夏汛,维护好漕运。盯着你的人很多,能忍则忍,不要多生事端。边境的哒哒也在闹饥荒蠢蠢欲动,林将军能不能有粮御敌,沿途的老百姓今年能不能过冬不闹事,你自己掂量。”
林知愚心下撇嘴,面上还是笑着拱手应是——这滑泥鳅是在警告他呢!
该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完成,成与不成洛道田一向不提前忧虑,一个结一个结的慢慢解罢了,总有应对之法。他从看似恭顺的女婿身上收回目光,喝茶润喉,放下茶盏,开始提最后一件事。
“到了地界,有人会让你接收一个八岁男童。”
?
谁的?
私生子?
洛道田淡淡回看向微露揶揄的年轻人,继续四平八稳地说道:“既然承了别人的情,该怎么待人你自己斟酌。”
承情……
“这男童莫非是原清河县令之子,那撞死在登闻鼓前的女子胞弟?”林知愚飞快捋了一遍事情经过,扯得上承情二字的只有这个可能。
不对,如果说滑泥鳅是这后面的始作俑者,第一债主轮不到他啊:“岳父大人种的豆,为何自己不收?”
扯皮均摊第一,交情第二,没道理他出工出力没准还出命最后还要当奶妈。
“老夫从来只给豆,”洛道田面无表情起身送客,还有积压的公务,将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斗嘴上没必要,但是呢,有些朽木实在欠教育,“种与不种自便,收与不收自愿,好走不送。”
一个好的结尾当然是子承父志,让稚童学着替枉死的老父守好当初想守好的一方百姓,让屈死的母亲长姐荣归安息,这才叫承情。方向他规划好了,难道还要他亲自做?他除了对得起蒙学之初老师的那点殷殷叮嘱,得了一点实惠?还得罪一屁股的人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林知愚从甩袖而去的滑泥鳅身上看出了一丁点儿怨气,赶紧揣起茶几上的钥匙去安排人手让银钱早日上路——朝中这些个老匹夫,发神经为难起人来是真的要命。
送走没好几日又开始阴阳怪气的高大壮,洛听雪知会了严妈和侯府管家的曾柔,开始跑给霜降解契的流程。
望着作废的旧约,洛听雪已经想不起来前世为什么没给霜降同样的许诺。只能归结于恋爱脑太上头,这果然不是啥好事,不知道别人有心上人不说,还忘了麦子熟了五千次,人民当家做主第一回的谆谆教导。
是夜,屏退众人只留霜降值夜。
“旧契明早退时你拿走就是。收拾收拾回你自己家休息两日,准备好了回我一句,便出发去登州。”
跪在洛听雪面前的霜降百感交集,并没有十足的喜悦,也没有流泪,还参杂了对小姐的不舍,对未来不可确定的惶恐。
她想起父亲蒙难母亲兄长求告无门时的无力,想起自己大胆越过父兄私定终身,想起要供养并拴住一个吞金的未来举人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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