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你让我们等在外面,就是为了干这个?”俞连声冷冷地在屋内三人的脸上扫了一遍,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那女子身形僵立了刹那,随即不屑地答道:
“俞师叔多什么嘴,这一回掌门既然决定了是由我带队,就请不要妄加揣测。”
“好。只要你别忘了无咎临行前的话。”
“我裴念雪应下的差,发过的誓,说到做到。不需要外人来提醒。动手罢!”
尾音落地,七人站定方位。正是凌霄宗九大阵法之中的天罡北斗七星阵。所谓北斗七星阵脱自北辰七星。
七人各守一命星,依次正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这间平平无奇的旅舍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论武决斗的刑场。
七柄长剑,七种眼神。或仇恨,或恐惧,或迷茫,许多人此前从未见过她,但今日却一定要刀剑相对。
站定破军之位的修士长剑晃动,已直取她命门攻来。
却被沈渊一切一过之间将攻势尽数挡下消弭于无形。
众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他们都听说过,淮安城那一夜这个人是如何以一敌三仍可游刃有余。
叫人敬佩又难以相信,一个年轻人,何以在短短几年之间修为增进到如此地步。
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更遑论修真界这样有时天资连入场券都算不上的地方。
今日即便做好万全的准备,许多人仍对能否取胜没有把握。
七人阵型已成交替攻来。
“为什么每个人都一定闹得要像是我欠了这天道许多一样。”
走到这一步已是无路可退,程衍无声叹息着,觉得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可奈何。
从她醒来以后,这种无力感就时时刻刻伴随,在那场梦境之中达到了极点。
这些日子在山中穿行,她本以为自己已能够忘记,已做好准备面对以后的一切。可今夜,这种事不由己的无力再次回潮翻涌。
她已拔剑出鞘。
所有人神经顷刻紧绷。这就是本门遗失的承影剑,也是本该属于历任凌霄宗掌门的神器,流落在外隐匿了十年之后,终于又在门人面前亮出了自己依旧锋锐的剑锋。
曾一夜杀死过八十一人,上可呼唤星辰之力,下可将斩于一剑之间。
这本应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利刃,本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剑法,今夜在他们眼中成为现实。
俞连声面露狰狞,怒喝一声便要攻上,怎知双刃交接的档口,他却忽然感到下颌一凉,几缕碎发飘飞空中。
七人面对两人居然占不到上风,可两人也无法突破这天衣无缝的阵法。
剑光混着月光,利刃翻舞着如同一场青色的风暴,但谁若妄图靠近分毫,只怕立刻便会被切成碎片。
响亮的瓷器碎裂声,不知谁的一击打碎了侧道的花瓶,水流满地板,花瓣凌落其间。
这样大的声音,楼下的掌柜居然也毫无觉察。
几人压上前来,剑影交错间转至楼下空无一人的长街。
一名凌霄宗弟子见局势僵持不下,手中却拿出一个银铃,清脆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
程衍忽觉不对劲,手上动作迟疑了些许,却见裴念雪斥道:
“你干什么?!”
“没什么,掌门临行前的交给我的而已。”
“疯了么,快收回去,我不需要这种鬼蜮伎俩——”
可已经太慢了。那名弟子手上轻轻一晃,银铃震颤着,发出清脆悦耳的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
程衍正诧异着,怎知身侧沈渊神情骤变。
那双眼之中,居然第一次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虽立刻恢复如常,但那摇动着的铃声环绕着,他身型一滞,浑身竟如脱力一般径直就要倒下,剑刃插进地板之中,勉强支撑住他坠落的身形。
“你怎么了?!”
意外来得太快,她已经顾不得其他,收剑回鞘奔到他身边,伸手想将人搀起。
他死死抓着自己握剑的右臂,浑身剧烈抖动着,呼吸急促沉重,见程衍靠近竟想将她推开。
“走!”
“可是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起身么?”程衍没管他的推拒,搀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
她一人离开并非不可能,但怎么也要费一番力气,对方并非是余守初那样单打独斗,每个人都是宗门之中第一等的好手,这北斗七星阵更是凌霄宗阵法精髓中的精髓。如今变故突生,她一个人加一个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沈渊,想走谈何容易。
那铃声还在回响,余音悠悠,一时不绝。在这清冷的月夜之间,如同鬼差勾魂的幡铃。
“愣着干什么。你快走啊。带上他走!”
就在她犹豫的瞬息之间,裴念雪竟脱阵而出转手一剑刺出,拦下了那名追击而来的凌霄宗弟子,头也没回对着程衍高声喊道。
“小裴,你居然!”俞连声勃然色变,厉声呵斥着。
却见她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紧咬着嘴唇,话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可还要故作松弛:
“我乐意。不行么。我说过,自己发过的誓,说到做到!”
这一下,连程衍都禁不住睁大了眼:“你……”
“再磨唧下去谁也别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
她没看程衍,只定定地盯着眼前的同门与前辈,握剑的手却定如山岳不见丝毫动摇。
两人应有旧识是真,即便对程衍而言今夜才是第一次见面,她也不愿也不该让对方独自一人面对凌霄宗诸修士。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终究是她出手相护。
但那魔音一样的铃声还在回响,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侧的温度越来越高,已是强弩之末。
“我会回来!”
“不需要。”裴念雪半分不领情,挥手间一道屏障将两人隔绝。
来不及犹豫更不敢赌一丁点,程衍挟着人御剑而起,撤出这片已是电光飞驰的战场。
她面上虽强作镇定,内里却已心乱如麻,那铃声究竟是什么。
琴修虽可用乐曲迷惑人心,但从未听过有人以铃声做武器。何况以他的修为,寻常琴曲又怎会到这种地步,叫她如何不担心?
那个人又是谁?她姓裴,似乎与自己是旧识,但又与俞连声宋无咎关系密切,奉命来截杀自己,又反手相护。
为什么?
可无论为何,她也已打定主意,将沈渊安置好,若暂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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