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银勺刮过碗底发出清脆的轻响,花无眠将米糊熬得细腻,空气中混着几不可闻的安神草药香。
花无眠舀起一勺凑到其中一个孩子的嘴边,孩子张开没牙的嘴乖顺地含了进去。
这几日她过得比在李珍家还要小心,那次之后谢淮允了她调理饮食,但这也像一把悬在她的头顶的刀。
春儿每日会端来一只空碗,有时会多说一句“少爷今儿多用了半盏茶”,有时只是沉默地取走药膳,那沉默的样子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花无眠不敢用那些名贵药材,只拣最寻常的莲子、百合、甘草入膳。
那些药性温吞,如春雨润物一般滋润人的身体,但是见效也慢。她赌不起,却也不得不赌。
门被推开时连一丝风声都未带起,花无眠喂食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用勺子去搅碗里的米糊。
这院里只有一个人进她的门从不敲门,谢淮径直走到窗边伸手拨弄那盆新移栽进来的兰花,叶片蹭过他的指腹,屋里只有孩子偶尔发出的咿呀声。
他站了许久,久到花无眠几乎以为他只是进来看看这盆花。
“风满楼的人在城外截了我的商队,”他开口声音平平的,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
花无眠喂食的勺子悬在半空米糊差点滴下来,她的心跳骤然失控,脸上依然竭力维持着平静。
风满楼……这么快就追来了吗?
“看来,你的仇家很执着,爪子也伸得够长。”谢淮转过身终于看向花无眠。
花无眠放下银勺用布巾擦了擦孩子沾了米糊的嘴角,这才起身垂首而立,“他们在找我?”
“好像是在查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女人,”谢淮的回答带着一丝玩味,“你说呢?”
果然是冲着自己跟孩子们来的!
花无眠的后心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以为躲进这个别院就安全了,没想到对方的势力竟如此庞大,连谢淮的人都敢动。
不行,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她必须从谢淮嘴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东西,这不仅是为了活命。
“民女不明白,”花无眠装出困惑的样子,“民女只是一个乡野村妇,何德何能竟会惹上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组织?”
谢淮低笑一声,他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乡野村妇?能在我面前诊断出阴阳两虚的乡野村妇我还是头一次见。”
他呷了口茶,慢悠悠地继续道:“如果我查的没错,风满楼的背后是位姓拓跋的人。此人我打过几次交道,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拓跋?
花无眠在脑中飞速地搜索着这个姓氏,这个姓好像不是大昭明朝的姓氏,她从未听过。
“通过我这些年对他的接触,猜测这个组织可能跟煜王府素有积怨,在朝中也处处与孟家的人作对。”
谢淮的话让花无眠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更加忐忑。
“我猜,他想杀你,不过是想借你的死来乱孟煜城的心。听闻煜王府在找一名怀孕的女人,前段日子孟煜城在宫宴上放出狠话,要等着自己的王妃分娩后在太庙行滴血认亲之礼。”
说到这里,谢淮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花无眠一眼,语气中满是玩味。
“要是这个时候出现一具无名女尸,加上腹中的死婴,能不能让煜王府那位不可一世的王爷方寸大乱,自乱阵脚。”
谢淮的分析一针见血,这些话让花无眠遍体生寒。
原来如此,她和孩子们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攻击孟煜城的,用完即弃的棋子!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花无眠的声音有些发干,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位拓跋大人在阳城可有……渗透?”
谢淮抬起头,细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个女人果然聪明,总能问到点子上。
“何止是渗透,”他放下茶杯冷笑一声,“这个猜测不妨更大胆一点。”
谢淮身子微微前倾,靠近花无眠,低声道:“说不定……阳城知府就是他的人。”
花无眠的心重重一沉,身体呆愣在原地,只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阳城知府大人李乐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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