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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爱解遗咒

小说:

月光神门

作者:

林火无名

分类:

现代言情

琴摔碎在地上。

“阿莲!”韵如凌手中的玉璧摔在地上,他扑上去,接住了从屋上落下的清莲。

清莲似一张纸,一袭红衣映衬着那张苍白的脸,精致的五官却有着无尽的可怜。

韵如凌接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衣裳,浓妆掩不住眼底的绝望与痛苦,她忘不了的,剪不断的,是带予她剧痛的回忆。阿娘是洛家小小姐,少女时与阿爹相爱。但阿爹毕竟只是个卖文的穷书生,外祖父自然是瞧不上他的。相反,外祖父很希望阿娘嫁入江家。

阿娘自然是不允的。夜半,月隐至云后,阿娘收拾了行囊,翻墙出逃,与阿爹离开云梦,到了灵哨,灵哨林家的宗主林钦喜爱人才,阿爹中了状元,得到重用,与大家宗主们有了来往。

阿娘与同样胆大任性且要强的韵夫人很快成了好友,韵夫人头胎是个女儿,阿娘也是。二胎时,二人便决定了联姻,指腹为亲。

出生当日,韵夫人带着刚满月的韵如凌到了家中,两位夫人这才与丈夫讲了联姻一事。阿爹很乐意,但韵宗主没有表态。

七岁那年,阿爹带着全家随林家十五公子,但是在儿子中排行第二的林忘歧到山上祭拜天主——那是民间流传的名号,是江家的第一任宗主,也是除朝家以外的唯一一任女宗主,江嫣。天主是邪修人,阿爹却不识邪家的规矩,用祭仙人的物品来祭,惹怒了林忘歧与众人。虽然林忘歧只是叫换了东西,并不责怪。但众人并不能气消。毕竟他们的祖先大半被天主帮过,或被天主收养教育过。只过了两三日,就有人告阿爹对天主不敬。林家兄弟与天主曾是挚友,但林忘歧并不记仇,也没有多加理会。韵夫人得知后,到灵哨请求让清莲一家到眉山生活。内心本就不平的林钦欣然应许。到了眉山后不久,阿爹阿娘被杀,清莲姐妹被韵妇人收养。没过几个月,韵夫人就被山中邪鬼所杀,韵宗主将姐妹俩驱出了门外。

一晃近十年,清升了仙,归隐深山,向白仙人拜师学灵;莲拜师魔祖四弟子无释学邪术,后则入了青楼做舞姬。遇上了韵如凌,在得知身份后,韵如凌带莲到了此山上,建屋成婚。纸包不住火,事情传出后,修邪术的莲受到世人的歧视与讥讽,甚至外出采药回来屋子都被烧了。她选择皈依佛门,试图求一番清净。但才出家几个月就生下了韵璇。本来就厌恶她的主持更加嫌弃她,干脆不允她到前院来了。

清封了神后,回去一看——妹妹不仅被人拿去当了小三,还出了家,一个人带着个儿子,气得天灵盖都要起飞了。发誓一生与韵家势不两立。她阻断了韵家子弟封神升仙之路,并在眉山上放出上百只恶鬼。

她的行为得到魔道五杰莫依、忘恶、邪道长、无释以及绝舞的支持。他们利用恶鬼强化了邪道,而清利用五杰的支持进行复仇。

清莲最初极力反对,但无释的威严令她不得不屈服。

最终停止了清的复仇的是一位黑衣少年。

此刻,少年站在屋檐之上,戴着面具,双目异瞳,长发束起,长剑鞘泛着寒光,七分威严三分恐吓。月光下,白皙的手握紧了剑柄。

韵如凌将清莲紧拥在怀中,抬头望着少年。对方似乎并不在乎,他们一样,只盯着清莲。

“你是谁?”韵如凌的手心满是汗。

“与你无关。”少年一跃下地,十分轻盈。韵如凌这才发现少年方才看上去很高靠的并不是屋子。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夫人?”

“你的夫人?”少年不屑一笑,“又不是我的夫人,伤又如何?”

“你……”韵如凌恨得直咬牙,又不敢冒险与他动手。

“夫君……别和他吵……带子佩……下山……”清莲吐出暗红的血,染红了韵如凌的胸口。

“阿莲……”韵如凌不敢松手。

少年向他们伸出手,露出掌心,黑红的灵丝缠绕。

“阿莲!”清莲似乎意识到什么,推开韵如凌。她从未如此有力,韵如凌滚出几米远,清莲则被那灵光打到树上,摔落在地上,邪书也落了出来。

少年闪现到书前,将邪书拾起,转身欲走,却迈不开步子,回头才见是清莲抓住了自己的脚。她面无血色,趴在地上,尽管目光充满了不甘,但已经说不出了话。少年冷笑一下,猛挣开,一脚踩到她的手腕上,只听到一声脆响,手再也抬不起来了。

韵如凌挣扎起身,冲了过去,少年瞥了他一眼,一挥斗篷,消失在月光下。

“阿莲!”韵如凌抱起清莲往屋里走去,清莲不肯让他抱着,挣扎着硬要自己走。韵如凌不肯松手,入了屋才放开清莲。清莲扶着韵如凌站起来,脚一软,又趴倒在地上,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韵璇在门后看着,眼前愈发模糊了。难怪韵如凌总有一件被染红了的衣裳不肯丢弃,也不肯清洗。

他无法改变历史,回来,就得守着门内的规矩。

他还记得林忘歧少年时与江嫣游历了大半个天下,至韵璇一代,数百本笔记中记录了月光神门的传说:

仙祖年少时,见人们因鬼邪侵扰,备受折磨,甚至家破人亡。他入深山习武,吸收了人间精气,后上昆仑山,打斗中又得到了不少神兽的灵气并受之启发,将灵气使出。灵气是存于魂心的,与鬼相对,称为仙术,创了仙道。仙祖是白家的长公子,却是侧室之子,不被认可。直至一次恶鬼入侵,仙祖救下全城,他的成果才被人认可和学习。

为了锁住恶鬼,不再让他们伤害人类。仙祖将过往旧事所在的世界凝为一道门,门的另一边关了法力较强的恶鬼,而关锁的黑色大门称为鬼门。尽管如此,法力较强的恶鬼也经常会出逃。

魔祖时,一位少年为防止恶鬼出逃一事再发生,用自己的生命挡住了他们,所以神门从黑色变为了金色,像月光,才起了名叫月光神门。据说这位少年幼年习法,很早丧失父母,上山归隐,还养了一只心爱的宠物——一只会飞的猫,因此而称为飞猫王。专门维护门内秩序,和防止恶鬼出逃。

飞猫王据说是个很不爱说话的人,从未娶妻但十分英俊。但也有人说他立了后,但从未领夫人到过门内,儿子也不曾来过。以他的画作上看,他的夫人是位极美的女子。也有人传言他的夫人早逝,儿子被夺去,很年轻就死了。飞猫王因此受了很大的打击,不再出现在世人眼前。

魔祖死后,亲手用箭射中她的心脏的少年被封为天帝,建立起神界,维持门外秩序。为了得到更多的支持,天帝与飞猫王签订协约,相互扶持。

按照协约,飞猫王是不可以改变历史的。

天很黑。

未到屋中,江嫣已经迎到身前——“你去哪儿了?”

“我……”韵璇本想告诉她,话却堵在了喉咙里,卡得眼泪想掉。

她似乎是知道了韵璇的心思,只是牵起他的衣袖,一笑道:“走吧,天晚了,我们回家。”

这是他头一回听到这句话。

自小家里人都想把他往外赶,他没有想到“回家”这个词居然可以强大到令他失去所有坚强。

泪水像泉水,他终于弄懂了这个词并非那么丢人。

她盘起的长发用金簪簪着,朵朵盛开的金菊越看越像彼岸花。

韵璇忍不住拿下簪子来看,抬头时,江嫣的长发原来还用束发绳束着,并没有散。她反倒显得可怜了。

“这是什么花?”韵璇看着她那若白玉无瑕的脸,才发现她丝毫没有人的血色。

“菊花,”江嫣取过簪子,“或是彼岸花……莫师兄制的。彼岸花,彼此为彼此能过岸而不惜被鲜血染红,过了岸的怕回忆,留在水中的怕失去,最终则是失去回忆。”

“谢谢你。”韵璇把她拥到怀中,泪水又涌了出来,“嫣嫣,我的确应当知足,没有实验可以证明拥有才算幸福。”

“这是老天的意思。”

门响了。

白公主去开门,一头撞到白孤舟身上,一看清来人就发出了尖锐爆鸣声,“啊!白哥哥来啦!小白不要回去啊!”她飞到韵璇身后,只感小心地伸头偷看。

白孤舟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屋中。

江吟和朝繁一看到白孤舟带来的一串脚印,立刻冲了进来,“我刚扫的地!”江吟像火山爆发。“我刚刚才擦了地!”朝繁想杀了他。

白孤舟懒得理会,冷冷地问了一句:“无愿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你得把地擦干净!江吟双手叉腰。

“叶无愿!”白孤舟拖长声音喊到。

“白余香?”莫雨结是滑进来的,一同滑进来的,还有江嫣。

“莫雨结!你别停!”

“啊?啊!”

朝繁瞪大了双眼,哀嚎道:“我刚擦的地呀……”她闭上了双眼。

素来不爱说话的她只有在真的很崩溃的时候才会说出这么长的话。

“我的老腰啊……”莫雨结扶着墙,捂着腰,站了起来。

“闭嘴吧你!”江嫣摔得的走起路来都像只企鹅。

白孤舟待她走到身前才道:“那事我办不成,凌云的病还得医,而且我也下不了手。”

江嫣愣了一下,笑了:“小事,我早料到了!这是药,凌云应当合适。”白孤舟拿了药,看了看其他人,走了。

半夜,震动感很清晰。

屋子是开了保护阵的,虽然不怕受伤,但的确无法再睡。

银冥国的国旗在风中飘荡。

白公主死死地抓着韵璇的衣角,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

莫雨结远望着白王白后,低下头在江嫣耳边道:“他们是来抢人的,咱们给他们个下马威,就不怕见不到银莲花了。”

“你冲啊,老规矩,我掩护。”江嫣微侧过头去,二人对视一笑,回头道:“这个交给我们俩就好了,回去休息吧。”

朝繁和江吟对视一眼:“嗯。”便扯着另外二人回去了。

“引仙!”“任性!”

三步并两步,一跃,江嫣一挥剑,落到人群中,放出阵法。她至擅长下阵,这个集阴阵一号是最适合打掩护的。地上列出八位,却没有五灵,内阵转半圈,外阵卡一格,正指向北。风大气,卷沙带草,专迷乱人眼。

白王和白后坐在高椅上边,挥手挡尘边咳个不停。

莫雨结从大尘中闪出,拔出长剑,一划过,长椅腿断了,白王夫妇惨叫的双双落下。莫雨结紧随其后,他披上银冥国的国旗,一边大喊着“杀过去,把公主抢回来!”,一边杀银冥国的士兵,士兵们边听得喊,又看不见人。莫雨结杀到江嫣身旁。她站在阵中,没人敢靠近。脚边的尸体像座小山,不仅有白衣的,也有黑衣的。

“差不多了吧?”见到莫雨结,江嫣如释重负。

“摔不死也差不多了。还好白孤舟没来呢!这会该是暗冥国王子来讨夫人了!”莫雨结看着士兵们还在“杀敌”,颇有成就感地一笑。

“他来讨夫人,白王来讨女儿,那我就偏不放人。白白虽然很爱父母,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放人,等他们回去了,我们就去送人……”江嫣从地上拔出引仙,二人闪回屋中,风止了。士兵们才发觉敌人不见了,同伴倒死了不少,还以为是老天护着江嫣一行人,乖乖回去了。

莫雨结把任性放在桌上,掏出指月盒,依然是那朵莲,但有一半变成了黑色。

黑莲花,暗冥国的镇国之宝。二国之所以始终不打斗,是为防止对方灭亡,但战争总是不可避免的。做坐收渔翁之利从来不是退缩。白王白后求女,暗冥国王子求妻,当敌人相同时,他们没有理由互相残杀。那敌人成了对方,又会不会有人忍住呢?

“白叔白婶,小白呢?”黑王子的脸同面粉一般白净,长发披肩,宽衣及地,长剑侧挂,眉目大气,眉目大气。“宇昂,白叔白婶老了,孤舟不在,斗不过了。”白王坐下,还扶着腰。“贼人竟如此伤人,实在可恶!请白叔白婶唤来白丞相一同商谈。”黑宇昂刚说完,门就开了。“王子殿下,白公主已经安顿好,接下来……”急急忙忙的少年突然闭嘴,一脸震惊地看着白王白后穿少年,戴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只紫色的肉眼,黑衣完全是暗冥国的打扮风格。

“你是谁?”黑宇昂的回应是白后的“狮吼”:“黑宇昂,是你抓了我的小白!”“白婶……我没有……”黑宇昂吓得一激灵。“夫人?夫人!”白王立刻喝住白后,“先别急,你方才已经见着小白了,待寡先弄清事情再说。”

少年立刻单膝下跪行礼暗冥国的视君礼,“白王者,小人只是一位闲人,实在是与吾王子无关,请白王治小人之过。”“蠢货!你行什么暗冥国的礼啊?!”黑宇昂没忍住骂了一句。“哦!”少年立刻改行暗冥国的礼。

白王白后一脸不屑。

黑宇昂看见白王白后不说话,赶紧道:“白叔白婶,这人都认了,快叫人拿下吧,我们继续寻法救回小白。”白王冷冷一笑,一挥手,“拿下。”士兵涌入,不止押住少年,也押住了黑宇昂。

“白叔,白婶这是在干什么!?”黑宇昂满脸震惊。

“干什么?你自己知晓。”白王没再理他。“白叔,我冤呐!”叫声还想挤入门内,却失败了。

天暗得厉害,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凌云,吃药。”白孤舟把药放到床上,白长公主转过身去,背对他。“拿走,我不吃。”“你想死吗?”白孤舟坐到床边去拉她的手,白长公主却压根不给面子。

“凌云,为人别太自私,”白孤舟俯下身去,“待诅咒解开,孩子可以出生的。”他为白长公主理了理长发,将其抱起。白长公主也没再反对,吃了药,抓着他的衣领问:“余香……我夫君还会回来吗?”“会的。”白孤舟努力掩盖内心的超不情愿。要不是白老夫人逼的,他打死也不会沾女人身。

白长公主有了乏意。

初被诅咒,她并不在意,毕竟她还可以成长呢!

光很暗,她照常到大广场祈祷,念完话,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开。

“吱”的一声,吓了她一跳,走近去看,是一只小麻雀,他的翅膀伤了,还滴着血。

白长公主心一软,将他捧回去,为他包扎,又拿了条毛巾围成一个圈,让他在里头休息。钟响了,是晚休时间,她脱去衣服,吹灭了蜡烛,跑到床上睡去了。

醒的时候,她清晰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她立刻警惕起来,悄悄运灵,迅速转身,将他推下床,手指一勾,将他束缚。

那是一个高瘦的少年,皮肤白皙,长发散却不乱,黑色的眼中没有光彩。

不是白孤舟,那家伙跟他师兄的徒弟叶忘秋一样讨厌近人的身体;也不是老管家,他不会有那种乱进人房间真的行为,至于老夫人也是不可能的,白长公主将可疑人物一一排除,都不是,那是谁?

“公主真是厉害。”少年的声音怯生生的,有些害怕。“你是谁?”白长公主懒得听他废话。“公主把我拾回来,就不认鸟了?”少年眨巴眼睛,一脸可怜。“小麻雀?”白长公主想了一下,毛巾里的确是空了。“嗯。”少年眼底有了些希望,他化做麻雀的样子,跳到床上,小跑到白长公主怀里,再化出人形搂住她,偷偷地笑着,还有几分小心与不安。

白长公主有些震惊,听说是白王抓麻雀杀给宠物鹰吃,瞬间心软了,轻轻抓着他的手,“你留下来,做我的宠物。“好啊!”少年因激动而颤抖,“风流很喜欢做公主的宠物。”

风流没能久留,两年多,他的法力就开始大量流失。

“公主,我回家族那边看看,安全了,就带你去见我爹娘。”风流搂着白长公主道,他已经非常虚弱了。“你一个人?我和你一起吧。”白长公主抬头看他,有些不安。“你怀着孩子,不方便,我自己去,那条路我熟。没事的。”风流在白长公主的额上吻了一下,当天就出发了,去了,就再没回来。

至于孩子,他始终是在阿娘肚子里头一两个月的状态。诅咒说过是停留在一刻,孩子自然也无法生长。白长公主只能等着,诅咒不允许生长,却允许非命的死亡。她拿不准风流的生死,白孤舟自然也不会理会,谁会在满天下的麻雀里找一只叫“风流”的呢?

白长公主睡了。

白孤舟放下她出了门,如释重负,赶忙到浴室洗了十次澡才出来,衣服愣是快洗出洞了才肯晾起。

江嫣一睡醒来不见了莫雨结,只有一张纸和一块黑布放在桌上,江吟四处找,江嫣只是道:“别找了,他没事,去发癫玩了。”

阳光从窗户透入牢中,黑宇昂徘徊着“唉,都怪你个蠢货,明明是与我互不相干,却胡说梦话,现在倒好,害我也被误会了。”“不好意思哈,我认错主了,我主人和您一个样,也穿黑衣服的,只是细看起来比你帅点。”莫雨结憋笑道。“不好意思有用吗?你给我去向白叔白婶好好解释解释,不然,我扒了你的皮!”黑宇昂怒吼着道,“还有,我不管你主人帅不帅,他是谁?”

莫雨结强行忍笑道:“天庭那个莫丞相啊。”“莫……莫大将军……”黑宇昂一愣,“哦,那个天天被叶宗主欺负,妻儿都护不住的废物啊!”“喂!你……”莫雨结的血压猛的上来了。“得,你少不平了,他算什么?有我和小白的事重要吗?你老师交要代去,少叫你那个莫丞相吵着我!”

木鱼声戛然而止。

“余香?”白老夫人有些惊讶,忙将手中的银手镯收起。白孤舟只是瞥了一眼,垂下眼皮。“凌云睡下了吗?”“嗯。”

“白丞相!丞相不好了!”老管家匆匆赶到,大口喘着粗气道:“二公子入宫……被抓了!”“独舟!?”白老夫人一惊,吓昏了过去,银手镯落到一旁。“夫人!”老管家只顾扶人,没看见手镯。白孤舟只作无意拾物,收了手镯去。

“丞相到——”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白孤舟的步子急而乱了。“见过吾王吾后。”无释见到白孤舟,眼中瞬间有了光。而白孤舟只是冷冷地与他对视一眼,向白王白后点头致礼,道:“听闻黑王子至此,人呢?”

“狱里头呢!他抓了小白,还死不承认,若不是他手下说漏了嘴,只怕是老命没了也寻不着了呢!”白后争着埋怨道。白孤舟一皱眉,只是问:“他的手下,可是双目异瞳?”“正是!孤舟,你莫不是认识?”白后的眼睛瞬间亮了。白孤舟冷笑一声,道:“吾后,快放人!那可非甚么黑王子的手下!异瞳咒,可是莫家的事儿了。”

“墨家?”白后略加思考,也没想出个啥来,只能向白王投去求助的目光。白王只能道:“秦川墨家吗?”

“不,”白孤舟坐下,“是早已覆灭的幽山莫家。”

“幽山莫家?晚上变纸人的那户?那户人家可惹不得,灭门千万年了,连尸首遗物都寻不着一点!”白后缩起脖子,背后泛起凉意,令她不得不再向丈夫凑近一些。

白王也有几分惧意,忙道:“传寡旨意,放人!”

看着莫雨结被放走了而自己还被关着的黑轩昂:“?”

莫雨结一“出狱”,二话不说便飞回屋子。

“咋了?(这么快就玩完了)”江嫣有些惊讶,这速度快得不像莫雨结本人。

“遇上白孤舟了。(被抓了)”莫雨结捏了一把汗。

“炸了。(差点师兄就没了)”江嫣也捏了把汗。

“少见啊!(你居然会关心我?!)”莫雨结像个傻子般高兴的笑着。

江嫣别过脸去,“人不与疯狗闹。”

莫雨结轻笑一声,大步迈进里屋:“白公主呢?”

“咋了?(一回来就关心她?)”江嫣倒了杯茶,端着也往里屋走。

“炸了?(吃醋了?)”莫雨结笑着轻轻撞了她一下。

江嫣没有理会,开了门进去,将茶水放到桌上。朝繁再用石子垫着脚的陈年破木桌上忙着写字条。

“写这么久了,是什么文书吗?”江嫣坐下为她磨墨。

“不是写张字条,找林钦借点银两先把前两天借的债还上。”朝繁写了觉得不好,又用灵气弹了墨重写。

“银两?”江嫣歪头一笑,“我倒有不少,你借了多少?”

朝繁只是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三两。”

“这么少?”江嫣有几分不满,从灵囊中取出三十两金,塞到朝繁手里,“且拿着还钱。”她松了口气,仿佛卸了什么重物,取出账本一看,又愁起脸来。

“你烦什么?”朝繁受了惊,“你兄长曾夸你乖巧,一月的零花钱仅要收入的百分之一二,是钱少了?”

“少个鬼,我也想叫他少呢!”江嫣嘟囔道,“我将钱都收到后山中,山体灵间快急炸了,还放不完,呆在灵囊里老占位儿了。”

荷包比屋子还干净的朝繁:“……”

江吟刚练了武回去更衣,莫雨结就哼着曲儿进来了。

“莫雨结!你给我滚出去!”咆哮后,门几乎被摔破。

莫雨结压根没反应过来,被赶了出门还是一脸懵。

“江吟,你能让我进去没有?”在门外玩蚂蚁蹲到脚软,莫雨结终于忍不住了。

“进来吧!”江吟的声音还带着怒音。

莫雨结飞快地闪入屋内,一屁股坐在床上,感叹道:“累死我了!”

江吟冷冷地看着他,又低下头练字。

“哎,江吟,你说说话呀!我都快憋死了!嫣嫣又不肯陪我玩,我和白公主她们又不熟,无聊死了!”莫雨结晃着双腿。

“活该,谁叫你老是犯贱。”江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老是’?”莫雨结凑到他脸变,“你很烦我吗?”

门被很重地撞开了,白公主被门槛绊倒在地。

“呃……小白,还好吗?”韵璇小心地包起她,像抱一个孩子那样,好叫她站稳。

“呜……好疼。”白公主含着泪,有几分委屈,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莫雨结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什么好点子。

昏暗的光从缝中洒下。

“吾王吾后,此次白独舟入宫是臣允的,是唤他助臣取回令牌,并无恶意。”白孤舟

又聊了会白公主的事,终于步入正题。

“是你的意思?”白王皱起眉。

“正是。”

“不管是与否,按照协约一并得罚,不必你关心。”白王别过头去。

“吾王,即是臣之意,白独舟是无辜的,若罚,便请罚臣。”白孤舟瞥了眼无释“瘦弱”的“小”身板子。

白王瞪大了眼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人话呀。”白孤舟耸了耸肩。

“孤舟,国鞭一十取灵二十取魂三十取命,可不是说着玩的!”白王历声喝到,心中焦急着希望他反悔。

“臣知,万请吾王成全。”白孤舟行礼道。

“孤舟,你非得与寡过不去吗?!”

“吾王,臣弟一过未罚兄,此次是继入魔道之二过,若关系已解除,也应补上一过之罪,臣身为兄长无教管好臣弟,当罚。”白孤舟的话叫白王白后忧心得不行。

“孤舟,你自幼多病,身子不好,怕是……”

“愿吾王成全。”白孤舟再行礼。

白王不得不挥手令人将他拿下。挥鞭的士兵见要打的是白孤舟,心疼得下不去手,还是白孤舟催了,才打了一鞭,力也只敢用三四分。白孤舟虽知已经打轻了,却还是撑不住得双膝双手触地撑起身体。白王心疼得不行,忙喝住抬起手的士兵,道:“孤舟身为丞相,为我国立下汗马功劳,后面的三十九鞭就免了吧。”士兵一听,立刻扔下鞭子去扶白孤舟。

白孤舟不肯起身,只是磕头道:“臣愿吾王公平明理,莫因私情乱了法事,代罚一事,不应免。”

“孤舟……”

“吾王,卫士已经打轻了几分,若免去罚,该如何成体统?吾王不应内外异法。”

白王拗不过他,只得当看不见。侍卫虽然不敢再打轻,但也有些不忍下手了。

白孤舟感觉到意识愈发是模糊了,只有痛感依然清晰,血沾湿了衣服,口中的血越吐越多。

不知打到第几下,他就失去了意识。

无释紧绷的身子也跟着瘫了下去。千万年前,他们就断绝了兄弟关系。白孤舟顶多也找他打听个消息啥的,根本没什么来往。

白王立刻喝道:“住手!”,扑上前去扶他,侍卫忙扔下鞭子,抱起白孤舟……

无释背着白孤舟离宫时,天已经暗极了。

他只记得无数年前,同样的夜晚,白孤舟就是这么背着他走在这条很空很空的大街上。当时还很小,但他感觉此刻的白孤舟像当年的自己一样轻。“乒”的一声脆响,一只银手镯落了下来。无释手指一勾,银手镯飞入手中,那是条婴儿戴的手镯,细小的镯上刻着一串小字“贺小儿白独舟出世……父白颖赠。”无释微微冷笑,白颖死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呢!他对父亲所有的了解都在别人的口中,大概是隔了层话,白颖的形象高大得叫他不信。

他入魔道时才三四岁,对,这个家除了恨,基本没什么。

天很暗,叫人冷战。

“父皇!母后!”白公主飞奔入宫,也不行礼,直接挂到白王白后怀中。

“小白!”白后十分惊喜,捧着女儿的脸亲了又亲。

韵璇倒有几分尴尬了,只能按往日的礼数行了礼。

“父王!母后!给你们介绍一下!”白公主小跑过去牵起韵璇的手,连蹦带跳地扯到白王白后身前,“这个是子佩!”

“子佩?”白王对白公主待韵璇极为热情这件事感到极为不满。

韵璇慌忙挣开白公主的手,行礼道:“小人乃眉山韵氏韵旋,字子佩。”

“韵子佩?”白王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不是寡的子民。”

“小人……”

“父王,子佩可是天上的神呢!当然不是你的子民啦!”白公主昂起头看着韵璇,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天。

“小白还是看高小人了,”韵璇有些不知所措,“小人……哪有这么厉害!”

“才没有呢!子佩就是很厉害!小白可是子佩的影子呢!”白公主还不知什么人情世故,只是高兴地抓着韵璇的手摇啊摇。

白王还有些不高兴,白后却高兴的不行。她凑到白王耳边小声道:“夫君你看,小白很喜欢这个韵子佩呢!”

“哼,不就三分钟热度吗!?”白王酸酸的。

“什么呀!这小子高马大,长得也不赖,又懂些礼数,依我看可以考虑招做驸马。”

“哼!一派胡言,这家伙依寡看,不咋地!”白王PH值已到负数(特别酸)。

“就你不咋地!”白后撇了撇嘴,热情道:“既然来了,便都是客人。来人!给韵公子倒茶!”

韵璇有几分紧张,白公主则高兴地像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钟响过三下,天已经彻底蒙上阴影。

“韵公子!韵公子!”白后疯狂敲门,韵璇迷迷糊糊地挣开被子赶到门口,“白后娘娘,有何事吗?”礼只行到一半,他就被白后拽着一路狂奔,只差起飞。赶到白王的卧室中,只见黄晕下,白王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韵公子……太医出门采药未归……该怎么办啊?”白后的泪若瀑布,不允阻拦。

韵璇扑床边,熟练地把脉、看舌头,眼睛……忙了一小阵,又从灵囊中拿出药箱,取出银针,艾叶等为白王针疗、敷药……忙完,朝霞已为他着上了红妆。

白王咳了几声,吐出几口瘀血,便能行动自如,若年轻了数十岁。

白后欣喜地将韵璇拥在怀中。白王只是微笑着轻抚女儿的脑袋。

再醒来时,白公主仿若着了红装,只待韵璇带她回去。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像一尊雕像。看见她所期待的眼睛中映出自己时,白公主笑了:“子佩,你终于醒了!”

由太监引入大堂,白王白后满脸堆笑,端坐高堂。

韵璇依旧是行礼问安。白公主挽着他的手,偷笑着。

“寡有令,”白王笑道,“韵子佩,你医术高明,为人友善,仪表堂堂……(后十分钟都在夸他),寡与皇后经过协商议,决定招你为驸马,把寡挚爱之小女许于你。”

白公主的脸红了,韵璇的脸白了。他“扑通”一声跪下,连忙磕头道:“小人命小福薄,无甚能耐照看好公主,请白王收回指令。“

聚堂皆惊,白公主的笑瞬间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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