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告退”,她转身时眼神扫过刘暮云,略有些挑衅的意味。
你能奈我何?
公主府斥重金打造,花也大都选些名贵品种,倒真是争奇斗艳,如同方才的一众贵女,顾妍舒兴致缺缺,漫不经心地走在青石步道上。
“臣参见郡主”,一道清凌的声线跃入耳中。
顾妍舒讶异,来人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圆领锦袍,蹀躞上佩了玉,倒减去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之感,比往常平添些矜贵。
他居然也在。
她颔首回礼,嫣然浅笑,“没想到苏大人今日也来赴宴。”
“承蒙昭明公主下帖相邀。”
顾妍舒想起方才之事,虽不碍事,但她也不喜做那拆人姻缘的恶人,故而不动声色地试探,“安华久居宫中,今日才得知大人师从吴阁老,与阁老千金……”
她略略停顿,似是在思考用什么词来表述更为合适,随后薄唇轻启,吐出四字。
“交情匪浅。”
苏屿默眸光微闪,轻声道,“臣只是有幸曾与吴阁老赋诗论经,得阁老几句指点,不敢以吴阁老的学生自居”。
不知为何,他清俊的面容似乎染上一丝轻悦,微微勾唇,“与吴家千金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遥见过几面而已。”
顾妍舒释然,“如此便好,方才安华以为误了大人正经的姻缘,还有些不安。”
他身体微僵,“都是捕风捉影之语,郡主不必理会。”
顾妍舒不在意地轻拂衣袖,“无碍,若真有此事,大人告知我便是,虽圣旨已下,可婚期未定,安华必不勉强,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对面之人的神色比方才似乎黯淡些,嘴角虽噙着笑意,但声音冷淡,“郡主不必多虑,臣今日已上奏疏,请圣上选定婚期,择日成婚。”
她没想到还有此事,她愣怔了一瞬,低眉略作思索。
“如此,也好。”
苏屿默敛下眼眸,拱手退后一步,“恕臣先行告退。”
顾妍舒盯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方才她只是怕无意拆了他的姻缘,随口一问,并未说什么让人生气的话,怎么感觉他有些不高兴?
一阵簌簌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眸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爬到了树杈上,脚下踩着一节很细的树枝,正勾着身子去够什么东西,因离得远,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她疾步而去,走近了,方才看见那是她九叔的孩子,顾钰。
那孩子正在够树杈上的一个弹弓,她不敢出声,怕惊扰了他,反而让他掉落,岂料顾钰脚下一滑,果真从树上掉下来,电光火石间,顾妍舒来不及思索,上前伸臂去接。
顾钰就这样砸下来,直落在顾妍舒的手臂间,巨大的力量将她也带的摔倒下去,一众宫人们没想到有此变故,慌张不已,雨晴急的大喊,“快去传太医!传太医!”
一时间,此处乱做一团,一干人都凑上去,有人去瞧顾钰,有人去瞧顾妍舒,有人着急忙慌地跑去禀报。
顾钰一点都没被这阵仗吓到,反而一骨碌爬起来,原本白净的小脸染上树上的脏污,右脸颊从颧骨到下颌,斜斜挂着道浅灰的擦痕,该是爬树时蹭到了粗糙的树皮,只有一双眼睛仍旧灿若星辰。
他见顾妍舒秀眉紧蹙,好似是伤到了右边的臂膀,这才有些慌了,又怕弄疼她,不敢去扶,只凑近了去瞧,也看不出什么,急道,“阿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顾妍舒疼地说不出话,雨晴、雨舒扶着她的肩背,刚刚坐直,昭明公主便急匆匆走来,关切地问,“还能走吗?挪到殿里去,太医已在来的路上了。”
顾妍舒忍着疼痛点头。
顾妍舒被安置在公主府的侧殿,太医背着药箱快步而来,他先切了脉,轻轻转动着她的右臂查验了顾妍舒,又问了事发情形,已心中有数。
太医暗中松了一口气,反倒一边检查,一边与顾妍舒说起她的婚事,“听闻郡主得一如意郎君,微臣恭喜郡主。”
顾妍舒心中纳罕,来医病就医病,怎还说起她的婚事了?
忽然,耳边“咔嚓”一声,她还未反应过来,太医已将她的右臂朝着一个方向用力一提,疼痛之感荡然无存。
太医起身拱手道,“得罪了,方才郡主右臂是脱臼之状,臣已将错位的骨头回正,如此,修养几天,便无大碍了。”
听太医如此说,围在床边的诸人才松了一口气。
太医叮嘱道,“以防万一,近日郡主不宜再用右臂,也不宜再挪动。”
顾妍舒欠身,“多谢太医。”
顾钰抹了把眼泪,心有余悸,拉住顾妍舒的手,“阿姐,你让我摔便是,干什么还去接我?”
顾妍舒用左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多大人了还掉眼泪”。
顾钰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去,三公主也吓了一跳,一路跟着,见她没事了,嗔道,“你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小心,把自己弄伤。”
顾妍舒嫣然一笑,不甚在意,“我就知道你要念叨我,饶了我吧。”
昭公主主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看明月说的没错,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今日你们便歇在这吧,我已着人去禀报太后了。”
看见顾钰耷拉下去的头,顾妍舒朝着昭明俏皮地眨眼,“小姑姑就送佛送到西,替小九也求个恩典,让他今日歇在这吧。”
顾钰是他们这一辈最小的孩子,因在九月出生,大家都喊他小九,他的父亲被先帝不喜,连带着他也在宫中不好过,只安排个嬷嬷照顾他,当今圣上登基后,才略微好些。
顾妍舒和他都非皇子、公主,又都被养在宫中,他来宫中几年,顾妍舒经常对他照顾一二,所以更亲近些。
昭明公主无奈,“都依你。”
立时便吩咐人去宫中禀报了,顾钰才一洗方才的颓然之色,雀跃地一一道谢,“谢小姑姑,谢谢阿姐,谢三姐姐。”
公主府的内侍刚送走太医,便有宫人进来道,“公主,苏大人在殿外求见郡主。”
宫人话音刚落,昭明和明玉二人眼神便直直地盯着她,揶揄之意不言而喻,公主掩口笑道,“咱们去正殿喝口茶吧,把这儿留给安华。”
最后的“华”字,昭明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
顾妍舒知道二人合起伙来打趣她,也不辩解,含笑等几人离去,顾钰不太明白几人什么意思,但不敢出言打断,只一步三回头地去瞧顾妍舒,舍不得走。
宫人们摆好屏风,方才将苏屿默请进殿。
顾妍舒抚了抚衣裙,端坐在榻上,隔着屏风,也看不真切,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大人怎的来了?”
清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如清风素雪,“臣听闻郡主受伤,特来探视,不知现下如何了?”
他的声音也如同他这个人,似寒玉一般,顾妍舒好似感知到了他不那么好的情绪,手指在膝上点了几下,略作思索,才应道,“谢大人挂怀,如今已无大碍”。
屏风后的人沉默片刻,“如此,臣便放心了,郡主好生修养,臣告退。”
苏屿默走后,顾妍舒便想起身去找昭明,被雨晴劝阻,“主子,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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